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杨鹤疯狂的恨意终于得到缓解,停了刑罚。
“你打算怎么助我?”
王云血流满身,在“疗伤液”的滋养下,躯体缓缓修复,喘息哀求:“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让你做狗,你也做?”杨鹤笑语。
“做”。
“先学两声狗叫”。
王云尊严早已折煞得一干二净,汪汪两声,只求解脱。
杨鹤命人解除缚在其身上的铁索,置椅安坐。
王云复得自由,依然战栗惶惶。
杨鹤道:“你与我修书两封,差人送往东原以及“落雁山”,要求他们与我结盟,共举义兵”。
“他们不可能遵从我的要求”。
“如果没用,你也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尽早给我虎儿陪葬吧”。
王云只得在信函上面署名。
一名灵王将军拿着两份信函火速飞去。
杨鹤道:“三天之内,必有消息,你就在此静坐三日”。
殿内诸般刑具仍未撤销,王云心有余悸,暗暗琢磨着解脱之策。
三天后,灵王将军回归。
禀道:“东原王郑焚不肯举兵,落雁山兽王拒绝见我”。
杨鹤仰首冷笑:“继续!”
王云惶惶大恸,即刻以手拍额,欲自杀以求解脱。
恰在此时,忽有一股莫名能量降临,禁锢住他的身体,使之动弹不得;杨鹤取笑道:“我难道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军卒将之又绑缚在刑架上,展开新一轮刑罚。
王云惨嚎不休,灵魂依附于肉体,又因肉体剧痛而遭受巨大的折磨。不久之后,肉体机能几乎毁坏,精神意识几乎崩溃,灵魂深处的善念渐已湮灭,心魔开始滋生。
施刑四十分钟,王云的肉体与精神同时崩溃,昏死了过去。
军卒停下刑罚,等候阳王的命令。
杨鹤晃了晃空玉瓶,淡淡道:“还没死的话,就泼盆水浇醒他,然后继续”。
军卒接过伙伴预先备好的冰水,正欲泼向囚徒。
殿外忽有一黑袍遮面人凭空出现,他负手步入,淡淡道:“老夫旁观良久,实在看不下去了”。
众人感应此人,气息深远莫测,远在杨鹤之上。
林红惊道:“阁下莫非是王小友师尊?”
老者摇首:“我不是那位道友”。
叛贼们心情稍定。
杨鹤道:“这是我与他的私怨,旁人切勿插手!”
“这小鬼即便有错,但不至死;他对于我还有些用处,你要取他性命,我怎能依你?”
杨鹤大怒,号令诸将随自己围杀此人。
黑袍老者轻弹手指,释放一道足有“灵帝”之威的雷电袭向杨鹤,杨鹤哪里挡得住,骤然毙命。
宫殿大乱,逃亡者甚多。
陈隐担忧对方斩杀自己,急忙自报家门:“前辈,我是陛下派在南洲的内应,我是王小友这边的”。
黑袍老者根本懒得管他,挥手斩断林红、赵柳二人身上的铁索,道:“这小鬼就交给你们了”。
林、赵二人连连领诺。
言罢,黑袍老者又疾快飞走了。
王宫后院,一名老者伴着一名少年在此弈棋。
“忧先生,你可知晓刚刚出手的人是谁?”
老者道:“莫非是王云的师尊?”
少年淡笑道:“天机也知道王云的下落”。
老者有所悟,同意此论。
“王云接下来一定会去东原,我们下完这盘棋,也去东原走走”。
......
阳王府。
林红、赵柳急忙救治王云。
陈隐曾经是杨鹤的心腹,手中握有部分兵权,此刻又亮出夜啸赐予的天子诏令,因而成功收聚了一批乌合之众,混乱的王府逐渐安定下来。
陈隐与林、赵二人商议道:“陛下可曾交代你们其它事务?”
林红道:“没有”。
赵柳道:“陛下只说南洲伏有内应,关键时刻自有强者出面斩杀杨鹤”。
陈隐道:“南洲叛党甚多,杨鹤虽死,但凭我们几个,根本不足以镇压数十万叛军,必得一位“灵皇”强者坐镇,南洲才能恢复安定”。
“灵皇何处寻?”
陈隐道:“陛下的师尊半个月前就已收到消息,再过几天应该就到了;我们需坚守“南盛城”十天,以防叛军破门屠城”。
林、赵二人道:“愿听调遣”。
......
夏夜静谧,暗香浮动。
云河之水由西向东流,横贯水云国大地,一叶扁舟荡开碧波,缓缓驶来。
“爷爷,南盛城还有多远,天亮前能到吗?”
小舟的蓬屋内忽然传出清脆问语,空灵好听。
老翁独坐舟头,悠闲钓鱼。
“不远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微风掀开蓬屋的布帘,一个美丽少女从中走出,道:“南洲真的在打仗吗?我真的能见到月姐姐?”
老翁道:“杨鹤那人道法不精,很好对付,三日内我就能平定南洲;夜丫头又没有出嫁,你当然能见到她”。
“不是说她已经远嫁幽国了吗?”
