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月愣神,什么炼丹,她冷了脸色,“我是有要紧事要和陛下禀报,烦请王押班通传一下。”
王海被安昭月眼神吓得冷汗直流,这位活阎王他可是真的得罪不起,但是陛下他也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他擦了擦冷汗,“郡主,陛下吩咐了,任何事都不能通传,要是下臣去了,是要掉脑袋的,您不若先和宰相商量,等到三日后朝会再说也不迟。”
三日,太长了。
三日千里马能走三千里,能从大都走到旁边的大定府。早这三日,说不定就能避免黄河决堤的风险。
“押班自去禀报,一切罪责都有灵兮一人承担。”她站起身,躬身行礼。
王海哪敢受她这一礼,他一把扶住安昭月,连连叹气,“郡主,这房门被陛下锁死了,陛下炼丹又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下臣就算是去通传也无用啊。”
这些陛下早就想到了,为的就是防止像安昭月这种有急事禀报的。
这个国家的急事多了去了,陛下每个都要听,还怎么专心致志的炼丹。
安昭月面色难看,她倒是想去和宰相商量,但这些事情,不还是要皇帝圣旨发布才有用吗,
到头来还是要等三天。
事关郢州城数万生灵,她怎能轻易放弃。
安昭月大步迈出偏殿,直接就要闯进福寿宫。
王海大惊,这要是让安昭月闯进去了,他们这些人都要完蛋,“拦住她。”
侍卫们也知道后果,拔剑聚拢一起挡住了殿门。
安昭月赤手空拳却也不急,反手夺过一人的刀,架在了王海脖子上,“王押班得罪了,就当是我逼迫的你,随我一道去通传吧。”
王海被冰冷的刀剑抵在脖子上,双腿都有些发颤,被安昭月提拎着勉强站稳,他哆哆嗦嗦开口,“好,好说。”
想必是边疆出了急事,关系到她父兄的安危,才让这位郡主如此焦急。
王海颤巍巍走进内门,禀报道,“陛下,昭月郡主有事觐见。”
屋里没有任何人回应,王海又大声喊了一遍,还是静悄悄的。
安昭月皱眉,自己开口,“陛下,臣有要事禀报,还请陛下出来一见。”
屋内依旧静悄悄的,安昭月一狠心,就打算直接闯进去。
刚要推门就听到里屋传来了声响,“郡主别急,在外等候半柱香时间,待贫道去通传一番。”
安昭月听此,松了口气,“有劳国师了。”
说起皇帝最宠的人,不是瑶光公主,也不是陆炳,而是这位国师。
他精通炼丹,自己活了九百岁,能够帮助皇帝长生不老。
她本来对这位国师没有好感,这次竟然愿意帮她,不由地记下了这份情。
里面的黄天生快步向前,心中愤恨,要不是被齐国那位世子威胁,让他帮衬安昭月一二,他才不管这种闲事。
很快陈岳就走了出来,此时的他面色红润,精神焕发,说话也中气十足,“郡主有何事找朕?”
安昭月跪地,“陛下恕罪,擅闯宫殿,只是事关百姓,不容有失。”
王海也开口,“陛下,应是幽州城出了什么事,郡主救父心切,一时失了方寸。”
陈岳摆手让她起来,面上带着宽容的笑容,“郡主请起,事关百姓,朕岂会怪你,说吧,幽州出了何事?”
安昭月摇摇头,“不是幽州,是瀛洲,臣认为,连月的大雨,瀛洲流段的黄河恐会决堤,应该早做准备。”
“决堤……”王海尖叫一声,面上慈悲为怀,心中盘算,需早点抢购些粮食,以便狠狠捞上一笔。
陈岳面色阴沉,“郡主可知,瀛洲的堤坝是先帝临终前才让姚铭修缮加固的,距今也不过三两年。”
安昭月一愣,她不知道瀛洲城的堤坝是否被加固过。
她只知道在前世,黄河确实决堤,瀛洲城被洪水淹没,百里之内看不到人烟。
只有遍地的被泡的浮肿的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
见安昭月愣愣发呆,无话可说,陈岳哈哈一笑,“郡主久在边疆,不了解京城的事也无需自责,有这份为国为民的心,就胜过大多数群臣了。”
眼看着陈岳就要离开,安昭月有点着急,但又苦于没有证据,心急地一把抓住陈岳的道袍。
诅咒发誓,“臣,臣愿意以安家信誉发誓,如今的堤坝定然会发生塌陷,应该嘱咐当地官员,加强堤坝的建设。”
陈岳强压下把人拖出去砍了的冲动,无奈苦笑,“你这脾气,倒是像你父亲,只是,这也不是朕一人说的算的,朕空口白牙就要让户部拨银子修缮三年前建筑的堤坝,户部也不答应。”
他见安昭月还要再辩,赶紧将下面的话脱出,“这样吧,你的提议朕同意了,明日朕让宰相举办一次朝议,若是大家都同意了你的观点,就由王海携朕的玉玺过去,直接颁布法令。”
王海听此,赶紧弯腰,“遵旨。”
陛下对安家当真是宠幸,今夜之事,竟然毫不追究。
他看了看天色,“今日这么晚了,王海,你先带她去旁边新建的公主府安置一下吧。”
这会儿宫门已经落锁,确实不便出去。
安昭月点头,“谢陛下。”
公主府内。
苗倾城带着一众侍卫,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公主府,看向言离辰,炫耀开口,“这是陛下赐给我的侍卫。”
言离辰只迈步朝内殿走去,当初没把他烧死,倒是件遗憾的事。
“你站住。”苗倾城快步向前,拦在言离辰身前,“这间屋子,我要了。”
两人说是住在公主府,也只是住在公主府的偏院大殿,大的屋子就两间,礼部也都分好了。
言离辰好歹是齐国世子,幅员辽阔,自然分的屋子大一点,这让苗倾城很不满。
言离辰打量苗倾城,嘲讽勾唇,“可能苗世子这辈子没住过这样的大房子,就当孤送你了。”
苗倾城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伸手就要打言离辰,“你敢侮辱我。”
他分明是侮辱自己的国家小。
言离辰退后一步,躲开苗倾城的手掌,苗倾城一个踉跄,扑倒在言离辰的脚边。
他羞愤极了,“来人,来人,给我打他,往死里打。”
侍卫听到苗倾城的命令,迅速逼近言离辰。
言一见此,赶紧护住言离辰。
他武功不错,奈何这些侍卫竟然也不逊,更何况还人多。
几人将言一打晕在地,便朝言离辰袭击而来。
言离辰眯眼,竟然是最精锐的左禁军。
这样的武功在整个禁军里屈指可数。
没想到陈岳竟然将人给了苗倾城,还这么多。
这是四方馆事件后,生怕人死了吗?
他抓向苗倾城,想要拿来当人质。
苗倾城趴在地上,躬身撞向言离辰受伤的右腿。
一阵剧痛传来,言离辰下意识松了力道,被苗倾城按倒在地。
苗倾城面色扭曲地看向言离辰,“为什么,为什么你比我过的好。”
他狠狠一拳砸在言离辰的胸口上。
“明明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那群四方馆的人欺负,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帮我一把。”
他将满腔的愤恨发泄在了言离辰身上。
“为什么我要像个歌姬一般献舞,你却可以有尊严地活着,就连陆中郎将,她都愿意为你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