“那是普通人种嘛？主人怎么能一样。
主人在梦中净化了魔气，《百草经》就自动反馈在主人种的补灵草上了，长的快些也是应该的。”
“我在梦中净化了魔气？是严嵩的魔气吗？”
“也不完全算是。《百草经》是无法改变命运的节点的。
那些在过去梦境中死去的人都活着呢！”
尹栖水手一抖，水溢出许多，“严嵩还活着？那他岂不是会继续残害稚子。”
浓浓看她的神态，有些着急，飞到尹栖水面前，连连摇头。
“主人别担心，严嵩虽然活着。但他的修为尽废，伤痕遍体，连普通人也比不上。
而且作为阴魔，也就是由色欲生成的魔，的部分携带者，《百草经》对他的克制更强。
在被主人消灭后，他虽然活着，但做的事情都被揭发了，受到了北溟国皇室和修真界的处决。
”
尹栖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严嵩不是魔气的主要来源？那这个梦境，真正的目的是谁？”
“裴绝。”
“裴绝师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不过一道来自脑海，一道来自近处。
尹栖水让浓浓先别说话，看向声音的来处。
他邻居大哥正跟一个瘦高的男人说着话。男人背对着她，一身繁复青衣，应是内门弟子。
裴绝？
他还是个背影杀手？
她还记得上次去灵药峰时，那黄皮寡瘦，面容阴险的男人。他上次穿的还是玄色袍子，跟他心一样黑。
可邻居大哥确实这样叫他了，也对那男人的打扮没什么异样。
她按捺下心中的猜测，竖着耳朵听两人交流。
“上次你来灵药峰，问我要金钰草一事，我当时故意为难了你。”
“师兄，这，我都懂的。”懂得什么，自然是他修为低下，为人鄙贱。
即使被人羞辱了，也不能有所怨怼，还要客客气气的。
“不，是我不对。”青衣男人将一袋金色的种子拿出来，“这是金钰草最好的成色，比普通金钰草长的快，你现在种也来得及。”
“这…”邻居汉子有些心动，但他想起上次受到的戏弄，没有接下。
“这是赔礼。以前是我鬼迷心窍…
我已经辞去了灵药峰管事的位置，待会就要去惩戒堂受罚，你收下吧。”
邻居汉子脸上肌肉颤动。
他没想到，裴绝会这么决绝，他以前也听说过裴绝的名声。
毁誉参半。
有人说他光风霁月，有侠义之风。也有人说他，性情顽劣，时不时抽风。
邻居汉子还是收下了，“师兄，如果是因为我，你不必如此的。”
看着眼前人似乎有些落寞的神色，他心中对裴绝那点怨怼也随之消失。
裴绝看到了面前人神色的松动，不知为何，有了再说些什么的欲望，
“师弟或许不信，有些事非我本愿。我常常一晃神，就犯下一件错事。清醒时，事情已无法挽回。”
憨厚的汉子有点尴尬，“师兄不如去问医堂看看，听说以前也有同门得什么离魂之症……”说完他才觉得不妥。
但裴绝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讽刺地笑了笑，“我偶尔在梦中，会梦到那些事。就好像如果没有…我本应成为一个恶人。”
“师兄或许真的可以去问医堂一看。”
“多谢师弟好意。不过我最近，不再做梦了。”
直到两人告辞，尹栖水才收回视线，继续捯饬着田里的补灵草，她手下不停，脑海中正与浓浓神识交流，
“浓浓，你觉不觉得裴绝这人，有点怪？”
没有等到浓浓的回应，影子从她身后投来，让她下意识转过头去。
这谁啊？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肤色冷白，鼻梁高挺，眉骨上挑，唇如染血般红。
这样一副极艳的样貌，本应配上高岭之花，不可亵渎的神态。
但他的气质，却拉近了与人的距离。就像是，侠气。
尹栖水自己都被自己的脑补整笑了，修仙之人，哪有那么多仗剑天涯的。
直到男人的眼神将她惊醒，清凌的眼，变得深邃。好像在辨认着什么？
“请问你是？”
“裴绝。”男人的声音平静，勾起一抹笑“师妹前些日子不还见过我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又很快被她掩盖下去。“一面之缘，不记得也是正常。师兄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绝自然没有错过她眼神中的惊诧。他说那句话，本就是故意的。
他还记得他梦中，没有小水的梦中，他长年的饥饿病痛，让骨头都长得变形，皮肤成不健康的黄。
那个样子应该很丑吧。
但那只是一个梦。梦境终究与现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