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紫僵尽皆倒毙,丁小鱼缓缓回身,两道寒光直射对向的僵尸王杨朝,杨朝眼目如刀,一直死死的盯着丁小鱼。
二人一南一北,一东一西,面对着站立,长长的走廊灯光明亮,倾倾斜斜。双手的指甲犹如触角感受着对方的能力,双眼赤瞳势均力敌,暗中角斗,嘴边獠牙尖刀般锋利,面目平静,气氛冰冷,暗潮涌动。
天台上吴歧万分纠结,冷汗涔涔,楼下众道士背水一战的厮杀,黑白难辨。
这是与死神的一场博弈,而筹码,一半在自己手里,一半就在死神手里。死神的筹码是棋子万千,而捉僵道士的筹码就是自己的一整条命!僵尸,是死神的杀兵;道士,就是一群亡命之徒。没有军令状,没有生死契约,只有战胜的无名,战败的烂命。
丁小鱼张开手臂,双爪伸展着,吴歧铃声一动,双方狂奔开战。
丁小鱼首先出拳,直击杨朝面门,杨朝抓住丁小鱼手臂,往腋下一钻,身子挑起丁小鱼,一个折翻,丁小鱼落地,杨朝双爪直插丁小鱼的头颅,丁小鱼立即擒住,侧转身顺势站起,手上不放,抬腿高踢,杨朝脑袋受击,闷头撞在墙壁上,墙壁上当即凹进一个石坑。
丁小鱼趁机再出腿横踢,杨朝晕头中了一招,迅速反应扳住丁小鱼的腿,然后单爪直抓丁小鱼心脏,丁小鱼不躲避,杨朝触及丁小鱼胸口,不料,被丁小鱼身上的极阳血衣灼痛收手。丁小鱼一只手抓着杨朝的手臂,一只手死死扼住杨朝的脖颈。
杨朝放开双手,掐住丁小鱼的手腕,意欲反关节对折,丁小鱼顺势从手臂下钻至杨朝身侧,起脚踹向杨朝的肋间,轻松解脱。
杨朝几招不占上风,怒意飙升,龇着獠牙,低吼一声,跳起半空,双脚猛踢丁小鱼胸口,丁小鱼螳臂来挡,力道不及,连退数步,撞在一辆医用推车上,车体变形,推车上的物品,叮叮当当砸碎一地。
杨朝飞跳过来,出脚对着倒地的丁小鱼再踢,丁小鱼撞向墙角,借着墙壁,弹开身子,避开杨朝的第三次攻击,就地一个横扫腿,将杨朝拌倒,又抬腿向着杨朝脑袋猛踹,杨朝脑袋挨了一下,直滑出数米,头顶撞到拐角墙壁,杨朝双爪猛拍地面,飞身站起来,出拳迎着丁小鱼的面门一记重击,丁小鱼左额受击,侧身倒地的同时,横起一脚,踢在杨朝的右肋上。
杨朝撞在墙壁上,对着正要起身的丁小鱼再出一拳,丁小鱼出拳回击,双拳相撞,二人同时后退数米。
丁小鱼飞跑出击,左一拳,右一掌,杨朝见招拆招,然后得到机会,杨朝抓住丁小鱼双爪,死死扯住,然后用左膝盖猛击丁小鱼胸口,杨朝忍着极阳血衣带来的灼伤,连击三下,听到一声“咔吧”骨碎。
