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齐向声音来处望去,借着月光只见一群道士模样的人,大步走来,罗宇等人停住手,等待那群道士来势汹汹的赶到近前,对现场一番打量,为首的道长怒着声音问:“你们干什么呢?”
何翔看着来人的架势,赶忙搭话说:“是治僵办的吧?我们刚刚打掉几只僵尸。”
“打僵尸?谁允许你们这么干的?”那道士黑着一张脸。
一句话问的在场几人一脸懵,何翔回答:“我们是受人之邀,帮忙解决僵尸之患,即便不是受人之邀,僵尸来了,总得有人对付啊。”
“受人之邀?受谁之邀?我们不管你们受谁之邀,当局不支持个人名义打僵尸知道吗?快点哪来回哪去。”那道长很不客气的挥手。
“嘿?”何翔不服气的质问:“本来打僵尸就是你们分内的事,你们不管,还不让别人插手,怪不得僵尸之患这么久都平定不了。”
几个道士气势不让,挺身上前喝骂:“你还知道打僵尸是我们的事,杀人犯哪个是老百姓抓的,不都是警察抓的吗,你们少在这逞个人英雄那套。”
罗宇横眉冷对,说:“我看你们是想取而代之,别人捕猎,你们夺食,到这剥削战利品的吧。”两边的道士纵起一排,互不相让。
丁小鱼见状,担心捉僵办伙同警察局,事情闹大被抓的还是他们,反正僵尸已除,只好上前劝说:“各位,各位。”丁小鱼拉开罗宇,对着那道长竖掌一揖,说:“更深露重,想来各位道长都是接到群众举报,才不辞辛苦前来除僵的,我们也是自保,才灭了这群僵尸,既然这样,我们的目的都是相同的,僵尸也除了,咱们治僵办的人也来了,我们也该走了。”然后丁小鱼揪着何翔,推着罗宇,跟那道长告辞:“那就就此别过,就此别过了啊。”
一行人灰溜溜的走了,这边治僵办的道士们,抬着僵尸尸身送上车,远处急匆匆的又来了一波人,见到治僵办的道士们,赶紧抱拳恭迎,为首的说:“瞿道长辛苦,我是这的村长,听到动静,带着几个村里的壮汉过来帮忙。”
瞿道长面上无波,看着村长,挺着胸脯,严肃说:“你们请捉僵道长多少钱啊?”
村长左右看着壮汉,不解的反问瞿道长:“这次我们没请人啊?人不是我们请的。”村长尴尬的赔笑。
瞿道长也不追究,板着脸孔,叮嘱说:“不管怎样,都是为民办事嘛,他们暴敛钱财,也未必行之有效,我们治僵办呕心沥血,是一分钱都不会收受的,都是你们的血汗钱,千万要慎重。”然后转身看见所有僵尸都已被抬上车,瞿道长又转头继续说:“僵尸已除,尸身我们都要带走妥善处理掉,你们且回吧。”
村长听了瞿道长一番话,心里感激,连连点头,同几个壮汉恭顺道别,望着道长们上车疾驰而去,方才转身各自离开。
一路上,何翔都在骂骂咧咧,然后抱怨丁小鱼说:“他们简直太欺负人了,你只想息事宁人,真是便宜了他们。”
丁小鱼不以为意,说:“那你想怎样,他们就欺负你了,你能怎样?”何翔气的牙根痒痒,愤恨的说:“那也不能就这么走了,我们一把大火把僵尸都烧了,烧光了也不能让他们白白拿去邀功啊。”丁小鱼安抚说:“算了,烧了也是烧了,就送给他们换点钱为生吧!”
“换点钱?”何翔愕然,说:“那是换点钱吗,你知道治僵办下发给治僵人多少钱吗?杀几回僵尸,够他们每一个人买一辆车了,外面悬赏治僵道人,给的钱是给一个团队,治僵办悬赏是落实到每一个参与的人。”
丁小鱼狐疑的转头看向何翔,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何翔翻着白眼,用手点着空气,说:“我听医院里的人说的,但是都是内部人说的啊,你们别不信。”
说着走着,罗宇一行人回到了镇上,继续在孔阿三处落脚,时间已是后半夜了,孔阿三在另一个房子里鼾声阵阵,众人起火做饭,围了两桌。
一边吃着,罗宇眉头凝凝,发声说:“我记得那个女人说,她丈夫死了,然后尸体被治僵办抬走处理了,为什么今天忽然从她家屋后窜出来了?”
何翔甩开腮帮子吃着,忽听罗宇发问,随口回答:“看他女人受欺负,心灵感应过来英雄救美的呗。”
“不对,”罗宇内心迷雾重重,说:“别说什么心灵感应,他的尸体被治僵办抬走了,一定是拿去烧毁了,再有心灵感应也只能托梦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村子里?”
