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朝挂在后视镜上的那块玉牌看去,待看清玉牌上所雕图案后,不由眉头微蹙。
“这块玉牌,你哪来的?”
贺一航瞥了一眼玉牌所制的车挂,不以为意地发动车子,“灿灿送的,有问题?”
“这玉雕图案不吉利,我奉劝你最好丢掉!否则,你会有血光之灾!”
“你什么时候还懂风水了?”
林默微微张口,正要解释这玉牌上图案寓意,又听得他冷嘲热讽,“你养父是干盗墓的,想必你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颇有研究。”
算了!
说了,他也不信,何必多费唇舌?
林默闭口不言。
一路两人沉默寡言,气氛降到了冰点。
贺一航心中越发烦躁,脚下油门猛踩,车速越来越快。
“你发什么疯?车子开这么快?”
这车速快得林默晕车,胃里也有些翻滚,她强忍住。
见林默欲呕却强忍的模样,贺一航莫名觉得心情舒畅许多,嘴角扬了扬,这才放慢速度。
前面一阵长按喇叭声,林默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猛地朝贺一航靠过去,抢过了他的方向盘。
“林默,疯得人是你吧?”
贺一航不知道林默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轻而易举地扭转了方向,把车子紧急变道。
“嘭!”
前面那辆大卡车,疾驰而来,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五车连撞。
贺一航透过后视镜,看到身后惨不忍睹的景象。
车翻人毁,血流不止,现场一片尖叫哀嚎。
“林默,你到底做了什么?”
贺一航赶紧把车停在路边,咬牙切齿质问林默。
若不是林默夺去了他的方向盘,强行变道,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大的车祸。
林默依旧是不吭声,因为她深知,她的解释,贺一航依旧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不一会儿,交警赶到。
他们也跟着去了警局做笔录。
贺一航说:“待会进去,你最好像现在这样,保持沉默。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他虽然厌恶林默,但也没有恨她恨到要把她送进监狱。
毕竟他家大势大,即便摊上这么大的连环撞车,也可以用钱来摆平。
所以在做笔录的时候,对于林默抢方向盘的事,他只字未提。
交警却告诉他,“你变道没打转向灯是有错,但主要责任方不是你。”
“怎么回事?”贺一航不解地问。
“经过我们调查,是那辆装载钢管的卡车刹车失灵了,才导致了这场车祸。幸好你突然变了道,要不然你的车会首当其冲被撞到。你前面那辆车就没那么幸运了,那个司机都被钢管贯穿了胸口,当场死亡。”
听到这里,贺一航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是在车祸现场的,若不是林默,那么现在死得就是他。
难道真像林默说的那样,那个白玉车挂有问题?
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出了警局,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这个时候民政局已经关门了。
“林默,看来这婚今天是离不成了,我先送你回去。回你养母那吗?”
“嗯。”
毕竟亲眼目睹了一场连环车祸,林默也是心有余悸,只是无力地应了贺一航一声,就上了他的车。
那块白玉挂件作恶的频率在十天半个月左右一次,刚才才差点发生血光之灾,所以现在上贺一航那辆车不至于再发生危险。
贺一航送林默回到了西郊贫民区,为表谢意,这次他绅士地帮林默把行李箱搬下了车。
在她进门之前,贺一航犹豫半天还是叫住了她,“林默。”
林默扭过脸,“还有什么事?”
他本想道歉,可话到嘴边,竟然变成了,“明天九点民政局,别忘了。”
在林默看来,贺一航还真是多虑。
她唇角掠过淡淡嗤笑,“放心,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这个婚我一定会和你离的。”
……
第二天,一早。
林默和老板请了假,就去了民政局。
她是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贺一航却是姗姗来迟。
他下车后,见到林默的第一句便是,“林默,白玉车挂的事,我已经弄清楚了。”
林默没作声,听他接着往下说。
“昨晚我回去后,找了个风水师,他跟你说的一样。白玉挂件上雕刻的图案是‘九龙拉棺’,九条龙是五爪金龙,象征着古代皇帝,能让九位皇帝拉着的棺材,里面躺的便是玉皇大帝,也有秦始皇一说。这个图案象征着九死一生,除非命比秦始皇还硬,否则断不能碰这玩意。我已经把那玩意处理了。”
“嗯,好。我们进去吧。”
林默清清冷冷地转身,在她转身之际,贺一航又道:“你救了我一命,谢了。”
对于贺一航的道谢,林默并未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温淡开口,“当年你把我落水的我救了起来,这次就当还你了。”
林默说完,也不回地进了民政局。
贺一航怔了下,其实,当年并非他救了她,他只是把她送进了医院而已。
他启唇,想要告诉她当年真相,可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终是什么都没说,和她一起进了民政局。
手续办得很快,才十分钟,他们就把离婚证拿到手。
她打开手里这本离婚证,手指静静地轻抚过贺一航三个字。
纽扣第一颗扣错了,可扣到最后一颗才发现。
有些人一开始就是错的,可只有到最后才不得不承认。
贺一航对她来说就是那个错的人,直至她将失望攒够终成绝望,才肯认清这一点。
贺一航一转脸,便看到她这个动作,有些于心不忍地劝道:“林默,其实你也不差,只不过我心里只有你姐,你还是忘了我吧。”
林默却是一愣,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身旁那个星眉剑目的男人。
啧……
“贺一航,你这脸可比太平洋都大,我只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做个告别而已。从今往后,贺一航,你再也无法牵动我的心了。”
下一秒,就干脆利落地把离婚证给撕了,随手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她甩了下长发,迈开脚步,潇洒地出了民政局。
外面风和日丽,艳阳高照。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打车软件,这时一辆红车法拉利开到了她面前。
车里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问道:“请问你是林默女士吗?”
林默点了点头。
“你的朋友让我来接你,这些花也是送给你的。”
林默看着那敞篷车里那一车火红的玫瑰花,足足呆了三秒。
更夸张的是,花丛里还拉了一条横幅——林默,离婚快乐!
这是不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