杨朝右腿猛踹,将丁小鱼撞击在墙壁上,又迅速赶上去,抓起丁小鱼,爆发赤瞳,用力抛出去,丁小鱼撞破厚重的房门,跌进一间病房。
此时,天台上的吴歧,顿觉浑身疲软,肌肉震颤,强打精神,立即口念符咒,烧掉一张黄符,连摇铃三下。
楼内的丁小鱼感受到力量,转眼看到屋内的设施,立即起身,倒转输液铁杆,朝着杨朝挥砸,杨朝弯身避过,铁杆砸在墙壁上,墙壁凹坑,墙灰四起。
杨朝趁势对着丁小鱼连踢几脚,然后一记猛踹,丁小鱼折向窗边,后脑撞向玻璃,玻璃稀里哗啦碎裂一片,丁小鱼仰倒在窗内,几块玻璃划破面部,伤口无血,一块三角玻璃插进了右额。
丁小鱼站直身体,赤瞳盯着杨朝,右手上抬,抓住玻璃,噌的一拔,将玻璃碎片甩到一边,然后张开双爪,露出獠牙低吼一声,飞扑向杨朝,杨朝退开几步,跳进走廊。
丁小鱼飞身跳出来,目光冷冷的落在杨朝身上,几个跨步,飞跳半空横踢,杨朝螳臂挡开,丁小鱼再出重拳,打在杨朝右脸,杨朝面上的肌肉震颤,向左侧一个踉跄,立即还击,直腿猛踹出一脚,正踢在丁小鱼肚腹之上,丁小鱼几个后翻,站定。
这时天台上的吴歧,额纹挤着汗珠,似乎感受到祖师爷的援助,周身力量倍增,形势迅速急转。
丁小鱼挺身再次出击,直冲杨朝胸口,一脚,两脚,三脚,每脚都是全力,夹带生风,只听到杨朝胸口的闷响,和骨骼断裂之声,受到重击的杨朝回神无力。
还记得一到冬天,天寒地冻,大雪漫天,杨朝和丁小鱼每次下班后,都会手牵手走过那段再熟悉不过的下班路,冷的丁小鱼双手冰凉,瑟瑟缩缩,杨朝就会抓着丁小鱼的双手,把丁小鱼包在他的大衣里,相依相偎,说说笑笑的走回家。
杨朝被踢退丈余,转身抓起身后一台心电图仪器,大力抛向丁小鱼,丁小鱼面无表情,一个侧弯,轻松避过,紧接着杨朝的铁拳直冲面门,丁小鱼再一闪头,冷漠的表情如泥雕面塑,纵身回撞杨朝,只见杨朝胸口被极阳血衣灼出一段焦糊,一声“噼啪”,杨朝弹退数步,激的杨朝面露凶光,寒牙森森,大张爪牙,抬起一脚,丁小鱼右胯骨脱位,横飞出去,在地上打了几滚,飞身站起。
春风一吹,大地复苏,丁小鱼和杨朝有一个约定,春暖花开,就来一场旅行。在异域国度,品尝那里的美食,体会异境的文化,随处而坐,杨朝的衣角,帽子,背包,都会被他细心的垫在丁小鱼的身下,丁小鱼和杨朝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吃着街边的小吃,学着怪模怪样的步伐,看山水,看建筑,在宽宽阔阔的大桥之上高歌,也许很傻,还好有他(她)!
