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和皮皮轩像抓猪一样,拿着绳子去捆那青年,那青年龇牙咧嘴,一声声的咆哮,力大如牛,总是从二人手上挣脱,然后就开始张着大嘴咬人,大秦和皮皮轩见抓不住他,皮皮轩从袋子里拿出一张封字符,念着咒语就贴了上去,但那青年却丝毫不惧怕黄符,就如同额头贴了一张无用的白纸,该咬人还是要咬人,该挣扎还是要挣扎,嘴里“呜嗷呜嗷”像狗叫。
大秦一脚把那青年踢到了墙角,缓了一口气,说:“看来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僵尸,行尸走肉,身体里有动物的灵,这灵还不是妖,贴符没用,按师父说的方法办。”
孩子父亲在门口看着,大秦又不好使用暴力,两人一扑一压,总被那青年挣脱,眼见着两人控制不住那青年,他父亲忍不住冲了上来帮忙,嘴里一边念叨:“孩子,听话,别害怕,他们都是来帮你的,你放心去吧,我跟你妈都好好生活,你也能安息了。”一边说,那父亲糙汉子的脸庞上,就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大秦和皮皮轩三下五除二,将那青年用鸡血绳捆了个结实,皮皮轩“嚓”地将屋内的窗帘打开,那青年眼睛感受到阳光,就更加疯狂的在地上挣扎,然后像狗一样狂吠。
只见老张盯着地上的青年看了一阵,然后扬了扬手,叹声说:“夜长梦多,烧了吧!”说完就要转身出屋,一张粗疏的大手掌在半空颤抖,眼圈通红,中年之躯因强隐内心的痛苦而摇摇晃晃,宽大粗糙的手掌摩擦着走廊斑驳的墙壁,向前艰难的挪步,苦涩的嘴角不住的抖动。
然后推开前屋的门,看到女主人侧躺在床上,用枕头卖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双眼紧紧的闭着,男人踉跄着走到床边坐下,一手搭在女人的腰上,目光放到窗外刺眼的阳光里,沉默着。
大秦看向皮皮轩,二人双眼交接,心领神会,一个抬头一个抬腿,将那青年抬到了后院,放在院中一张旧木椅上,又用普通的绳子捆了几道,绑在了椅子上。
阳光直射,那青年眼冒红光,凶恶的吠叫着,好像有无穷的力量,大秦让四个人都把胸前的铜镜摘下来,用罗盘分析出四个方位,分别将铜镜在四个方位摆放好,然后大秦则举着铜钱剑,在青年的背后单手捏诀,足下走出阵势,将阳光引到四个铜镜上,汇聚在青年的周身,加上头顶的阳光正旺,只见铜镜上渐渐闪映出一只黑狗的模样。
唐心惊奇的发问:“难道他是狗附身?”丁小鱼思索片刻,回答说:“不是的,我猜测他的原理应是黑狗越过尸身,将一魄丢在了尸身里,若是人丢了魄,就傻了,狗就看不出来,狗的一魄支撑着这具死尸作恶。”
正说着,只见那青年皱着鼻根吠叫了一阵,声音渐消,改换成低低的哼哼,但是也不消沉,也不睡觉,就是拿眼睛警戒的扫视着在场的四个人,身体时不时挣扎几下,然后又无力的静止,之后又扭来扭去,看样子十分不舒服。
直至傍晚,皮皮轩看了看日头,打着哈欠问大秦:“这要是砍头,然后直接烧了,多简单,还费这么多周折,折腾半天最后不还是得烧吗?眼看着太阳要下山了,他怎么还不死?”
大秦双臂交叉在胸前,眼睛定定的望着青年的反应,那青年也双眼通红的仇视着大秦,大秦无奈的点点头:“是啊,但是家人要人道主义处理,我们只好舍近求远,尽量尊重了死者,敬畏了生命,让他看起来是寿终正寝,然后再烧。他体内有动物的一灵,与鬼魅和妖物不同,靠阳气照射,需要两三日才能化解。”
丁小鱼拖着半梦半醒的唐心,走上前问大秦:“太阳落山,阴气上升,我们怎么处置他?”
