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珏见她依旧信不过自己,便拿出一小瓶天山神水,郑重地说道:“既然你不想背叛你的主子,就把这瓶毒药喝了吧,喝了你就解脱了,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芸姨娘慢慢接过瓶子,杏之哭诉道:“二夫人,不要喝,不要丢下我,你不是说总有一天,要回黎国吗?您还说过要带我回家乡去看流苏花,这些您都忘了吗?”
“杏之,不要说了,你的卖身契就放在首饰盒下的夹层里,待我死后,你拿着那盒首饰回去吧,也算全了你我多年的主仆之情。”芸姨娘说完,决然地拿起瓶子,仰头喝下,冲着颜母说道:“夫人,是我对不起您,您是好人,来生我想和您做真正的姐妹。”
芸娘姨娘说完便轻轻地闭上双眼,平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杏之则抱着芸姨娘痛哭不已。
南珏站在旁边看着,不觉笑出声来,说道:“姨娘不用等来生,今生也能做到和我娘做真正的姐妹。”
只听芸姨娘面不改色地说道:“奴家从小历经磨难,孤苦无依,自知复仇无望,不屑苟活于世,谢二小姐成全。”
颜母也不解地问:“珏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南珏不再卖关子,如实说道:“娘,刚才姨娘喝得并不是毒药,而是解药。”
“解药?”颜母望着南珏,依然不明所以。
芸姨娘也疑惑地看着南珏,只有杏之开心起来,说道:“太好了,解毒了,二夫人就不用再受苦了。”
“不用怀疑,你刚才喝的确实是解药。”南珏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真的是毒药,现在你还能完好的站在这儿吗?”
芸姨娘终于不再怀疑,深深地向南珏施了一礼,依然面色平静地说道:“谢二小姐救命之恩,从现在起,我这条命就是二小姐的,我愿青灯古佛,了此余生,为二小姐和夫人祈福。”
颜母也深受感动,说道:“既如此,你也不必外出,就在这个小院带发修行吧。”
颜母接着吩咐下人,将此院更名为“静安院”,衣食住行一如从前,任何人不准打扰芸姨娘清修。
二人回到内院,颜母叫双儿拿来一个面具,小心地对南珏说道:“珏儿,世事险恶,娘让人给你做了一个面具,看看喜欢吗?”
南珏接过来戴在脸上,顿时,一个面庞俊秀,温润如玉地俏公子站在众人面前。
颜母左看右看也欣喜不已,说道:“果然气质天成。”
南珏深知颜母良苦用心,遂施礼道:“珏儿谢过母亲。”
就在南珏想着开酒楼换身份的时候,南玥国国主几天来却寝食难安。
南玥国皇宫。
国主南茜儿一整夜没睡安稳,迷迷糊糊中好像要寻找什么,不期然看见一大片湖水,水面上铺满了碧绿的荷叶,亭亭的枝干上顶着一朵朵盛开的荷花。湖中央小亭子里有一个少女,看身型像自己的女儿“南沐”,站在一大朵莲花上向她招手,她急匆匆地沿着蜿蜒而又悠长的小桥向亭子走去,可越走少女离她越远,突然不见了踪影,她着急得大喊一声:“沐儿。”
伴随着喊声,南茜儿猛然惊醒坐起身子,原来,是一场梦。
侍女暮云听到动静,领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刚梳洗完毕,便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
“钦天监南辰有急事求见,请嬷嬷速速禀告国主。”
“国主,昨夜,昨夜臣夜观天象,北部骊山之巅突现金龙神光,神光啊!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南辰激动地满面通红,语无伦次。
国主刹那怔住,美丽的眼睛里覆上了一层雾水,苍白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不禁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南辰急切地说道,
“国主诞下华菲公主之前,太医诊断所怀是双胎,可生下后只有一胎,还有生产之时,金龙神光覆盖整座皇宫,而华菲公主并无金龙附体,莫非……”
“此事暂且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国主白皙的额头微微皱起,制止南辰后面的猜测,自己却陷入了沉思:昨夜的梦预示的到底是什么?
南玥国老国主嫔妃众多,却子嗣单薄,多年来膝下只有一女,即当今国主南茜儿,在位二十余年,亲贤臣,远小人,轻赋税,重民生。深受百姓爱戴。南玥国不存在男尊女卑,是真正男女平等的国度,女子可以在家相夫教子,也可以外出工作,甚至可以通过科举考试入朝为官,正所谓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安稳。
十六年前,国主身怀有孕,钦天监当即预言,此胎中必有龙胎。欣喜若狂的国主命人用稀有玉石打造了两块心形玉佩,一块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一块雕刻着展翅欲飞的玉凤。金龙玉佩背面刻着“南珏”二字;玉凤背面刻着”南沐“二字。”可生产后,产婆却一口咬定只有一胎。
产后不久,当时在场的丫鬟产婆相继死去,龙形玉佩也不翼而飞。国主虽疑惑不已,调查良久却无丝毫证据。
“母后,母后,您看儿臣穿这身衣服好看吗?”
随着声音的到来,一个一身锦服的少女雀跃而来。锦衣玉食长大的华菲公主南沐是目前南玥国唯一的公主,气质柔美,才貌俱佳,“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见之令人如沐春风。
“母后,今天祭祀活动过后,弘哥哥要带我上街去看花灯,这样穿好看吗”
“美极了,我的沐儿穿什么都好看!”南茜儿看着女儿欣喜的眼神,绝美的小脸,心情瞬间晴朗。
今天正月十五,每年的今天,南玥国主都带领文武大臣到王宫门前举行祭祀活动,用一颗颗赤诚的心和新鲜的牛羊,祈祷新的一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祭祀活动的最后,国主要向宫外百姓撒铜钱,以示与民同乐。今年因华菲公主已到及笄之年,所以也站到国主身后观礼。
宫外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把城门堵得水泄不通,但却丝毫不乱,每一个老百姓都无比崇敬地望向自己的女王。感恩当下的美好生活,甚至很多人都双手合十,一起祈祷来年的幸福生活。
望着城下熙熙攘攘的百姓,南玥国主内心备感欣慰。原本想着爱女已到及笄之年,祭祀之后把册封皇太女之事昭告天神,想到早上钦天监南辰的密报,只好压下去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