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你以为我是该愿的吗?好汉也怕病来磨。我也不会让你伺候几天,我只是不想死在这医院里。”
玉珍:“爸,我在医院伺候你。妈不该愿,你就先回去。”
张婶:“你怎么伺候?你搬得动他吗?他上厕所,你怎么弄?他要洗澡,你怎么弄?”
玉珍:“我要新民在这里伺候你。”
张叔:“玉珍,你毕竟是一个女儿,怎么好意思要人家新民伺候。他爸病了,你连茶都没给他递一杯。我病了,就好意思要他管吗?再说,我们一家人都对不住他。”
张婶:“是怎么对不住他?我们把丫头都给他了。”
张叔:“你开口就是黄腔。他七尺男儿,那么优秀,上门到我家,怎么是丫头给他了。再说,俺玉珍又没生育,他也不嫌弃。我这做老子的亏欠人家的,要他伺候我,我的心不安。”
“爸,新民不是那种人。他心肠好。他会伺候你的。”
“千万不要他伺候。也不要你伺候。你们俩日子长似马毛,要搞好应该做的事。我这生成的命。你妈说愿伺候就伺候,不愿伺候,我不强求。早点回去,是死是活在家里。”
张婶:“是要回去。这里真不是我们住的地方。到时候,钱整完了,人还是要死。窝(拉)屎打啊气(喷气),两头背时。”
“爸,新民会对你们好的。他绝不会有你的想法。只是他这个人责任心太大,不想失信于全村的人民。”
张叔:“玉珍,我知道新民是个好孩子,可不能因为他好,我们做父母的就不顾及他的感受。我自己清楚的很,也没长长眉毛。只是你们这抱养孩子的事,怎么就没着落呢?”
“新民给他同学说了,我们也不好天天去催问这个事。孩子在人家身上,几时出生,我们也定不到。就是人家生了,也不会在高音喇叭上去喊,一时半刻,也不会到手。爸,你不急。我要新民等会儿再去问问他的同学,也许有着落。”
张叔:“咋命就会是这么硬呢?张家到我这一代就没后人了,我也并没有做缺德的事儿。
张婶:“是我们娘儿母子的命苦。我生了你,再也不生了。你又是这样。”
“爸,你的病重要。孩子以后还有机会。”
县国土局,新民:“局长,我们先回去把规划面积确定下来之后,就来报批面积。”
局长:“主要是连片成块,不能零零碎碎。整片面积不能少于一百亩。第二,有林地,特别是用材林地,最好不穿进去,免得林业部门找麻烦。”
新民:“好的”。
新民来到医院,走进病房。玉珍:“爸才问接孩子的事,你去问问你那同学,到底是什么状况?”
新民:“好的,我去问问。”新民来到婴幼儿科医生办公室。
王医生:“新民,我确实放在心里。就今明天有个要来做手术的,我给她说过,应该没问题。”
新民:“那就好。正好我岳父在这住院,我老婆也下来,在医院里,如果可能,就好带回去。”
王医生:“反正就今明两天吧。”
病房。张叔:“新民,那正好把孩子接到手,我们就一起回去。我这住院也不是路。”
玉珍:“新民,李总今天上去吗?”新民回答上去。
玉珍:“那你联系他。先把妈带回去看屋,我们明天回去。”
新民:“他一会儿就来了。”
智勇进。张婶提包东西,随智勇出医院。
王医生来到病房。新民随王医生出病房。
王医生办公室。王医生小声告诉新民,产妇我给她说了。她是意外怀孕二胎。计生站是不允许生的。我等会儿就给她打催生针,也打毒素,只是不会打到致命的地方,你看要不要?
新民:“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王医生:“如果有问题,我会留给你吗?”
新民:“那就行。”
王医生:“不过,这个事你不能说与任何人,包括你爱人。因为一出问题,不仅你接不成,我还会掉饭碗。”
新民:“好的,这个我一定做到。”
王医生:“那这样,你先付两千块钱,我给她打针后,就带她去我家,把孩子生了,你就抱走。我就给她钱,要她去小医院住几天。”
新民:“好。这怎么取得联系?”
王医生:“我给骨科办公室打电话,要他们叫你。你就带玉珍过来,在我屋里抱孩子。”
新民:“好。”新民给王医生数钱,之后,退出王医生的办公室。
病房,玉珍在收拾东西。新民办出院手续。有才到了。
张叔:“你接孩子的事怎么样?”
