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刚要说话,却听得呼啦一声,从豫王府的后花园深处涌出了许多黑衣人来。
那些黑衣人手持着钢刀向着刘永铭、刘塬围了过来!
“哈哈哈!”一声大笑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风华少年走了出来。
刘永铭气道:“堂兄!你来捣什么乱呀!快点回去!”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刘永铭手上借过钱的豫王世子。
豫王世子哈哈笑道:“皇上呀皇上,我等了你一夜了!你们的胆子是真大呀!如何还真敢只身进到豫王府来!”
刘塬看着那豫王世子叹了一声,说道:“你且退下,朕可恕你无罪!”
“恕我无罪?笑话!谋反还能被恕罪的?”
豫王世子说完急不可遏地转而对豫王怒道:“你跟刘六子的话我都听到了!要不是为了等皇帝出现,我当时就想出来把你一刀杀了!你算是什么亲爹!你为了让他难受,故意自寻死路,故意卖出破绽!这是人干的事情么?那我呢!你把我置到何地了!等我杀了皇帝,连你也一并杀了!”
刘永铭冲着豫王世子叫道:“皇兄!别胡说八道!快带着你的人退下!父皇不想治你与皇叔的罪!你不会有事的!”
豫王世子哈哈狂笑起来:“他连自己的父兄都没放过,还会放过我?父王跟我说他要反的时候知道我有多高兴吗?赵伯伊就是我去说服的,可惜呀!最后功败垂成。若是赵伯伊能领兵而来,我看我也未必会败!就禁军里那些个世家子弟,他们哪里有一战之力?”
豫王世子的脑子似乎有些不清楚了,也许他刚刚并没有听清楚刘永铭与豫王的对话。
也许他根本就不想承认自己所听到的事实,也许他现在还在暗示自己,刚刚那些都是幻听、幻觉。
豫王世子恶狠狠得说道:“我虽然当不成太子,更当不了皇帝。但我也不能让你当皇帝!我现在可以把你们全杀了!来人!上!杀了他们!杀!”
豫王世子一声令下,这让原本跟着刘塬一起来的两名禁军侍卫紧张了起来。
他们从腰间将长刀抽了出来准备拼死一战。
可奇怪的是,豫王世子手下的那些黑衣伏兵却是动也不动!
刘永铭挥了挥手,说道:“把世子带下去,拿绳子捆上!用冷水好好地浇一浇让他冷静一下!”
“是!”那些黑衣人听罢,向着豫王世子一哄而上,将他按在了地上!
“你们做什么!你们是我的人!你们……”
豫王世子的话没说完,嘴就被什么东西都堵上了。
只见得那黑衣人的头目笑嘻嘻得对豫王世子说道:“我说世子!你是真傻假傻呀!”
刘塬好奇得回头看着刘永铭。
刘永铭苦着脸说道:“早知道了!”
刘塬问道:“小六子!你怎么做到的?那些人是……”
刘永铭说:“您还记得那天朝里易光说寒灾时侯,儿臣有支商队进了城。”
“记得呀!”
“我商队的大掌柜叫罗仁轨。刚刚那伙人的头目叫罗信雄。他们是同族兄弟!之前不是说周太子柴世荣去过榆林、延安两府招收流寇么?儿臣一想,他们定然是找过罗信雄的。但罗信雄当初就是因为不想受律法约束,更不想寄人篱下,所以才离开了儿臣去当了盗匪。周太子定然也是无法降服他的。”
“你还与盗匪有联系?”
刘永铭解释道:“原本没有,是因为出了周太子的事情后,儿臣让罗掌柜去了一封信。榆林那边不是在剿匪么?他们被剿地也过不下去了,所以就决定来投奔儿臣。有这么一伙与朝廷为敌的强人在,那周太子柴世荣必定会再去招降。儿臣就让罗信雄及其一伙帮着演这一出戏。原本是想将他们埋伏到周太子柴世荣身边的!谁知那柴世荣太狡猾,根本没留下人来,却将他们派给了与之合作的豫王世子!”
刘塬听明白了,轻点了一下头,面无表情地说:“原来如此!”
当将罗仁轨找过刘永铭说过关于罗信雄的事情,而且还言明让刘永铭带上步青云。
他其实不是因为害怕罗信雄去伤害刘永铭,而是怕不知情的步青云与罗信雄发生冲突。
但只要步青云在刘永铭身边,那么刘永铭就有办法解决这种冲突。
步青云是不知情的,这并不是刘永铭对步青云不信任而不想告诉他。
只是因为刘永铭的做事方式就是如此。
一件悠关性命的秘密,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泄密是一回事,被人看出来又是一回事。
有一些人不是守不住秘密,而是很容易被人看穿秘密。
刘永铭马上又苦着脸对刘塬说道:“父皇,这其实是你的不对!说真的,他真是算到了你会微服而来!”
