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了?”他来到姜钰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她,“你生病了吗?为什么会流血?”
“我没事,很抱歉,我刚才……”姜钰见曜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羞愧极了。
他也是担心她,她刚才不应该凶他的。
“没事的,钰。”曜立马打断了姜钰的道歉,“没关系的。”
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足够了。
“把骨刀借我用一下可以吗?”她现在急需骨刀来给袖子打孔。
“好的。”曜连忙把骨刀递给她,“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那就去帮我弄一些绳草回来吧。”她现在确实很需要他的帮助。
曜点点头,转身飞奔着跑出山洞,去给姜钰摘绳草。
姜钰拿着骨刀,在衣袖上下两个口的布料上密密麻麻地戳了很多洞。
她打算仿照古代的月事带的做法,将衣袖里面灌满草木灰,然后用绳草代替针线将两头的洞穿起来缝好。
曜光看姜钰的表情,也明白事态紧急,他将绳草带回来后,不需要姜钰吩咐,自己就开始揉搓起绳草来了。
揉搓好绳草后,他立马递给了姜钰。
姜钰接过绳草,先缝上最下面的那个洞,然后走出山洞,走到晚上他们烤肉的火堆那里,抓起地上的草木灰就往衣袖里灌。
草木灰虽然看起来很埋汰,但其实它是很干净的,有些地方的人还把草木灰拿来做粽子或者酿酒喝。
而且这种月事带替换的时候也很简单,只需要替换其中的草木灰就可以了,外面的棉布经过洗涤后可以重复使用。
姜钰在做这些的时候,曜闻着她身上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心里的担忧更甚了。
但不知为什么,姜钰就是不肯告诉他到底怎么了。
每次他开口想要询问,姜钰都是搪塞过去,从不正面应答。
将袖子里灌满草木灰后,姜钰用绳草将袖子剩下的口缝起来,一条月事带就做好了。
姜钰按照同样的方法,将另一条袖子也做成了月事带,两条方便替换。
月事带做好后,姜钰急匆匆地就要去树林里换上,一旁的曜看见了,下意识地想要跟上。
“你不许过来。”姜钰连忙制止了曜起身的动作。
“好……好吧。”姜钰越是这样遮遮掩掩的,曜就越是担忧了。
姜钰一定是生病了。
姜钰生病了却不愿意告诉他。
兽人只会把自己的伤口暴露给信任的人看,姜钰不愿意给他看伤口,大概就是还不信任他吧。
曜望着姜钰走进小树林的背影,心里又难过又无措。
姜钰哪里知道曜的想法,她换上月事带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心的和站在原地等她的曜一起回山洞继续睡觉。
然而事实证明她放心早了。
她刚睡下不久,朦朦胧胧中,小腹突然开始坠痛。
妈的,怎么这时候痛经。
姜钰蜷缩着身子,努力让自己忽视小腹的不舒服,强迫自己睡觉。
“好冷……”
睡着睡着,迷迷糊糊间,她觉得不仅小腹不舒服,而且浑身都冷起来了。
曜自从回到山洞后,虽然闭着眼睛,却没有一丝睡意。
他将不远处姜钰翻来覆去的细微声音,以及偶尔一声痛苦的呻|吟都听在耳中,心里忐忑又煎熬,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难受。
直到过了一会后,姜钰开始喊冷,曜才起身,默默走到姜钰的床边,露出自己柔软的肚子,紧紧贴在姜钰身旁,给她暖身子。
身旁有一个热源,姜钰觉得温暖多了,她就在小腹时不时的坠痛中,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慢慢泛起鱼肚白,天开始亮了。
巴特和妮可等负责日常捕猎的兽人们站在部落中央的空地上,等待族长带领他们去捕猎。
以前族长从不会迟到,但今天不知怎么了,他们已经站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了,就是不见族长出来。
就在兽人们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进山洞看看时,老兽人出现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家都站在外面。”
“姆妈,今天不知怎么了,族长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妮可作为整个虎族部落除了族长之外捕猎最厉害的兽人,她站出来,回答巫的问题。
“曜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老兽人也觉得奇怪,曜可不是一个睡懒觉的孩子,“走吧,进去看看去。”
老兽人刚走到山洞门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顺着空气传进了她的鼻子,她登时心里一个咯噔,暗叫不好。
她连忙快走几步,这才将山洞中的情形尽收眼底。
曜没有在自己的床上睡觉,而是变成老虎形态,挤在姜钰的小床上。
此时他正睁着眼,目光死死地盯着尚在熟睡中的姜钰,眼睛湿漉漉的,闪着不太明显的泪花。
“这是怎么了?”
老兽人一眼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但直觉告诉她,曜这孩子现在这副模样很不正常。
“钰生病了,流了很多血。”
听到老兽人的声音,盯着姜钰一晚都没敢合眼的曜这才转过头来,回答老兽人的问话。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嗓子都沙哑了。
“生的什么病?”老兽人听到是姜钰生病了,心里也是一惊。
“我不知道,钰她不愿意告诉我。”
曜哽咽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话中的委屈和难过掩也掩不住。
“唉……”老兽人叹了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钰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我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突然就闻到了血腥味,我起来查看时,钰的肚子已经受伤了。”
曜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姜钰到底是怎么受的伤,明明睡觉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也没有出现危险。
“伤在了肚子上?”听到这个消息,老兽人的心情也有点沉痛。
她作为部落里面的巫,经常替受伤的兽人看病,看的病多了,她也就明白了,肚子上的伤对兽人来说是致命伤,一般情况下是好不了了。
更何况,姜钰这孩子本来就远比部落里的其他幼崽要瘦弱得多,再发生这样的事,恐怕她这次是很难挺过去了。
“这……”
她看着心情异常沉重的曜,想说的话几次到了嘴边,最后都没有忍心说出口。
算了,这俩孩子本就可怜,她就不说出来了。
一切都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