“联姻没谈拢,早就推了”。
少女着一身月白衣衫,腰束一条玲珑玉带,一头靓丽长发飘散清香,两条细腻柳眉低诉温柔;而在这温柔的柳眉下,还有一双清澈美丽的眼睛,就好像夜空中的星星,泛着灵灵光彩。
来到舟头观老翁钓鱼,竹篓里有六七尾大鱼,鱼儿似乎充满灵性,望着少女吐小泡泡。
老翁道:“情报上说王云也在水云国,我们这次或许还能见到他师尊,那可是媲美飞升者的高人啊”。
“爷爷你很想见他?”
“多交些朋友没坏处,所以我这次把你也带上了”。
“他们研究的是剑术,我研究的是符文之术,两者根本不沾边”,少女并不关心,道:“我是来看月姐姐的”。
老翁技艺高超,又钓了一尾金色灵鱼,感慨道:“水云国这次有三人被剑宗录取,艾家那丫头前些年我见过,她本来没有实力考入剑宗,但居然晋为了关门弟子”。
“那又怎样?”
“明年“天符宗”举行招徒会,如果你能得到王云或者他师尊的帮助,你晋为亲传弟子才有保障”。
“爷爷,你对我还没有信心么?”
“确实没信心”,老翁不客气道。
遥望河流远方,一座城市轮廓已于薄雾中显现。
老翁收好渔具,将竹篓里的灵鱼悉数放生,挥手放出一张飞行法毯,载着自己和孙女南向飞去。
......
水云国,南洲。
杨鹤身死,南洲群龙无首。各路军团、各路宗派、各路山匪......,三教九流势力蜂拥而起,烧杀抢夺、掳掠四方,南洲一片混乱,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忽有一天,南盛城上空飞临一张法毯,上面乘载有一双爷孙。
“来者何人,先通姓名,然后厮杀!”
陈隐领军守在城楼上,仗着“护城阵法”大喝道。
飞毯上的老翁释放自己的修为气息,乃“八品灵皇”,浩瀚威能如水波掩压四方,攻城之军顿时惶惶退却,仅剩少部分灵王、灵尊将帅逡巡未走。
“杨鹤何在,叫他出来见我!”
陈隐叫道:“叛贼已死,我受陛下密令暂守此城;阁下可速速表明身份与来意,以免误伤”。
老翁取出一块能够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道:“我是紫虚山主,夜啸的师尊”。
令牌飞去,陈隐稳稳接住,确认无假之后,恭声道:“末将等候前辈多时,如今群贼已临城下,还望先助我打退这些叛军”。
老翁即刻以指为笔,于空中描绘一幅深奥道纹,道纹能量引动雷霆之力,晴朗的天宇竟凭空生出百道暴烈雷光。
轰轰轰!
雷霆如暴龙倾泻,围城之军死伤大半,数位灵王遭到重创,奄奄一息;陈隐即刻率领三千精兵杀出城来,斩尽杨鹤的义子及亲军,屠戮大量山匪......
沙场混战半个时辰,十余万叛军尽皆逃散。
陈隐、赵柳、林红大开城门,迎老翁两人入。
......
王府,一座清幽宅院。
王云静养三日,皮肉伤在诸般灵药疗治下,已经痊愈,但心灵创伤岂易修复?
回想受刑之辱,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悲痛;心灵虽然得到了升华,但魔念愈发壮大。
水云国的战争王云不想管,也无力管,清净的鸟语花香未能抚平伤痕,悲愤的内心或许只有一人能够予以慰藉。
杨鹤已死,夜啸强行赋予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王云现在只想回到那欢声笑语之地,看看那美丽的姑娘。
“王公子,陈帅有请”,房间外忽传来侍女轻喊。
整理思绪,淡淡道:“什么事?”
“有位高人到来,邀你议事”。
王云行出房间,前往恢宏宫殿,环顾殿内诸多强者,他们表情各异,庆贺声热闹悦儿。
林红笑道:“王小友,这位是陛下的师尊,南洲叛乱已平,大功已成”。
王云淡淡道:“找我何事?”
赵柳笑道:“邀你聚餐,这场庆功宴你不可缺席”。
陈隐也贺道:“叛贼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被世外高人斩杀的,你应当定为首功”。
王云被几个年轻人拉入筵席,享用午宴。
目光一扫,这张八仙桌的食客均是年轻人,经他们各自介绍,其中两个女生是陈隐的女儿,名为陈苗、陈荟,十几岁;
一个八岁大的小丫头名陈兰,乃陈隐亡故兄弟的女儿;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名陈飞剑,一个二十三岁的青年名陈鹰;另外还有一个气息约“三品灵士”的美丽少女名刘灵,却是“紫虚派”亲传弟子,显然身上佩着掩饰修为的宝贝。
除了小丫头陈兰、地位尊贵的少女刘灵外,其余小辈都是王云的粉丝,热情与他交流攀谈。
王云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们闲聊。
觥筹交错,饮宴一个时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