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殃攥紧了拳头,袁睦慢慢靠近,香味更多地钻入鼻腔,激起了心底最深的渴望。
乔殃肌肉忍不住痉挛,终究还是俯身行礼,“主子。”
袁睦笑嘻嘻道,“快起来快起来,给你开个玩笑,怎还当真了。”
他随手将香囊扔在一边,又上下打量乔殃,“有意思,能假死脱身,瞒过众人,确实厉害。”
他轻笑,“只是,莫忘了你的根,若没有袁家,你便不会有这一身武艺,更没有资格站在他旁边。没了袁家,便只有死。”
他的目光幽幽转冷,看向乔殃。
乔殃嘲笑,“您多虑了,我什么也没说。袁家确实教会了我许多,但我也回馈了不少,不是吗?”
袁睦开心鼓掌,“你说的对,相互利用而已。”
下一秒,一脚将乔殃踢到墙角,这一脚用了内力,乔殃喉头发甜,吐出一口血来,“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住手。”巷口传来一声断喝,“什么地痞无赖,当街欺负人。”
袁睦转头,巷口阳光正好,一身白色铠甲夺目,凌厉的眉眼,微抿的双唇。男子一步步步入黑暗,待光芒散尽,才终于看清了男子的眉眼。
袁睦一时愣住了。假笑僵硬在脸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人。
“问你呢,为何当街打人。”
叶简刚从皇宫出来,就遇到了当街打人的事,他自然责无旁贷地出手了。
袁睦旁边的护从怒喝,“你算……”
还未说完就被袁睦呵住,“闭嘴。”
他想伸手揉揉发僵的面庞,才想起自己戴着面具,一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才平复下来。
“误会,误会。我们刚刚在切磋武艺,难免受伤。”
这声音好耳熟,像是听过。“切磋武艺,有这样的吗?”
话未说完,叶简伸手要摘下他的面具。
却不料这人警惕性很高,竟然迅速躲开了。
“偷袭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小郎君,我们国有个规矩,未婚男女不能摘下面具,你若是愿意嫁给我,我倒是可以摘下来给你看看。”
叶简听此,脸都黑了,“我是男的。”
说完,再不客气,与袁睦打了起来。
“主人。”护从急道。
“不必,我与这位兄台切磋一番。”袁睦躲开叶简的横扫,曲肘朝他胸口打去。
“不是,主子,乔殃不见了。”
“走就走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叶简见他一边和自己打架,还有心思和别人聊天,手下攻势越发凌厉。
袁睦可不觉得自己打得过这位祖宗,从小到大,他可就没赢过。
不过……
袁睦一个假动作,指环中的飞针朝叶简射去。
“卑鄙。”叶简迅速躲开,同时也与袁睦拉开了距离。
袁睦转身就跑,笑道,“后会有期。”
叶简看了眼跑远的袁睦,手指传来刺痛,刚刚的银针还是没躲开,擦到了小拇指。
是他吗?
他眼中怒火中烧,袁睦,最好不是你。
今天被周国皇帝夸了一顿的好心情,被这么一搅和,彻底没了。
等到叶简来到新买的宅子时,天已黑透。
午夜来临。
穆芊芊带着锄头,悄咪咪来到了树旁,她往手上哈了两口气。抡起锄头砸了下去。
“将军,怎么是穆小娘子?”安甲躲在旁边的胡同里,奇怪开口。
“我也不知道,她在挖什么?”安昭月看到穆芊芊一直在挖,像是挖到了一个东西,停下了锄头,开始用手刨土。
她从土里拿出了一个木盒子。就要往回走。
“拦住她。”安昭月不想怀疑,但穆芊芊大半夜来这里挖东西,确实太过可疑。
安甲现身,一个手刀,敲晕了穆芊芊。
穆芊芊眼前一黑,连叫都没叫出来便晕倒了。
安昭月刚要打开木盒,就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
“藏起来。”
安昭月用口型说道,不用她提醒,安甲已经带着穆芊芊藏在了石狮子后面。
一男子从巷子走来,蹑手蹑脚瞪上国师府的门,敲了三声,“瞄,瞄。”发出两声瞄叫。
杨清虚听到特定的暗号,刚要开门,被一颗石子打中手腕,心下一惊,“谁。”
“别开门。”言离辰翻墙而下,“有埋伏。”
“殿下。”杨清虚心下一惊,言离辰从来没有找过他,他们以前都是书信来往。
“提醒你一句,现在,该是断尾求生的时候了。”说完,言离辰便离开了。
杨清虚面色突变,恨声道,“来人,有贼人要闯入国师府,给我开门狠狠地打。”
“是。”
小黄门在外面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开门,刚要再敲门,就见门开了,等来的却不是国师,而是一群膀大腰圆的壮汉,对着他的小身板就一阵猛锤。
巷子里顿时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将军,怎么回事?”
安昭月皱眉,“不知道。”
突然,有人朝他们走来,手中的烛火映照出安昭月的面庞,杨清虚自台阶走下,“郡主深夜来访,有失远迎,不知所为何事?”
既然被发现了,安昭月便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她轻笑,“京城孩子失踪,王黄门招供,说今夜子时,会有人给他送孩子,我倒是不知道,为何这小黄门,要敲国师府的大门。”
杨清虚面露惊讶,“竟是这样。”
他转头喝道,“住手,这是重要犯人,别打死了。”
家丁这才住手,将小黄门拎了过来。
“此事我也不知,不如郡主把这人带回去,好好审问,也好还国师府一个清白。”
安昭月看他一脸坦诚,毫无心虚,不禁心下狐疑,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
这人就算杨清虚不说,自己也是要带走的。
“那就多谢了。”
她总觉得,今晚这场行动,处处透着诡异。
而屋顶上,言离辰看着安昭月离开的身影,轻叹口气,“这场好戏好看吗?”
袁睦借助树枝,稳稳落在屋檐上,“好看极了,表弟不好奇,那木盒子里,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