大秦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看了看周围环境,说:“我在这里布上阵法,以防万一,咱们换着班看住他,整个一夜,不能让他出现任何差错。”
唐心趴在丁小鱼肩膀上,忽然一举手:“我同意,你们先看住他,我先回阿姨家睡觉了,到我班再给我打电话。”说着打着呵欠转身就走了。
见唐心头也不回的从前院走了,大秦对皮皮轩和丁小鱼说:“你们俩也先去睡吧,我累了就叫你们。”
丁小鱼和皮皮轩互望一眼,皮皮轩冲着大秦一拱手:“行吧,咱们随时联系吧。”两人刚刚迈步要走,只见唐心慌慌张张从昏暗的走廊里跑回来,喘着粗气说:“有,有一群僵尸过来了。”
“什么?”其余三人几乎异口同声,丁小鱼不可思议的反问:“这个村挺消停的,怎么会有僵尸?”
唐心撑开手臂,比划着:“多,有很多的僵尸。”
大秦几人迫不及待的冲出院子,走向大路,只见村东头密密麻麻,起起伏伏,跳过来一群僵尸,由东向西而来,随后听到还未来得及回家的村民的喊叫。
大秦惊叹:“僵尸迁移,他们是从别的地方途径这里,见到生人,他们会攻击的,我们得去帮忙。”
“但是,”丁小鱼拉住大秦的手臂:“那家院子里还有一个诈尸的没处理完。”
大秦为难说:“你留下守着,千万不要让僵尸靠近他,诱发他的狂性,我们就拦不住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皮皮轩、唐心,咱们去对付僵尸。”
说着,三人一边迎着僵尸,一边拢着音大喊:“僵尸来了,大家关好门窗······”一路喊过去,提高了村民的警惕。
丁小鱼不容多想,返身回到那家院子,老张夫妻俩听到声音,互相搀扶着在院中惊恐的观望,老张问丁小鱼:“姑娘,外面怎么了?”
丁小鱼回身关好院子的大门,对夫妻俩说:“你们快回屋里,锁好门窗,僵尸搬家路过这里,看到活人会咬人的,你们的儿子我会看住的。”
那女主人着急的向丁小鱼伸手说:“那快把我儿子抬到屋里吧。”
丁小鱼上前把夫妻俩往屋里推,劝慰说:“他现在不能乱动,你们放心,我守在外面,绝对保证他的安全。”
丁小鱼把夫妻俩关在屋子里,就站到了后院,面对着在月光下“吼吼”低叫的青年,耳中听到附近有村民的惨叫,丁小鱼将身上的伏泉剑取下来,横在膝前坐定,蓝布道袍在风中翻飞。
丁小鱼内心忐忑,僵尸迁移,数量很多,靠大秦几个人能否应付得了,村里家家闭户,怎么惨叫声还是不绝于耳。
忽然院外一声长叫,声音由低到高,最后戛然而止,一个身影从墙外跳了进来,一只紫皮僵尸嘴里叼着一个村民落到了院中,吸饱了血,紫僵将那死去的村民丢到一边,眼睛红光一闪,见到了持剑的丁小鱼。
丁小鱼拔剑出鞘,挡在了青年的肉身前面,眼睛死死的盯着紫皮僵尸的举动,怎料紫皮僵尸刚刚喝饱了血,就无意再伤人,一纵身又从院子里跳了出去。
这边丁小鱼手下缓缓放下剑,刚要舒口气,又一个身影闪过,一只黑僵跳过院墙,左顾右盼的嗅着味道,丁小鱼当机立断上前一剑,削向了黑僵的脑袋,伏泉剑果然锋利,“哨”地一声划空而过,黑僵的尸首分离。
丁小鱼收剑后退,扫了一眼青年,并没什么动静,方才缓了一口气,又听“砰”地一声闷响,丁小鱼急急回头去看,一只紫不紫,红不红的僵尸,直直的落到院中,丁小鱼立即提剑当胸,内心惊慌,这只向僵尸王进化的紫僵,以她一人之力能否对付得了。
丁小鱼偷偷咽了咽口水,手心见汗,内心悚惧的死死盯着僵尸王的一举一动,只见紫红皮僵尸王眼睛一斜,看到了丁小鱼身后诈尸的青年。
那青年感受到了僵王的存在,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疯狂的在椅子里挣扎,一声声的吠叫。
