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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补她月俸(1 / 1)


此话一出,皇后与众嫔妃脸色惨淡,无不露出嫉妒之色。

想不到掖庭失火一事,不仅未能将容妃扳倒,反而还让其因祸得福。

皇帝饮了口茶,淡淡道;“朕最厌栽赃嫁祸之人,即刻将指认容妃的宫女拖下去杖毙!”

“传朕旨意,厚葬三位太嫔,严查六局处玩忽职守者。”

众人还说了些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各嫔妃接连告退,坐在首位的皇帝轻轻揽住了皇后的细腰。

皇后有些娇羞的依偎在皇帝怀中,皇帝瞥了她一眼,问道;“如今在何处当差?”

“奴婢有幸被太妃收留,如今是暖香阁婢女,若没有太妃相救,恐怕奴婢也早已失了性命。”

皇帝眸光微敛;“当日掖庭失火,几位太嫔接连遇难,为何你却能全身而退?”

这狗皇帝是在质疑她?

亦或者说,这渣男认为她与容妃是一伙的,所以她才会替容妃说话?

她气得想破口骂娘,那夜掖庭失火的悲惨又尽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几位太嫔被活活烧死,那是一种绝望得窒息的痛。

“皇上,奴婢当时被秦太嫔唤醒,随即起身寻人救火,可奴婢寻遍整个六局处,却没有一人肯前去相救。”

“后来奴婢又折回了掖庭,求几位太嫔先出宫避火,可几位太嫔说她们不能随意出入掖庭宫门,故而她们宁愿死在掖庭也不愿出宫避火。”

“奴婢曾听几位太嫔说起过太妃有仁慈之心,所以才去暖香阁求太妃相助,想不到还是迟了一步。”

“奴婢纵使不知到底是何人施火,可掖庭处再不济也是这后宫一隅,六局处明知掖庭失火却依旧冷眼旁观,他们又与纵火行凶之人有何差别?”

皇后袖中的五指紧握,脸色微微暗沉下来。

若方仪再往下细说……

无论是掖庭失火,或者是六局处不救火,这不皆是暗指皇后失职吗?

皇后偷看了皇帝一眼,皇帝只深深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她哪是变得柔弱了?分明是将固执藏进了柔弱里。

天色正好,些许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殿内,她背光而跪,虽是末冬穿得厚重,也将她纤瘦的身形勾勒得更加清晰。

皇帝收了目光,侧身看着皇后道;“此事交给皇后处理,朕相信,皇后不会让朕失望。”

随后皇帝又划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你既为暖香阁奴婢,便回暖香阁去。”

她轻声道了句;“是。”

她正欲起身退出殿去,却失力跌倒在了地上。

她三日滴水未进,滴米未沾,刚醒来才吃了点东西,又匆匆被侍卫捉来审问,还跪了这么久。

她不是假装柔弱,是真的很柔弱。

她贝齿紧咬,手上的伤势传来锥心的疼,她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却又差点跌倒在地。

她皱眉,像是扭到了脚踝。

她还真是好运,先是手,再是脚。

她就这样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暖香阁,一路上可吸引了不少奴才怪异的目光。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做了错事受了罚的宫女。

只是这样的刑法的确惹人猜疑,她的样子不像掌掴,也不像杖责,若是拶刑,恐怕早就痛得死去活来了。

刚回暖香阁,她就被珍珠姑姑安排在了先前的屋子里养伤。

她这个样子的确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反而十分碍眼。

没过几日,珍珠姑姑又来找她,说是将六局处拖欠她的月俸还给她。

“月俸?”她想不到,自己竟还会有工资。

“当然,你不知晓,我们明启即便是再低等的宫奴,多多少少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月俸。”

珍珠说完,又从怀中拿出一包碎银;“喏,这便是你的,一共九两多的纹银,数数吧。”

九两多?所以那些电视剧一来便说几十两,是骗人的?

她道谢后将月俸接了过来,至于数就不用了,因为她不会。

“掖庭处当值的内监被罚得最惨,你还不知晓吧?你们掖庭原本有两位宫女,可在你去了之后,他们便暗自将另一个宫女调走了。”

“他们不但私吞了你的月俸,还顶着那位宫女的名号,白白领了那位宫女的月俸。”

“皇上从不过问后宫之事,却一直关心掖庭失火一事,这种事情当然得重罚。”

“素日里你做着两人的活计,却一文月俸都未曾得到过,六局处便将两人的月俸一同补给了你。”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

其实根本就没有另一位宫女,因为太嫔们从未向她提起过。

六局处声称有另一位宫女,只不过是为了应付上面的检查罢了。

若被皇上知道在她去掖庭处之前,掖庭处根本就无人当差,那些人会被罚得更惨。

他们真是太可恨了!做着欺上瞒下的事情,却唯独苦了那几位太嫔。

谈话之余,她想到了秦太嫔给她的香囊。

她将自己的月俸悉数装在了香囊中,又写好信解释清楚了原委,再托珍珠帮忙,将香囊带给了秦太嫔在太华门当值的侄子。

她本打算亲自交到秦太嫔的侄子手中,可连着这几日的打听,她才知道,宫中的宫女是严禁与侍卫见面的。

她怕自己拖累了秦太嫔的侄儿,便托珍珠姑姑办了此事,珍珠姑姑在宫中认识的人多,一定有法子能办妥此事。

这香囊秦太嫔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这五十几两银子也是秦太嫔辛苦攒下来的,故而一定要交到秦太嫔心心念念的那人手中。

她曾听秦太嫔说过,其实那个男人的出身并不好,如今也过得不如意。

那人的妻室走得早,自己又独自辛苦拉扯大一双儿女,女儿嫁得远,自己的儿子也只在京城做些苦役。

“傻丫头,其实我从未嫌弃过他的出身,他勤工,我善绣,我与他在一起的日子不会难过。”

“不过,我们做女子的,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姑姑从小在宫中当值,三十几岁才被放出宫门,她好不容易为我争取到入宫选秀的机会,我不能让她与整个家族失望。”

“我们女子的命,从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天下女子皆是如此。”

“我虽作为女子,却并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夫君,更从未有自己的孩子,终是我负了他,他至今还不知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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