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和起了身。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忽然再次被敲响了。
两人同时朝门口看去,夏妍走了进来。
看到她,Lily表情顿了顿,随后装作来汇报工作的样子,恭谨道,“那陆总,你看着办,我说完了,就先走了。”
带有深意的看了眼陆兆和,她转身离开,和夏妍擦肩而过。
陆兆和拿过车上的车钥匙,看过去的表情很冷,问夏妍,“什么事?”
“有事要出去么?”夏妍看他的动作,有些好奇的问。
陆兆和见状,一言不发,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直接要往外走。
夏妍目光追逐着他的身影,柔声开口道,“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前不久看到了白助理手里的项链,她说是你送给她的?”
听到白葡的名字,陆兆和脚步微顿,偏头看过来,眸光一瞬间的低冷下去,“你跟她都说了什么?”
夏妍仿佛对他的冷意感到奇怪,懵懂的无辜道,“什么都没说,只是聊了聊那条项链,还有点奇怪你怎么会送给她那么贵重的东西,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好像还是你外甥的女朋友?”
她顿了顿,补充了句,带着善意的劝慰,“毕竟有这层关系在,其他方面是不是该注意一点?那么贵重的礼物,到时候她别误会了什么就不好了。”
陆兆和脸上没有表情,眸色漆黑如墨,“关你什么事?”
他的语气毫不客气,夏妍脸上柔和的笑容一顿,“什么?”
陆兆和的耐心彻底告罄,冷声道,“礼物贵不贵重,她会不会误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那么多?”
“我只是觉得——”
夏妍细眉揪起,话音未落,陆兆和抬了抬下颌,断然道,“出去。”
那神情,没有半点商量的语气,夏妍竟感受到了浓浓的压迫感,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勉强一笑,识趣的退出办公室,陆兆和关了门,大步离开。
楼下,白葡早就不知所踪。
陆兆和站在大楼前,手指在裤缝处点了点。
最终,拨出去一个电话。
……
白葡回到了白家老宅。
有点远,她花了点时间才到,这一路用了点时间思考,也差不多冷静了下来。
从一开始,夏妍那段故事就像是故意说给她听。
但谁能保证那故事是真的,不是她胡编乱造的呢?
就算有项链在,她也该看到这些年对母亲的感情。
他彻骨的思念,那么真切,骗不了人。
比起夏妍,她当然更愿意信自己的父亲。
只是既然出了这件事,夏妍又一直暗戳戳的暗示着什么。
她就必须回来一趟,至少该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此,当她回到老宅,看到老白不在家之后,没有直接给他打去电话,而是径自去了母亲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有专门的密码锁,她想了好久才解开。
一打开,就站在原地愣了愣,里面所有的布置一如既往,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整个老宅,这个房间老白从来不许下人去碰,全是他自己在打扫。
这么多年如一日的坚持做这一件事情,说老白当年脚踩两只船让妈妈处在小三的尴尬位置,她真的不信。
白葡心中的怀疑淡到几乎没有,人也镇定了许多,坐了下来,寻找着妈妈的遗物。
一切都是记忆里的模样,项链也还在原先的地方,被保存的很完好。
她掏出陆兆和的那一条放到一边。
然后,缓慢的打开手中的盒子。
顿时,眼前是一片同样鲜艳欲滴的绿色,两条项链打一眼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
质感也是一样的好,不可能有哪条是假货。
真的出现了完全同款,白葡拿到手里,一时也有些怔愣。
她不由去想,如果夏妍说的是假的,那真正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
正坐着发呆的时候,注意到手机在震动。
白葡拿出来,看到是白烨,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白烨兜头就问。
白葡往窗外看了眼,回答道,“老宅这边呢。”
她刚好有事情想问他,就说,“你现在有没有空呢,有空的话来一趟这边。”
白烨正在办公室里,深色的大班桌对面,坐着另外一个人,那人的手中缓慢打转着手机,眸光云淡风轻的看过来。
白烨对上他的视线,对着话筒问,“你突然去那边看什么,电话还一直不接,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没接么?
白葡疑惑的拿下手机看了眼,看到确实有了几通未接电话。
除了白烨的,还有两通陆兆和的,估计是她在想心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
她闷声道,“你先来了再说吧,我当面再跟你解释,路上开车慢点。”
白烨的手机点开了外音,白葡的最后一句话在办公室里清晰传递。
他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随后,看向对面的人,耸了下肩,“陆总听清楚了吧?小葡没事,现在我要过去找她了,还是说陆总还有兴趣跟我一趟去趟老宅?”
陆兆和长腿交叠,坐姿跟他一样惬意散漫,浅淡道,“白葡身为成川的员工,安全理应由公司来负责,没事是好事,剩下白总的家务事,我就不打扰了。”
他说着,起了身。
白烨心里冷呵一声。
瞧这冠冕堂皇的理由。
为了关心一个员工安全,能够亲自过来跑这一趟,他之前怎么没听说,陆兆和是这么热心的一个人?
白烨思及此,眸色有些冷了下来。
白葡才去成川上班多久,两个人这是在搞什么?
中间还有一个江临,不清不楚。
在这之前的七年,白葡都和江临好得很。
怎么一进成川,就出现这种事情呢?
白烨望着对面,脸色越发的冷。
办公室的气氛开始变得低沉,透着些逼仄的冷意。
陆兆和自然能察觉到,不动声色的和他对望。
几秒之后,白烨先开了口,“那就不送了。”
陆兆和淡淡点头,转身离开。
他一走,白烨顿时抓紧速度,捞过外套就下了楼,直奔老宅而去,急躁的程度和刚才泰然自若的样子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