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您病了。”安春好心提醒。
“那就,坐轿去。”安昭月机智开口。
“钱管家,备娇。”
安春无语凝噎,但自己娘子决定的事,她只能服从。
几人来到大理寺前,安春灵机一动,大喊道,“瞧一瞧,看一看了,大理寺没证据抓人了,这天下没王法了。”
周围的民众听此,纷纷聚拢了过来。
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安春对言离辰道,“世子,当着大伙的面,说说你的冤屈。”
言离辰面上一僵,冷冷地看向安春。
安春吓得退后一步,再低头细看,言离辰乖巧地站在安昭月身边,眼中哪有刚刚的杀气。
难道是错觉?
看在安昭月的面子上,言暮离还是配合道,“我的侍卫,被大理寺无缘无故抓走了。”
他不太喜欢被人围观的感觉,更讨厌别人对他投来的怜悯的目光。
安昭月如此神经大条,却看出了言离辰的不适。
她将人牵住,道,“如此有违王法之事,我带世子来讨个公道。”
“县主和世子什么关系啊?”
“县主是不是喜欢上了世子。”
“啊,那我的世子岂不是要被县主蹂躏了。”
“不要不要,世子受不住的。”
安昭月黑脸,看了眼言离辰的细胳膊细腿,认同地点头,确实受不住自己一拳。
言离辰黑脸,是谁受不住还不一定呢。
话题被带偏了,但人群围在这里,对大理寺而言始终不是一件好事。
陶然面色难看从府衙走出,“县主,世子。”
他弯腰行礼,安昭月对他不喜,没打算让他起身。
“陶大人免礼。”言离辰却开口道。
陶然本想让安昭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难自己,好占据道义。
但没想到这位世子很聪明。
言离辰眼神冷了冷。敢算计他阿姊,当真是活腻了。
安昭月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人都起来了,她又开口道,“当着这么多人,你且说说世子的侍卫言一犯了什么罪。”
陶然面色难看,他能犯什么罪,自己就是看那世子不爽罢了。
他面容严肃,正义凛然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下官也是防范于未然。”
“放肆。”安昭月一声大喝,陶然吓得一个哆嗦,后退了数步。
旁边传来百姓的嬉笑声。
让陶然羞愧欲死。
“陶然,齐周本是一个祖先,何来的非我族类,你如此怠慢齐国质子,是想两国再起战火吗?”
“欲挑起战火,致使生灵涂炭之人。”她一字一顿,语气威严,“杀,无,赦。”
安昭月拔出手中的宝剑,周身凛冽的杀意包裹住陶然,令他两股颤颤,扑腾跪在了地上。
“县主饶命,县主饶命,下官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抓错了人,下官这就放人,放人。”
安昭月冷哼,剑已架在了陶然脖子上,三品高官,安昭月自然也不敢杀。
但陶然被城门口的血腥所吓,根本不敢赌安昭月的心思。
他朝身后跟着他跪了一地的大理寺少卿吼,“还不把言一放出来。”
陶然满脸堆笑,讨好地看向安昭月,“县主别急,别急,您先把剑放下。”
周围的百姓对此皆大赞安昭月有家国大义,“安县主是真心把咱们百姓放在心上的。”
“是啊,安县主上阵杀敌,据说今日病了,都要来救世子的侍卫,为的不就是齐周不起战争嘛。”
言离辰听着百姓的赞扬声,一时有些怔愣。
原来,阿姊这么受爱戴吗?
言一被大理寺少卿带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一时有些发愣,“世子。”
他看向言离辰,言离辰点头示意他回来。
他们昨晚抓的言一,今早就放出来了,言一自然没时间受啥伤。
安昭月见此,收剑入鞘,安春小声提醒,“生病。”
安昭月赶紧咳嗽了两声,“咳咳。”
周围百姓立刻关心道,“安县主没事吧。”
“安县主救回侍卫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家有笨鸡蛋,安县主拿去吃,补补身子。”
安昭月看着周围百姓真诚爱戴的目光,鼻头发酸。
这是安家三代人血洒疆场换来的尊重,是她自九岁从军,八年来换来的崇敬。
这就是她要守护的百姓。
朴实,善良,爱憎分明。
“谢谢大家,只是小感冒,大家不必介怀。”
她看向狼狈地带着下属回走的陶然,认真道,“齐周签订契约,将质子送来,咱们不应该为难一个孩子,失了大国气度。”
百姓喝彩,“县主说得好。”
言离辰心中一暖,知道安昭月是为了自己,防止他们再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唯一不好的是,他还是被送回了四方馆。
言离辰走进院子,这次,一个个眼中再没了对他的轻视与不怀好意,只有深深的畏惧。
他知道,这是昨晚的事把他们吓住了。
他打招呼,“大家好。”
“小世子好。”他们赶紧回。
言离辰刚要回去,一个比他稍大一点的小男孩,身穿月白色裘衣,从旁边走了出来,开心地想要拉住他的手,结果被言离辰躲开了。
他脸上笑容一僵,还是愉快地开口,“你好,我是大白高国的世子,我叫苗颜,子倾城。”
言离辰呵呵一笑。
那笑容有点阴森,让苗倾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
自己装的不够友好吗?
齐国世子,长得可真好看。
他眼中划过嫉妒,转瞬又绽开笑颜,“以后我保护你。”
言离辰没接话,径直离开。
苗颜,他生命里为数不多想要抽筋剥骨,让其生不如死的人。
你果然如前世那般,又来招惹孤了。
苗颜被下了面子,不愉地看向旁边的金不败,“世子初来,还不懂很多规矩,你们要教教他。”
金不败对言离辰恨得咬牙,立马点头,“殿下说的对。”
其他人勉强跟着附和,这位可是上面罩着的人,说句不客气的,他们就算得罪那位县主,也不敢得罪他。
苗倾城看着他们难看的神色,咯咯笑了,“放心,做得隐秘一点,咱们是教人,又不是欺负人。你说是吧,金不败。”
金不败眼前一亮,笑嘻嘻地接过苗倾城递来的一袋银子,“晓得,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