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明白的问题父亲自然也明白,他最后还是对后来的白管家道“报官吧,律法如何处置,就按照那样来吧,至于他们贪墨的财产,都充公吧。”
张管事哭嚎着被带下去,连同他的家人被一起送去了官府,我也起身走出去,只是出门前我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内心的心酸几乎要让我掉下来泪来,那个在我心里一直无所不能的父亲,此刻显得颓丧不堪,我不知道上一世顾府被查抄时,他是否也如此刻般落寞的坐在书房。
我张了张口,想劝解两句,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因为我们彼此都清楚,如果不是张管事,那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最坏的结果。
而我也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安排了后手留在庄子上。
此时深夜,庄子上的陈管事院子里“白天真是小瞧那个顾小姐了,三言两语就把老张给套牢了。不过也好,老张算是为我们背了黑锅了,我们这一劫也算躲过去了。”
陈管事没有急着回话,倒显得有些沉默了。
“老大,你怎么说话。该不会是被那娘们吓破胆了吧。她就算是个神仙,找不到证据,以你和老爷的情分,也奈何不了我们。”
“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安,我总觉得那顾小姐好像知道了什么,你说她会这么轻易的就走了吗?”
“你今日怎么怪怪的,总是疑神疑鬼的。她就带了那么两个人来,一个老头一个姑娘,走的时候又都带走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不行,我还是怕。”他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修书一封,准备通风报信,写完后就将它密封起来,放进暗格中。
做完这一切,他倒是放松不少,“行了,等明日一早,我就将这封信送出去。现在早点回去睡吧。”
说着小书房的烛火就熄灭了,两人走出来,各自离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黑暗中的一块地方轻微动了一下,然后远处就传出来轻微的枯叶破损的声音,他又屏住呼吸等了一盏茶功夫,见确实没人守在附近,才起身往小书房摸去。
而这人是谁呢,借着微弱的月光,方能看清此人正是没有同顾梦荷一起离开的贺庆,看来他就是被留下的后手。
他凭借着刚才看到的景象将暗格打开,发现里面不仅有一封信还有一块玉佩,犹豫不过片刻,他就想到信明日就要送走,而一块身份不明玉佩显然不足以作为证据。当机立断就将那两样东西拿出来放入怀中,又将暗格归位。
这庄子是不能待了,明日一早陈管事和何管事起来就会发现东西不见,到时候留在庄子上,只怕很快就会被查出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直接跑的话,此处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走路怕是需要两天一夜,即便连夜赶路那陈管事明天发现后,骑马也能很快追上来。
那时不仅不能把消息传递给小姐,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该怎么办才好呢。
贺庆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突然他的目光瞥见庄子外的树林,那里他知道,穿过树林后有一条小路可以直通京城。虽然路途近了许多,只需一天一夜。可是这夜晚里,那树林可是危机四伏,一个不留神怕是连命都要留下,这一切值得吗。
“富贵险中求,老子今天拼了。”他从后院翻了出去,很快就进入了树林里面。
而第二天一早,陈管事就起来了,进入小书房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开暗格,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冒出的冷汗几乎将他全身衣物打湿。
他跌跌撞撞的跑去何管事院子中,何管事此时还在床上睡的正香,呼噜扯的震天响。陈管事见此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给他一巴掌将他打醒,提着他衣领道“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睡的着。”
何管事被打,正要发怒,看见眼前的人又强压下怒火道“大哥,你好端端的干什么呢?”
“还好端端个屁,暗格里的东西不见了,要是找不回来,你我两个人都等死吧。”
何管事的瞌睡被彻底吓醒了道“怎么会这样呢?这庄子上现在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会多管闲事。”
闻言,陈管事到想起一件事“你还记得昨天是谁第一个冲上去将老张控制住的是谁吗?”
“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不就是那个贺庆……,”剩下的话就像被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何管事表情瞬间变了。
“看来你也想到了,那个贺庆是小姐的人,怪不得昨天我遇见他跟在小姐身后一起出来。我就说那娘们怎么就那么轻易的走了,原来是留了后手,引我们放松注意力。真是该死。”
“大哥,现在怎么办,我还不想去坐牢。”
陈管事表情阴狠道“现在还不到垂头丧气的时候,他一个人靠腿一晚上的功夫是跑不远的,我们骑马去追,很快就能追上。”
“追上之后呢?大哥。”
“废话,庄子上由我说了算,自然是杀了他,天高皇帝远的,那顾小姐还能插上翅膀来救他不成。”
“好的大哥,我们现在就出发。”
很快,两匹马先后从庄子中冲出去,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大哥,你说我们这也跑了半天了,前面不远处就是京城了,怎么还没看见那小子的身影,难不成他已经进京,他跑的了这么快吗?”
“坏了,莫不是中了那小子调虎离山之计了,你去京城城门口守着,发现他的踪影立刻将他带回,我再回庄子里面找找。”
“大哥,你就放心吧,只要发现他的踪迹,我一定将他带回。”
陈管事离去前又嘱咐一遍道“事关我们生死,不要掉以轻心。”再次得到何管事的保证后,他才往回赶去。
傍晚,一位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乞丐,拄着一个树枝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城门口走来,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身上带着的血迹。
何管事随意瞥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而他也顺利进入城中。行走的尽头正是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