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烈眸色一紧,伸出两只指在她手腕上探了探,脸色瞬间阴沉。
“寒冰散?”
她怎么会服用这种东西?
若是服用了寒冰散,会让人身子急剧地受寒,随即觉察到寒冰刺骨的疼痛。
这种毒药对女子的伤害尤为严重,若是服用的剂量太大,会让女子变成极寒体质,不能孕有子嗣。
即使是酷暑,也必须穿着和冬日一样厚的衣裳,从头遮到脚,才能抵御从体内传来的严寒。
程烈盯着她的脸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救她。
他从药箱里取出两只银针,在她的指尖上扎了几下,挤出的血已经有些紫黑。
程烈脸色更沉了,这剂量看起来不会太少。
他用被子将她一裹,便抱在怀中,随后上了马。
“将军这是要上哪儿?”
张婶望着程烈骑着马的背影,嘀咕道,“这不是才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了?”
“驭!”
程烈抱着怀里的人下了马,把马绳一栓,便抱着人去了温泉。
把裹着的被子除去,再把人直接泡在温泉里。
梁慕允已经昏迷不醒,身子也瘫软着,得有人在一旁扶着才行。
程烈解开外衣,也下了水。
抓着她的一只胳膊,她的脑袋便歪向另一旁,扶着她的脑袋,她的身子又会被往其他地方跑。
程烈想了想,只能将他抱坐在自己怀中。
即使是温热的泉水跑着,可梁慕允的身子还是十分冰凉,她的手更是寒如冰霜。
程烈给她喂了一颗丹药,先将她体内的毒逼出部分,再给她运气。
只是隔着衣裳,运的气似乎都白了费。
他头一低,盯着她的衣襟处犹豫。
片刻之后,他闭上了眼睛,手扯着她的衣带,很快就将她的外衣除去。
没有了衣裳的阻隔,给她运了气之后,梁慕允的身子便不再似先前那般寒。
运气之后的程烈头有些沉,一股疲倦感瞬间涌来。
他往岸边挪了一些,身子靠在边上的石头,微微倾斜。
可他这么一靠,怀里的梁慕允便又会往旁边滑落。
他只能把手臂环上她的腰,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
他太累,便抱着她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早已全黑了,四周一片静谧。
程烈想挪动身子,手微微一移,身子却猛地一僵。
他低头一看,耳根忽然泛红,这才明白自己的手方才触碰到了何物。
他坐直了身子,环着她身子的手臂也稍稍松了些。
她的身子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温度,指尖已不再发凉。
她体内的毒应该解了。
程烈正打算将她的衣裳给她披上,忽然听见怀中发出一声梦呓。
“好热…”
程烈一愣,低头一看,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为何这么热…”
梁慕允只感觉身子被人稳稳地拖住,可下一刻,却忽然从那人怀里跌了下来!
“咳咳咳…”
水瞬间没过她的脸,让她呛了好几口水。
梁慕允在水里扑腾几下,便站起身来,一股寒风吹来,冻得她打了几个喷嚏。
“怎么回事?”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仅着一件肚兜!
“怎么会这样?”
她抱紧双臂,赶紧又钻进了水里。
一扭头,竟然看见程烈竟然准备上岸。
“不许走!”
梁慕允顿时追了上去,在他要抬脚时,一把扯住了他的脚后跟!
“你把我的衣裳脱了,对我做了那种事就想跑?!”
她生气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若不是怕伤着她,程烈定是会直接上了岸,可眼下只能又跳进水里!
“你在胡说什么?”
他沉着脸,“我并未对你做什么。”
“你还在狡辩?”
梁慕允生气道,“我的衣裳难道不是你脱的?”
这确实是他做的,程烈承认,“对,不过我只是为了救你。”
可梁慕允并不相信,“你别再找借口!”
程烈懒得跟她过多解释,“你若是不信便算。”
他转了身,又欲上岸,梁慕允缺不让。
她上前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我又不是气你碰我,我只是气你不承认罢了!”
程烈身子僵硬得如同石头,呼吸也突然一滞,身体某处开始异样。
“放手。”
他沉着声音警告她,“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梁慕允贴着他的背,双手环抱得更紧,“不放!”
她赌气道,“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总之我不会放手!”
若是平日,程烈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掰开她的手,再把她推进水里。
可今日他竟犹豫了。
“放手。”
他试图再威胁她,“你若不放手的话,我就动手了。”
可梁慕允根本不肯放手,反而似是要故意刺激他,“我就不放!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啊!你在干嘛?!”
手忽然被掰开,随后眼前一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了一般,随后就感觉身子悬空。
“这是什么呀!?”
梁慕允扑腾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被他用被子给裹着了。
“程烈!把我放出去!”
她在里头吵着,“我又不是羊肉,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驾!”
程烈扯了扯缰绳,让马跑得更快,“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下去。”
梁慕允立即乖乖地闭上了嘴。
程烈在马厩前停了下来,又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哎呀!闷死我了!”
梁慕允正要把身上的被子扯开,却忽然想起自己里头仅穿着一件肚兜。
她只好伸出个脑袋。
“好臭…”
马厩里的马粪熏得她想吐,她忽然一惊,“你不会是想让我睡在这里头?!”
程烈从马厩里出来,面无表情道,“你若是想待在里头也行。”
说罢,人已经转了身,往毡房过去。
正要掀开帘子时,却发现她竟还跟在身后。
“你跟来做什么?”
她裹着被子,竟还想越过他直接进去。
程烈手一抬,将她拦着。
“我自然去要进去休息,我的衣裳和其他东西都在里头。”
程烈脸一沉,“谁允许你在里头休息?”
她眨了眨眸子,“我要伺候将军,自然是要和将军待在一起!”
程烈冷笑,“不可能。”
他附身进了毡房,又将帘子扯上,不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