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见阿娘才刚刚提着菜回来,乌长叶觉得不该多等,到时候做好菜了也该巳时,便叫上阿秋就去官府了。
来到府上,乌长叶也不让门口的守卫进去报信,而是直接悄悄走进去找到正在偷懒打瞌睡的白副县,余无则坐在案几上痴痴地抄些什么。乌长叶咳了一声,他们两个才反应过来,白副县忙起身唱个喏,余无也起身作了个揖。
乌长叶也不想多说什么,只道:“带我去见见今天抓的人。”
白副县连忙去翻罪名簿,搓着手道:“大人,今天没有谁犯事。”
乌长叶道:“我今天看到外面巡逻的抓了个小贼,不会是向你们行了贿,又给放了吧?”
白副县顿时吓了一身冷汗,连道:“我怎么会缺这点银两,大人你是不是看错了?”
乌长叶拉出案几的椅子坐了下去,说道:“我看没看错,你们去挨个问问今天府兵看看,有结果了再回来告诉我,最好快点,我不想等太久。”
白副县看着很是不情愿,但余无率先出了门,他也便去了。一番等待之后,他们两回来了,白副县气喘吁吁道:“大,大人,今天是抓了一个人,是个小贼,还没有来得及记录进去。”
乌长叶见此,在心里想了一套话术来整一整这个白副县,但他不便说太多话,便道:“那个贼呢?”
“关着呢。”白副县答道。
但乌长叶听完后也没有说话,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白副县,看得他还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有朵花。身后的余无连忙戳了戳白副县的后背,凑到耳边偷偷道:“他想要见那个贼。”
白副县连忙笑呵呵道:“大人随我来吧。”
接着三人便朝着牢狱里去了,余无继续留在这里处理文件。
来到牢房,一个狱卒领着三人在一个牢笼前面停下,里面站着一个马脸的人,看到三人的到来神情很是紧张。
“你看看。”乌长叶跟阿秋说道。阿秋端详了片刻,说道:“好像,大概是这样的,不过我把他的腿打伤了,可以看看他的小腿,上面应该会有块淤青。”
接着乌长叶又和白县令和狱卒说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要问些话,钥匙给我。”那两个人笑了笑便离开了。
乌长叶打开牢门,却见那个囚犯连往后退了几步道:“二位大人,我就是偷了点东西,不至于死罪吧。”
“你去审,我嘴开始痛了。”乌长叶跟阿秋说。于是乌长叶站在门外,阿秋独自走了进去,说道:“没有要你的命,你今天是不是抢了谁的钱,然后被什么东西打到腿了?”
那个囚犯看到阿秋进来,脸上的害怕突然变成了疑惑,又转为迷茫,愣了一会转为平静,说道:“是的,你想要干什么?”
阿秋闻此突然词穷了,他也不知道乌长叶到底想要问什么,扭头看了看乌长叶,却看到乌长叶就站着安安静静地看着,于是阿秋硬着头皮说道:“你为什么要抢钱。”
“当然是为了活着,我穷的都吃土了,不然大人你借我点钱,我就不用去抢了。”那个囚犯语气又变成了轻松的样式。
“我,我......”
眼见阿秋词穷了,乌长叶走了进来,说道:“你怎么说话的,想死了是不是?”
那个囚犯又被吓到了,再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靠到了墙上,结巴道:“没,没有,大人,我,我开玩笑的。”
乌长叶见此更是凑了上去,离那个囚犯只有一拳的距离,那个囚犯额头冒汗,问道:“大,大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我也没干什么大的坏事,不,不至于砍头吧。”
乌长叶偷偷道:“你是不是,认得他。”
那个囚犯看了看乌长叶,又看了看阿秋,说道:“不,怎么会呢,我就是一介草民,今天才见到的两位大人。”
接着乌长叶又退了回去,跟阿秋说道:“你认得他吗?”
“啥?你是问他是不是今天的那个贼吗,他承认他是了。”阿秋回道。
乌长叶又问囚犯道:“你知道有个叫‘天地会’的组织吗?”
那个囚犯听到“天地会”的时候眼神迟疑了一下,连忙说道:“不知道。”于是乌长叶看向阿秋,挥了下头示意他该用点暴力了。
阿秋走向前去,说了句“得罪了”,便抓起那个人的左手手腕抬起,由于戴着手铐,右手也牵着起来了。只见阿秋手腕一旋,那个囚犯的整个手臂也跟着转了大半圈,疼得他直呼“大哥,别别别!”,大概过了有半分钟,阿秋才放手。
乌长叶补充道:“你不说实话的话,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那个囚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把头贴到地上哭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是在帮那个天地会做事,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参与他们的勾当。”
“哦,什么勾当?”
那个囚犯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好在他此刻脸是朝着地面的,不然让乌长叶看到,又要遭皮肉之苦了。于是囚犯道:“就是,他们想要偷偷成立一个门派,吸纳人才,到时候能和五岳相比,从中分一杯羹。我就是装作去做各种坏事,然后看有没有人出手帮忙。”
“是吗?我还会进一步调查的,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说谎,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不敢不敢,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
乌长叶领着阿秋便离开了。待二人彻底走远后,之前那个狱卒掂着脚走来,小声问道:“他们刚刚问你什么了?”
“官府的人好像开始查我们了。”
“那你没暴露什么吧?”
“我可不敢。还有我就说这个法子招人风险太大了吧,也不知道是那个傻*想出来的,要是下次再让他们来查我,我真就横竖都得死了。快给我放出去。”
那狱卒捣鼓一阵便把牢门打开了。那个囚犯又问道:“刚才来的那个官是谁啊?”
“他呀,叫乌长叶,现在是我们这里的正县令,之前他一个人掌事的时候,可凶了。有个狱卒索贿被发现了,他直接就判那个可怜人腰斩,他家四口人都指望着他一个人吃饭呢......,害,两段尸体晾在刑场还不准他的家里人来收,过了几天发臭了才教人去把那个尸体烧了。那天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差一点也被发现了。”
“我的天,看来他是真的会砍我的脑袋......”
那个囚犯感觉手心里这下全是汗了,但还是先跑了再说,至于要不要把这件事报告给组织,还要再观察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