丁小鱼的心思却完全不在僵尸身上,打断罗宇说:“先别管僵尸,我觉得这个孔阿三也有问题,他先前说他替霍家村村民请捉僵道士,钱会通过村民去筹,但是我跟村中那女人表明身份,提到孔阿三,那女人只说村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丁小鱼疑惑的看向罗宇和何翔。
何翔咽了一口水,用食指和中指点着桌子,压低嗓音说:“这样不就很科学了吗,这个孔阿三肯定是治僵办暗中派的人,目的就是假借请道士治僵为名,僵尸一除,关键时刻治僵办现身剥夺战利品,他们既不出力,又能控制僵尸数量,更能邀功请赏。”
“要不一会把孔阿三揪起来,问个究竟?”丁小鱼眼神迫切的看着何翔。
何翔却一摆手,说:“问他也没用,勾结他的人能让他知道的肯定少之又少,否则他还能在这鼾声如雷,早夹着尾巴跑了,他顶多就是一个出去请人然后拿钱的角色,可能在他心里,自己做的还是造福人民的好事,别看他朴朴实实,说不定比你我都有钱。”
这一番话说的丁小鱼内心里一阵犯恶心,丢下筷子,眼神凝驻,失神的说:“人不可貌相,真真假假,谁正义谁恶毒,不到最后总是看不清。”
何翔叹了一口气,说:“老百姓是最单纯可怜的,永远是听风就是雨,无法弄清真相,但是心是最澄明简单的,当局为了社会的发展也好,为了真正的造福人民也好,一心为民的志愿是最纯粹的,只不过被这中间的层层阶级,魑魅魍魉搅的黑暗无比,民不聊生。”
众人唉声叹气,吃饱了饭,各自洗漱,上床休息不提。
第二日午时,众人与孔阿三一处吃了顿饭,然后就相互告别,孔阿三直送到罗宇一行人上了客车,车行远去,方才转身,嘴角不自觉上扬,步态轻快,难掩心中美滋滋的景色。
孔阿三走到治僵办,头也不抬直接进了院内,一楼厅下人声喧哗,单独的窗口排列着长长的人流,孔阿三顺着腿上楼,“哒哒哒”登上了三楼,三楼的阳光一照,地面光滑如镜,反衬着洁白的墙面。
左手边一排排端正的大门,依次看去有后勤部、人事部、财务部、宣传部、保卫部、安全监察部,以及治僵办公室等等。
孔阿三站在治僵办公室向里探头望,几个道士依次落座在沙发上有说有笑,其中一个中年道士,正是昨晚呵斥罗宇等人治僵的那个瞿道长,见到门口的孔阿三,迅速起身,跟屋内的其他人告辞,然后领着孔阿三转身进了安全监察部。扭开门进到屋内,那道士带上门,指着沙发,并叫孔阿三说:“来,坐下说。”
孔阿三赔着笑,小心翼翼的在沙发角坐下,那人用纸杯接了一杯水,边递给孔阿三边说:“人都走了?”“走了,看着上车的。”孔阿三“滋溜”饮了一小口水。
“那就好,不过,”瞿道长转身去了办公桌,坐在椅子上,边翻抽屉边说:“你尽量把价格压到最低,我给你的额度有限,超出了我可不付。”
瞿道长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递给孔阿三,说:“这是你的酬劳,拿好了,别漏了风声。”
孔阿三赶紧接在手里,迅速就揣在了怀中衣兜里,很是为难的挤着脸皮说:“瞿道长,您不知道,这些道士精明的很,这价钱越抬越高,看我这一副农民相,好歹是让出了一些价格,给了钱好办事,这不一口气,拿了七只僵尸回来。”
瞿道长一扬手,歪着脸撇着嘴说:“他们再精明也精明不过你,他们那份钱你是揣进了自己腰包,还是真给了那群道士,我们也不管,不超出预算额度就任由你,但是这市面上请道士的价格要是再涨,到时候我们就该自己培养团队去打僵尸了。”
“哪有哪有,”孔阿三紧张的抓着后脑勺。
“行了,赶紧走吧,别让人怀疑了。”瞿道长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孔阿三会意的立马起身,拱手作揖,蹭出了大门。然后端直了身子,佯装无事的“哒哒哒”下楼而去。
走出了治僵办,孔阿三摒着笑容,步态轻松,一路进了一座高档小区,乘着电梯,入了高层,打开房门,豁然开朗,一派蓬荜辉煌的厅堂,简约而不简单的装潢,孔阿三卸去粗布旧衣,拉上窗帘,攀着架子,撬开棚顶的一处角落,将刚刚拿到的一笔钱,送了进去,又将缝隙按死,然后稳步下来,回到卧室,坠入甜憨之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