丁小鱼一转头,跳进一间屋子,杨朝发现目标消失,紧张的左看右看,谨慎的原地不动。
突然,杨朝左侧一声巨响,丁小鱼破门而出,双脚直击杨朝的胸口,杨朝被惯力冲进了右侧的房间,迅速起身,抓起身旁的椅子砸向门口,椅子撞破门墙,破碎一地。
丁小鱼微一侧身,避开碎物,大拳一击,打飞墙上暴露的砖头,三两个砖头直向杨朝飞去,杨朝双臂交叉抵挡,未回神之际,又见红裙下藏着两足,劲力落在了杨朝的面门,杨朝飞身跌落,砸塌一张病床。
说时迟那时快,丁小鱼左脚飞速来踏,杨朝迅速抓住丁小鱼脚踝,卯力向上一顶,抽身站起来。
丁小鱼立即抬起床头的柜子,整个的砸向杨朝脊背,杨朝受重创,蹲趴在地上。
大雨倾盆,丁小鱼被滞留在医院,和一群人在门口张望叹息,眼见着杨朝从远处飞跑着赶过来,将丁小鱼拉进伞下,装在怀里,丁小鱼像被王子解救出难民营,脸上的幸福甜蜜不言而喻,虽自觉众人羡艳,实际根本没有人在看,回到车上,她的衣服总是干的,而杨朝大半个肩膀都湿透了。
杨朝被丁小鱼抓住肩膀提了起来,杨朝反手抓着丁小鱼手腕,身体失去重心,脚在地上蹬了两下,抬起一脚击中丁小鱼额头,丁小鱼跌坐,杨朝趁势前滚,翻进走廊。
丁小鱼一个大步窜出去,右手摆臂出击,杨朝抬起手肘挡开,丁小鱼再左手摆臂追击,杨朝在右手抵御,丁小鱼对着杨朝一记猛踹,杨朝撞上背后墙壁,丁小鱼纵身往杨朝身上砸,连撞几下将墙壁砸的深凹进去,杨朝则被极阳血衣焦烂了胸腹,痛苦嘶叫。
情急之下,杨朝抓住丁小鱼左肩甩向对侧,重撞墙壁,力道之狠,直接将丁小鱼砸进墙内的房间,丁小鱼连人带砖滚做一团,刚刚支起身子,一只大脚就朝胸口飞来,丁小鱼来不及反应,被踢向屋内的仪器,仪器变形碎裂,眼见着杨朝大步紧逼,丁小鱼拿起身旁的仪器碎块,抛向杨朝,趁他遮挡之际,飞起一脚,杨朝顶住后墙,一脚踹向桌子,桌子横移,将丁小鱼抵在墙边。
丁小鱼双手抓住桌沿,将桌子翻转,然后举过头顶砸向杨朝,杨朝大脚一抬,将桌子踢碎两半。
月满无极,银光遍地,吴歧看着月亮的盈缺,再看看时辰,越接近黎明,越接近尾音,月一满,便有缺,时辰到了!
吴歧既兴奋,又难过,既盼着早早了断劫数,又希望时间能在此定格。吴歧表情难看,水珠不住的从脸上滴下来,不知是汗不知是泪?
可能丁小鱼和杨朝做的最傻的事,就是深秋在大街上吃冰激棱,冻得两个人嘴唇发麻,像两块木板一张一合,手指僵硬,浑身打颤,话都说不清楚,丁小鱼一边好笑一边帮杨朝擦掉鼻涕,杨朝就僵着身子,学着企鹅走路的样子,摇摇摆摆,丁小鱼就在身后模仿杨朝,然后故意将冰块一样的双手,顺着杨朝的后颈插进杨朝的后背里,杨朝一个激灵,抬腿就跑,二人旁若无人,嬉笑疯闹。
丁小鱼赤瞳一闪,飞身在半空扑向杨朝,杨朝情急,双爪插进丁小鱼肚腹,丁小鱼环抱住杨朝,杨朝胸腹受到极阳血衣的灼烧,痛苦的嚎叫,然后挣扎着,将丁小鱼甩开,又迅速大脚踩踏住丁小鱼的胸口,奋力一踢,丁小鱼撞向墙角。
丁小鱼再次发起攻击,纵身猛的一撞,犹如蛮熊夺食,杨朝贴着丁小鱼的极阳血衣,一道电光火石,杨朝忸怩的退到墙角,丁小鱼趁势抬腿横踢,杨朝头部撞向墙壁。
丁小鱼撕开极阳血衣的衣扣,往杨朝身上一扑,杨朝躬身避过,丁小鱼扯住衣角,兜头来拦,杨朝弯身躲开,却防不过丁小鱼裙下一脚,杨朝跌坐弹起。
丁小鱼再次挥动血衣,杨朝又一次避开血衣,再中裙下一脚。
丁小鱼将血衣甩过头顶,直接罩上杨朝的脑袋,登时,听见杨朝悲痛的哀嚎,猛地,将丁小鱼踹出数米,双爪在头上乱抓,面目已然溃烂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