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此事天下人皆知了!”
刘永铭笑道:“记得本朝不让风闻言事来着?再说了,那也是御史的活,有你礼部侍郎什么事?你都没看见,脑子里过一遍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呀?宫千树的案子可还挂在大理寺呢!案子没判,就将人家家属弄进了教坊司,这事不合章程吧?你要弹劾也是弹劾他礼部尚书陆预呀!”
陆预两眼向外一撇也不理刘永铭,因为他知道皇帝不会将刘永铭这个话放在心上。
“你!”宿仓有些哑口。
作为太子党,他知道太子党现在的处境,若是真的把宫玥璃的事情说开去,那四爷党必定也会被牵扯进来。
到时候太子党要对付的可不是大爷党那一拨人了。
“你什么你!你直说,你看见还是没看见?或者说谁看见了?有什么证人?孤与他当堂对质!”
“你!他们皆畏惧于你,怎么敢与你对质!”
“合着没人证是吧?那有物证吗?”
宿仓急道:“我不与你说这些!就问你,大慈恩寺的地宫是不是你派人去挖的!”
“是!”刘永铭大声得回答了一声。
皇帝刘塬可不想让刘永铭说出大慈恩寺的真相来,他认真得看着刘永铭,等着刘永铭的回答。
刘永铭道:“太后七十了!做孙子的给老人家弄点佛家的东西保佑保佑他老人家长命百岁不行吗?你什么意思呀?想让太后无神佛庇佑?”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你不要胡搅蛮缠!那大慈恩寺乃千年古刹,国家庙宇,如何敢轻言开启地宫!”
“我就开了!就为了哄太后他老人家开心。你想管呀?拿银子来吧?”
“银子?什么银子?”
刘永铭说道:“合着昨日你就只看到父皇封我做秦王的诏书,没看到父皇修身的诏书么?父皇不修宫不修殿了。想为太后他老人家修个保安的舍利塔在宫里,总得有钱吧?这钱总不能由父皇出吧?那他不就打自己的脸了么?”
宿仓急道:“地宫是你开的,又不是我启的,如何跟我要钱!”
曹岳听得直摇头,心道:“你随他的话茬说,哪里能说得过他!”
刘永铭哈哈笑道:“行行行,我知道你对太后没那个孝心。修舍利塔的银子,我出了!你们谁也别跟我抢!”
那兵部侍郎宋宪脑子一转,连忙走了出来,说道:“臣愿意出一年年俸!”
刘永铭马上回怼道:“谁要你年俸!弄得好像父皇逼捐一般,刚刚孤说过了,银子我一个人掏用不着你!”
宋宪应道:“不,六爷您出您的。那是您孙辈的孝敬,臣出臣的,那是臣下的孝敬。太后七十寿诞,做臣子的理当有所恭贺。”
“你这话……你这话还算是中听!但从俸禄里扣不好,父皇脸上不好看。有现银就拿出来,没现银就算了!反正也是意思一下。十两八两的也算是你的心意!”
宋宪两眼一转,马上说道:“臣愿捐银一千两!”
众人一听,都看向了宋宪,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了。
刘永铭哈哈笑道:“行!文武百官,也就你最懂事了。难怪父皇每每都要单独召见于你。退下吧退下吧。下朝以后拿着银子去内务府过过账。交到孤王手上,你们也怕我给贪了。”
宋宪应了一声是,退到了班列之中。
兵部尚书胡琏庸看了看刘永铭又看了看宋宪,好似看出了一些什么端倪出来。
他连忙也走出班列说道:“臣也愿认捐一千两!”
刘永铭哈哈笑道:“行!没想到呀没想到!胡饭桶居然还有开窍的一天!”
胡饭桶是刘永铭给胡琏庸起的外号。胡琏庸的前两个字胡琏,可以当作瑚琏来讲。
所谓瑚琏,即是周时祭祀的一种玉制的用来盛稻、粟之类粮食的礼器。
顾名思义,即是饭桶。
胡琏庸可不是宿仓,他不会与刘永铭去做口舌之争,他只是笑了笑,退回了班列之中。
正此时,户部侍郎厉舒才站了起来,说道:“臣家中无有资产,愿募集同僚官属献五百两纹银。”
厉舒才说着又退了回去。
皇帝刘塬乐道:“弹劾弹出喜事来也是不多见的!今日朝堂难得一团合气,且太后寿诞,朕也不能没有表示,朕出个一万两吧。”
皇帝都表态了,众大臣也都没办法再装糊涂。
他们一个个走出班列认捐,没一会儿的功夫,便集资到了数万两银子。
刘永铭哈哈乐着,走到太子的座前说道:“二哥。你要不要也表示一下?”