新民:“这里不方便说,等我们出去了说。”
张叔:“只要把你们的事搞好了,我这就死都闭着眼睛了。”
玉珍:“爸,你一个腿伤,怎么老是说死,多不吉利。”
张叔:“不说了。只要能回家,我就乐意。”
新民和玉珍去商店购买大包东西,提到上车。车开到一个小院,
新民提着刚买的东西下车。玉珍跟着下车,进一小院屋内。王医生把一个小孩包裹住,递给玉珍。小孩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盯着看玉珍。一只小手握着拳头挥动着。
新民:“感谢您,还要麻烦您,把这孩子妈的姓名、地址您记一下,我们以后可以认亲戚的。”
王医生:“你也太厚道了。我记下了,再告诉你。”
玉珍:“谢谢!”
王医生:“千万别漏嘴,这是绝密。”
车一路颠簸,天快黑才到屋。张婶从车上接下孩子。孩子开始哇哇大哭。新民和有才抬着张叔下车,进屋。
玉珍开始给小孩冲奶粉,递给张婶。张婶给孩子喂奶。小孩止住了哭声,开始吃奶。
张叔坐上轮椅。新民与有才谈话。新民:“我这接孩子的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我是从哪里接的。就只说是我爸住院,在医院垃圾桶边上捡的。”
有才:“这怕什么?你还要摆酒。接孩子,很正常的,还怕什么?”
新民:“才哥,你也知道。我与郑站长的关系一直很僵。他会刁难我的,要追问孩子从哪里来的?要追究对方的责任。”
有才:“也是。他就是一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家伙。”
新民:“俗话说,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我们惹不起,只能躲。”
有才:“这家伙迟早要翻桩的。”
开始吃饭。
张叔:“新民,把酒拿来,今天咱父子俩喝一杯,迎接我们张、王二家有后人了。玉珍,你把饭、菜盛五碗,敬敬祖人,他们会保佑我们平平安安,没病没灾。新民,想好名字没有?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爸,是个女儿。”
“女儿也好,女儿也好啊!”张叔虽然是这么说好,可心内现出的不愉快,从“也好”两个字中可听出来。
张婶就直接些:“是个丫头啊?”一脸的不开心。
新民看到了尴尬的局面,只好圆场:“丫头还好些。丫头对你奶奶才有孝心。不是常说,女儿才知娘辛苦吗。”
有才帮腔:“张婶,丫头我喜欢。我们生个儿子,我恨不得把他接给别人,再生一个丫头。”
张叔:“你是有儿子才这样说的。三个乖丫头赶不上一个黑宝(傻子)儿呀。”
新民:“爸,不管怎样,今天高兴。玉珍,你想好名字没有?”
“我看就叫梦瑶,要有梦想的意思。”
“好。梦瑶。梦瑶。”
张婶也开始阴天转晴:“嗯,顺口。梦瑶,梦瑶,你吃饱了吗?哦,吃饱了!吃饱了,那就睡觉觉咯。”
张叔还是不放心,又问新民这孩子姓什么决定没。
新民没加考虑地说出,当然姓张。
张叔假装大方地说,不能只姓张,还得姓王。我答应王伯了的。
新民:“那就叫张王梦瑶。”
有才:“这名字好,有时代特色。”
张叔:“可百家姓里没有张王的复姓呀。”
新民:“爸,我们的孩子取名字管百家姓干嘛?”
有才:“那百家姓,不也是老前辈想出来的。你看还有姓屎姓尿的,那才叫怪呢。以后哇,这种自拼的复姓会越来越多的。”
张叔:“好。那就叫张王梦瑶吧。玉珍,饭菜准备好了没?”
“早准备好啦!”
张叔:“新民,你去给祖上叩三个头,我来请祖人。”
新民跪在上堂屋向神龛叩了三个响头。
张叔大声:“堂上宗祖,五服姻亲,新民,张玉珍喜添千金,取名张王梦瑶。有请列祖列宗庇佑,长命百岁,易养成人。”
张叔把酒倒地下。把茶倒地下。大家开始吃饭。
张叔:“新民,把酒满上。给有才也倒一杯。我们家大小事都麻烦他。今天这更要谢他。”
有才:“张叔,我跟新民算是铁兄弟。不是他,我那十六万真就泡汤了。所以,他有什么事儿,只要用得上我,我就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新民:“才哥,这人呐,什么事儿要经历了,才叫珍贵。很多事,当看客轻松,真要做起来,还是很不容易的。今天你就陪我爸喝两杯。”
张婶:“有才,说句实话,而今知道好歹的人不多。很多人是酌了盐,找不到咸淡的。”
有才:“正常。鼻子往下生,人人都爱财。”
张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谈这些,喝酒。”
“爸,您还是少喝点。你那身体,可能以后要戒酒。”玉珍劝导。
张叔:“玉珍,你就别拦我。我这叫高兴。再说,一个土坎边上站的人,快活一天是一天,还管什么。”
玉珍:“高兴,也不能不顾身体。”
张叔:“我这身体,就正如王伯常说的一句话,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