“行了!今日记你一功!你退下吧!”
“父皇!”
“还不退下!”
刘永铭十分无奈,只得吩咐罗信雄等人将豫王世子收押了,退出了后花园去。
“小六子可以呀!有当年你的一半的本事了!”豫王对刘塬冷嘲热讽着。
此时,才刘塬才平静下来心,对豫王说道:“三弟呀,你误会了,一切都误会了。”
豫王生气得说:“误会?哪里有什么误会呀?你敢说你没做过?二哥不是你逼死的?说句真心话,今日的我,也是你一步步地将我逼到现在的境地呀!”
“朕何时逼过你!”
“你没有?哈哈哈,也对,你是皇帝,你自然是不会觉得的。自从二哥自缢身亡以后,你知道你有多得意么?你每日坐在宣政殿里欣赏着你的杰作,享受着你辛苦谋得的皇位,你看人的那种眼神何时给别人有过喘息的机会?不只是我怕你,哪一个大臣不畏惧你?我每日恐惧得活着,生怕哪一天你降下一道圣旨,赐下一段白绫……”
“三弟!”刘塬重重地念了一声。
豫王没有理会笑了一声接着说:“哈哈哈,不用你苦心积虑!我自己找机会让你动手!怎么样?臣弟够自觉吧?”
刘塬听得豫王的话,脸上全是无奈。
他放缓了语气,轻声说道:“朕是皇帝,朕自然是要有所威仪的,大臣们畏威感德朕才能治理好这若大的国家呀!你不应该这么想,二弟之事……二弟之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塬并没有过多解释,这让豫王认定了心中所想。
豫王又道:“哈哈哈,你不动手,宋宪他们也会动手。宋宪不动手,我自己都会动手,我真是不想活了!但我死之前,就是想让你难受难受!”
“你见过薛太医了?”
“嗯?”刚刚得意的豫王突然愣了一下。
刘塬反问道:“他说你的病情了?”
“你……”
刘塬叹了一声说道:“他是不是说你得的是绝症,命不久矣,所以你才有了这个想法的?反正都是死,不如让我难受!让我活在痛苦之中?”
豫王冷静了下来,突然轻笑出了一声:“你果然是放心不下我!你还是在我的王府里安插了密探奸细了!”
“我没有!你是我兄弟!”
豫王严然气道:“行了吧!就算我能活着看到明日旭阳,也活不了多久了!大哥,你应句老实话,父皇是你闷死的吧?太子妃是你毒死的的吧?二哥也是你逼死的吧?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着说谎找借口么?从你嘴里说出一句实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刘塬叹了一声,说道:“当年的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唉!朕与你说了吧!”
“你早应该说了。”
刘塬顿了顿心情才说道:“那一年八月十五,父皇在宫里设了家宴,但二弟迟迟未至,父皇脸上已经很不高兴了。团圆饭都不在一起吃那还能叫过节么?”
豫王说:“这事我比你清楚。那段时间商洛府大疫,二哥一直在户部忙着赈灾之事所以来晚了。他曾派人来过我的王府,说是没空为父皇准备中秋孝礼,让我备货之时也帮他准备一份。当时父皇是发火了,但你不应该劝他。父皇那撅脾气,你越劝他越火!姓刘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这撅脾气!”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父皇当时连桌案都掀了,这要是传进朝臣们的耳中还不知道如何议论呢,我不能不劝呀,天子事非一人家事,而是天下事!”
豫王哈哈笑道:“天下事?哈哈哈,你哪里想的是天下事呀!你就是想让二哥难堪。你就是想要报复二哥,让父皇对二哥发火!你很嫉妒二哥吧!你是太子,但许多事情父皇却让二哥去做,你这个太子也只是名义上的太子而已!而且父皇在知道你与表妹有私情的情况下还把她给了二哥做王妃,你怎么可能能吞得下这口气去呀!你登基以后我能想得到你一定不会放过二哥的。”
刘塬没有理豫王的恶言,继续说道:“当时父皇就只吃了你上贡的一枚南果,就再也没有吃别的东西。他越想越火,把案子都掀了。歌姬们乱作一团时,父皇便气冲冲得回了含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