太子刘永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皇帝却是不知道要如何表示。
刘永铭笑道:“虽然父皇屁股下面那张椅子迟早是你的。但现在你还是你,父皇还是父皇。父皇给出来的那份是父皇的,你也当给一点才是呀。”
刘永铎想了想,说道:“东宫财会事务,皆由庶子侍中掌管,平日里我也不知其数。父皇即是出一万两,那……那我就出八千两吧。”
刘永铭哈哈笑道:“父皇是万岁,他出一万两,你出八千两可就只有八千岁了?哈哈哈,太子,其实这种事情,不用讲那些忌讳,你出的越多父皇越高兴。甚至比父皇出的多都是可以的!那这样!孤王出银两万两!比父皇还多一万两,看看父皇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皇帝刘塬哈哈笑道:“行了行了!朕高兴还不行么!”
“太子你看父皇他笑的!”
太子咬了咬牙,说道:“那我也与父皇出的一样多,也是一万两吧!”
“装什么穷呀,东宫要是连一万两都没有,那还是东宫么?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一万两就一万两吧。”
刘永铭呵呵一乐,向着大皇子走了过去。
“我说大哥,你……算了!不为难你了!”
刘永铭说着便向着五皇子刘永钧而去。
那大皇子刘永锢听到“算了”二字,那心里的无名火便冒了出来。
“站住!你什么意思?”
刘永铭听到大皇子说话,回身笑道:“没什么,就是不想让你误会我要逼捐于你。这样也能为你省点银子不是!”
大皇子刘永锢正要说话,刘永铭激着他,抢着话头说道:“我说大哥,不想出银子就往边上站一站,没关系的。穷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父皇也才出一万两呢。我刚刚可是说了出两万两!你好意思出的比我少?还是别捐了,省俩钱是俩钱。”
“我出四万两!”
大皇子刘永锢可以被任何人嘲讽,就是不能被刘永铭说三道四。
他置不下这口气来!
大皇子话刚说完,那些大爷党们把眉头都收紧了,向着大皇子挤眉弄眼。
刘永铭连忙拍起了手来:“好!大哥,你有这心就行了!真不用出那么多。这样吧。我既然出了两万两,你也两万两算了。我再到别人那里看看,凑个十万两银子,怎么说都能修个相样点的东西了。其实舍利塔全是砖,用不着那许多银子。就是请和尚念经以及庆典会多花一些罢了。”
刘永铭越是这么说,那大皇子刘永锢越是沉不住气:“四万两!我说了四万两就四万两!”
刘永铭笑道:“大哥!六弟我真不是在激你,更不是与你客套。你能出多少就多少,别硬撑,悠着点。我可听说你的花销比我还大呢,你要是真掏出了四万两银子,你的魏王府可就要给掏空了!”
大皇子不爽得说道:“我有银子!用不着你担心!”
“行行行!你的王府你做主!”
刘永铭心里憋着笑走到了五皇子刘永钧的身边。
刘永铭笑道:“三哥穷,他把自己所有的银子都花在修书上了,父皇看在眼里,我也看在眼里,自然不会跟他去要。四哥与我不善,总觉得我要算计他,要是走到他跟前跟他说捐点银子,怕是几句话没说开就得打起来,还是不跟他说了。他若是有心,他自己会去内务府捐点。”
刘永铭对着五皇子刘永钧说话,却好像是说给四皇子听的。
刘永铭又道:“小七花销大,平日里还问我借钱花,我与他亲,平时多少也都会给一些,也不叫他还。一会儿我再与他私下里聊聊借多少给他去捐。至于八弟、九弟,他俩就没个封号,别说是并肩王了,二字郡王也没得,自然也就没有营收。跟他们说不合适。我与大哥及太子都有所表示了,那你是不是……”
五皇子刘永钧自被刘永铭夺走了内务府,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痛恨刘永铭。
此时刘永铭前来逼捐,他却没办法发作。
五皇子咬牙说道:“你想如何?要逼我捐多少?”
刘永铭笑道:“什么叫我逼你捐呀。你爱捐不捐!”
刘永铭压下音量在五皇子刘永钧身边轻声说道:“不过,我可给你提个醒!你的母妃贤妃娘娘平日里脾气也大,不爱去太后她老人家那里。太后可正生着她的气呢,你若是能以你及贤妃娘娘的名义出点银子,太后与贤妃娘娘的关系也许能改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