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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走后门上位的,就是不行啊(1 / 1)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案件在一片喧闹中开始了。

傅知礼先是对坐在一边的四皇子和他身后站立的沈枝枝谄媚地笑了笑,又对坐在另一边的姜盈月敷衍地笑了笑,随后一拍惊堂木,像模像样地喊道。

“带原告!”

原告席上的胡婆婆和王大宝低眉顺眼走上前来,撩袍跪下。

傅知礼又一拍惊堂木,开始问话。

“你二人是哪里人?状告何人?所谓何事?”

胡婆婆将头贴到了地上,一一作答。

“回禀大人,草民乃是王家村的村民王胡氏,旁边是我的儿子王大宝。此番上公堂,我们要状告杀千刀的贱人白小英。”

“她欺瞒我儿在先,谋财害命在后,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之人!必须将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才能消除我和我儿的心头之恨啊!”

“不错!”沈枝枝在一旁帮腔,“还有公主殿下,明知白小英及其孽种恶贯满盈罪不容诛,却将其私藏到了府中,好吃好喝地供养着,实在是有辱国体,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合该一并处置。”

沈枝枝说完之后,四皇子面露赞许之色。

傅知礼瞄了一眼二人,当机立断,直接扔下一支令签。

“此案已经分明,来人,将白小英拖出去斩首!”

坐在一旁的姜盈月:“哈?”

她单知道傅知礼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估摸着对方的水平不会太高。

万万没想到,是压根没有啊!

还没问被告就直接判刑,上古时代都没这么离谱的。

这,他到底在干嘛啊!

姜盈月的眉头拧成了个麻花,看着傅知礼的表情,仿佛在看漏//屎的马桶。

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抬手制止了准备上前的差役。

“停停停!什么跟什么啊!”

“王胡氏嘚吧了半天,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唯独没提,你们要状告白英什么,杀人?放火?偷盗?下毒?”

“欺瞒了你儿什么,怎么谋的财,怎么害的命,你能不能说清楚了?”

“外面的吃瓜群众可还都一头雾水呢!”

姜盈月没有直接强逼傅知礼让白英说话,而是发动群众,站在对此案完全不了解的人的视角上,委婉提出了胡婆婆个人情绪过重,没有说明缘由的问题。

围观之人大多刚来,不似沈枝枝、四皇子、傅知礼提前了解过案情,被大理寺卿说了两句话就扔令签的架势吓了一跳。

听到公主说话,他们纷纷展现出深以为然的神色。

更有甚者,大着胆子喊道。

“公主说得对!”

“公主说得有理!”

“白英到底犯了罪,你们总得说清楚吧!”

喊话的人里,包括乔装打扮后的夏雾、秋霜与余言言。

她们扮作男人,压低声音,担负起姜盈月交代的重要任务——带节奏。

沈枝枝听到众人对公主的交口称赞,心下十分不爽。

她上前一步,不悦地说道。

“说清楚?公主还要如何清楚?”

“白小英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生下三个孽种,在她被族法惩治、要浸猪笼之际,由你救下,带走了她们。”

姜盈月慢条斯理地坐下。

“早这样说话不就行了,整那么多形容词干嘛?”

“接下来,叫白英上堂,双方对质吧!”

姜盈月不容分说地接过主动权,越俎代庖下了指令。

差役们纹丝没动,看向他们真正的领导。

傅知礼脸色难看,想要驳了她的说法,走其他流程。

然而,常年不在一线、醉生梦死的他头脑空空,不知道还能干点儿什么,为了不再次露怯,只好点了点头。

“嗯,叫白英上堂。”

白英跪到胡婆婆的左手边老远处,行了个礼,随后,按照提前和姜盈月串好的供词,以刻意练习过的娇柔模样,娓娓道来。

“大人明鉴,民妇从未与人私通,从未不守妇道,民妇的三个女儿,清清白白,并非孽种。”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没什么反应,堂上之人满座皆惊。

沈枝枝比胡婆婆更先一步跳脚,怒声道。

“你胡说!你与吴书生被人捉歼在床在先,于河岸自爆三个女儿均非王公子亲生在后,王家村民皆是见证。”

“如今,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胡婆婆立马附和。

“沈家嫡女所言甚是!我儿媳当初与吴书生衣不蔽体地躺在一张床上,此事乃是老妇亲眼所见!要不然,怎么会把她浸猪笼呢?”

白英压住了心底的不安,按照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公主所教的借口回复道。

“婆婆,您可不要血口喷人,夸大其词。”

“我当初与吴书生是躺在一张床上不假,但是,我们俱是衣冠整齐。你所说龌龊之事,不过是臆测。”

“事实上,真相是,吴书生是在给我补习功课。”

胡婆婆张大了嘴巴,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

“你、你、你这也太不要脸了!张口就来啊!”

“补习功课?你一个女子,有什么功课?啊?你说,什么功课?”

白英越发小声地说道。

“我虽是个农妇,也有对知识的渴望与追求,也想识文断字。”

“吴书生是咱们村最有学问的人,我让他教我,有何不可?”

补习功课一说,太过扯淡。

扯过了头,一时之间,竟搞得胡婆婆众人不知该如何反驳。

肯定不是补习功课!

绝对是私通!

这一点,虽难证明,却无需证明!

傅知礼终于找到了表现自己的机会,拍了下惊堂木,堂而皇之地说道。

“大胆白小英!为了脱罪,竟然扯出什么补习功课的弥天大谎,简直可笑。”

“你显然与人私通了!你绝对与人私通了!”

“来人,拖下去,斩——”

“且慢,傅大人!”姜盈月打断了他的定论,“你有何证据证明,白小英请来吴书生,不是为了补习功课?”

傅知礼顿时露出和胡婆婆方才一样瞠目结舌的表情。

证明?

怎么证明?

一听就假的事情,为何还要证明?

见傅知礼卡顿住了,白英抓住机会,进入了商议好的下一阶段,声情并茂地说道。

“大人,民妇还有一事禀明!”

“吴书生不可能与民妇私通,因为,他压根就不喜欢女子!”

白英透露出的消息,引发了不大不小的骚动。

傅知礼刚想说“这和本案有什么关系”,所幸脑子还在,及时闭了嘴,转为另一条思路。

“胡说八道!吴书生不喜欢女子,有何证据?”

白英道:“吴书生二十有五,却未曾娶妻纳妾,始终孑然一身。他若是喜欢女子,定然早已成立家室,唯有喜欢男子,才能解释这一切。”

她的理由,其实压根经不起推敲。

单身的理由有很多,可能是自己不想成亲,亦可能是想成亲但找不到接盘侠。

然而,在古人素以男子视角思考问题的前提下,他们自然而然忽略了后一种可能。

他们觉得,只要男子想成亲,就一定能成。

哪怕性别比稀烂,压根没那么多女子在世,但凡男子想有个老婆,就能啪地一声从天而降一群任人挑选的美娇娘。

基于这样的思维惯性,他们理所当然地认可了白英的话语。

补习功课一说,忽然变得不那么离奇。

直到,沈枝枝饱含愤怒的声音响起。

“荒谬!吴公子不娶妻,不见得是因为不喜欢女子。”

“也有可能,是你们这群村妇嫌贫爱富,不识大体,瞧不起人家!”

“瞧不起人家就算了,还编排出这样的话语,你们、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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