丁小鱼额头微微的渗出汗来,突见那僵尸王大步一跨,奔向丁小鱼,双脚半空横踢,丁小鱼心知僵尸王力大无穷,不敢硬接,闪身避过同时出剑下劈,剑刃划过僵尸王后身,电光火石一过,僵尸王速度不减,直踹向丁小鱼身后的青年。
但见僵尸王双脚一落,将那青年连人带椅踹到了窗下,木椅子散架,屋内观战的夫妻俩,眼见这一幕,女主人痛嚎一声,翻眼晕了过去,僵尸王听到屋里的动静,眼皮一抬,双爪平伸,撞破玻璃就冲了进去。
窗下诈尸的青年蹦起身,用被捆着绳子的身体乱撞。丁小鱼顾不得死人,跟着僵尸王跳进屋里去救夫妻俩。
只见老张丢下晕在窗下的女人,眼睛惊惧的瞪着僵尸王,步步后退,“嗖”地一闪身冲进了走廊,僵尸王立时追上去咬。
丁小鱼提着伏泉剑跳进了屋,紧追僵尸王身后,见僵尸王大爪锁住正要开门的老张,丁小鱼扬剑向僵尸王后背斜砍,只见剑刃划过脊背,一条长长的肉口翻开,旋即又愈合了,僵尸王感受到后背“嘶啦啦”地敕痛,当即转身攻击丁小鱼。
老张趁此时机开门要跑,丁小鱼一边躲着僵尸王,一边大喊:“不要开门。”
男人逃命心切,大门一开就要跑,没想到院子里还跳进来一群别的僵尸,大爪平伸,就抓向了老张。
丁小鱼对付僵尸王抽不开身,在走廊尽头,眼睁睁看着老张被其他僵尸当场咬死分食。
丁小鱼破门而出,跳进后院,等着僵尸王攻过来,不料晕过去的女主人苏醒,不管不顾,发了狂似的就扑向僵尸王,僵尸王被女主人撞到墙上,反手一勾,将女主人的胁肋抓了几道深沟,鲜血一流,僵尸王更加的狂躁,张嘴就要咬。
丁小鱼长剑向前一送,挡住了僵尸王的大口,顺势一划,剑刃豁开了僵王的大嘴,嘴角无血,咧到了耳根,僵尸王诡异的面容朝向丁小鱼,伤口随即黏连愈合。
丁小鱼吃惊的后退,女主人被抓伤也清醒了许多,瑟缩的躲在墙根下神思怔忡。
僵尸王一个纵身扑倒丁小鱼,大嘴一张,獠牙森立,不顾丁小鱼身前铜镜闪现出的金光,释放的尸气根本不痛不痒,僵尸王尖牙下落,就要咬向丁小鱼。
千钧一发之际,丁小鱼掏出符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着僵尸王的脑门一盖,符纸自燃的同时,僵尸王也会有片刻的停滞,丁小鱼趁着这一秒的空档,一遍遍的向僵尸王头上贴符,一点点的从僵尸王的身下逃脱,终于从僵尸王的獠牙下逃出来,丁小鱼趁符纸自燃,僵尸王停滞的片刻之机,举剑念咒,刺向僵王的喉咙。
僵尸王“吼吼”的叫声戛然而止,伏泉剑顺着紫红皮僵尸王的喉咙扎向胸腔,丁小鱼并未抽剑,僵尸王就无法使伤口愈合,伏泉剑的灵气将僵尸王的尸气从内向外的“呼呼”放散。
僵尸王见势不妙,起身要逃,周身的白烟缭绕,丁小鱼紧追不舍,跳到大路,僵尸王终于跳不动了,以最后的气力召唤群僵,攻击丁小鱼。
大秦和皮皮轩,以及唐心,勉力的对付群僵,忽见群僵抽身逃脱,直奔大路上的丁小鱼而去,三人紧急的跑去支援丁小鱼。
丁小鱼见各种僵尸将自己团团包围,抽出铜钱剑在圈内缠斗,四个人一人在里,三人在外,一番奋力的斩杀,不一阵,群僵纷纷开始撤退,直至都跑干净了。
大路上,在众多僵尸的尸身上倒着一只紫红皮僵尸王,皱巴巴的尸体干瘪下去,丁小鱼擦了擦额头的汗,将伏泉剑从僵王的胸腔里抽出来。
“我靠?这僵王是你杀的?”皮皮轩不可思议的瞧着丁小鱼,丁小鱼以棉布擦拭伏泉剑身,点头说:“其实是一只紫僵,正在向僵王进阶,还没有那么厉害。”
“那也挺强了。”皮皮轩不由地一声赞叹:“这伏泉剑确实是个宝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