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衙差把乌长叶押到牢中后,突然拱手求饶道:“乌爷爷,这件事情我们全都不知道,我们都是迫于他们的官威,您日后出去了,可不要怪罪我们呀,你脱下来的公服我们都帮你好好保存着,您可千万不要迁怒于我们啊,我们就是拿钱办事而已。”
乌长叶自然知道他们的苦衷,但在这里,他不能表现得宽容,于是说道:“那你们怎么还下手没轻没重的,是因为你们家里只剩你们一个了吗?”
那两个衙役吓得立马跪了下来,磕头道:“乌爷爷你认错人了,今天打你的不是我们两个,我们只是负责押你过来的。”
“这样吗?那我之后要是问你们,你们可别互相包庇,免得全部连坐。你们快离开,让我一个人在这里。”乌长叶说道。
“不敢不敢,我们这就离开,不在这脏了您的眼睛。”那两个差役说完之后立马就离开了。
那两差役给乌长叶选了个最好的牢房,附近的笼子里都是空的,待他们两个也走了,周遭一切都变得十分安静,适合思考。
这件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入夜,乌长叶躺在衙役送来的摇椅上小憩。这时,一个身穿黑衣面戴黑布身材矮小的人走了过来,没有发现出任何声音,只听他说:“听说你把我的名字给了一个小孩。”乌长叶这才发现曲义的到来,只看了一眼便继续闭眼躺着摇,说道:“你不是叫曲义吗,怎么说那是你的名字。”
“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我是来救你的,他们铁了心要杀你,等我把你放出去,你跑去一个新的地方,我已经帮你伪造好你的新身份,也帮你准备好了尸体......”曲义说着,却被乌长叶打断道:“谁要杀我?”
“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在这里过得不挺好。”
“长叶!你别玩这些文字游戏了,我说的都是真话!”
“先打住,我有个东西要问问你,你知不知道一个用冰作刀的刺客?”
“冰刀?听说过,有个从泰山门出师的天才少年,能聚内力为寒气,化冰为刃,杀人不见血,在我们榜上排名第二,怎么,你遇到他了?”
乌长叶闻此,思考索道:“那个小孩,说他被人用冰刀追杀,但是......他又是怎么出现在那个巷子里的。”
却见乌长叶终于起身,缓缓向牢门走去,把牢门打开,说道:“没什么,你要是不急的话,要不要进来坐一坐,我还有许多话想问你呢,你能说的就回答我,不能说的我也不强求。”
于是曲义进去了。
“招待不周嗷,我这里只有一把椅子。”乌长叶说罢便躺到摇椅上去了。曲义也不嫌弃,盘着腿就坐地上了。
“你在那边干的开不开心啊?”乌长叶问道。
“还行,接一单报酬挺多。”
“肤浅,我问你开不开心,你跟我说你赚的多不多。”
“我哪像你,从小就是少爷,我们穷人的快乐就是有钱挣。”
“那,你在那边吃的好不好啊?”乌长叶又问道。
“看情况,干票大的就能吃山珍海味。”
“愚蠢,大鱼大肉吃多了容易胀气,合理搭配营养又健康。”
“我可没那么精致,有时还要风餐露宿,有的吃就不错了。”
“那,你在那边穿得好不好?”乌长叶再问道。
“没兴趣,这就是我最常穿的装束。”
“粗糙,人家当妓女的都晓得要梳妆打扮。”
“我也没干什么正经事,反正都见不得人。”
终于,乌长叶也不知道要问什么了,空气中陷入了一场的沉默。良久,乌长叶开口道:“我托你个事,你去帮我告诉一下我府上的人我被关起来了,让那个叫‘秋’的家伙快点去找姜宕,你也去看看那个小孩呗,他和你真的挺像。”
“好,”曲义笑道,“那你多加保重。”
......
随后曲义便换装前往了乌府,告诉他们乌长叶没有什么大碍,让他们不要过多担心,也跟阿秋说让他把流苏给自己,自己知道姜宕人在哪里。
阿秋一开始是怀疑的,直到曲义向他展示了有乌长叶字迹的字条,阿秋才放心地交给他。其实乌长叶没有写这张字条,这张字条是曲义伪造的。
之后他们也很热情,要留曲义下来吃一餐再走,但被婉拒了,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去找了小明景。
当时没有下雪,阿秋便让他到外面扎马步去,这孩子也是认真,曲义来了也不动声色。曲义问道:“这个孩子是谁啊,怎么大雪天的让他在外面扎马步?”
“哦,这是老乌捡来的孩子,”阿秋说道,“也算是我徒弟,我让他扎的马步,本来该休息了,他自己坚持要继续练的。”
曲义上去查看,说道:“练基本盘可不能心急,欲速则不达,持之以恒并且有规律地练习才能效率最大化,我看你也练很久了,歇息一下吧。”说罢便把明景扶了起来,可刚起来明景就又自觉蹲了下去。
曲义见此忍俊不禁,想道:“长叶他果然看人挺准的。”接着就走向阿秋,说道:“秋兄弟,我听长叶说你也是习武之人,我也稍微练过,不知能否请教一番?”
“这,”阿秋迟疑道,“我怕伤着你。”
“无妨,既然都是练过的,什么苦没吃过,我们点到为止即可。”
“那行,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两人之后便在院中拉开两身长,各个摆出架势,只听曲义说:“秋兄,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未落,却见原来曲义所在的位置已经没了人影,再一看,竟已经闪到了阿秋面前,抬手就是一击迅掌袭来。阿秋倒是面不改色推不动,伸出左手便挡住了那一掌,接着便屈指要抓住曲义的手。
曲义暗道不好,又迅速收回了手掌,谁知阿秋也不客气,“嗖”的一声便是一记左扫腿袭来,曲义立马后仰下腰躲闪,可阿秋左脚一落地,又立马同时低身,用右脚攻其下盘。曲义只得转为后空翻躲避。
但是这后翻的间隙,又够阿秋起身继续扫腿追加,惹得曲义连翻了三个空翻才脱离了范围。
两人此刻又隔了两身距离,虽然只交手了几个来回,但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胜负已分,不必再多斗,于是抱拳相敬。曲义道:“秋兄的力量真是空前绝后啊,真所谓一力降十会,佩服,佩服。”
阿秋也回道:“曲兄弟的速度也是无人能敌啊,已经到了无隐无踪的境地,在下望尘莫及。”
这是很常见的商业互吹,但两人说的也都是实话,不过这给正在扎马步的明景看傻了,也站了起来,不再半蹲着。
接着曲义便告辞了。明景立马跑到阿秋脚边说:“师傅,师傅,你刚刚好厉害啊,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学?”
这波夸奖把阿秋捧得春心荡漾,笑嘻嘻道:“等你再扎一年马步再说,不过刚刚那个叔叔也说地对,你不能就一个劲地扎,劳逸结合,我要你休息你就休息好了。”
“好。”明景点头如捣蒜。
此时曲义虽然出了门,但是又跳上了附近的屋顶,继续观察着院子里发生的事情,所谓一石三鸟,大概也不过如此。
接下来还剩一件事,那就是该去找找姜宕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