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刚离开霍宅,就接到了爷爷的电话。
“爷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航那小子说你要跟他离婚?是不是他又让你受委屈了?默儿,你放心,只要有爷爷在一天,就不会让那个混账东西得逞。”
林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后,才道:“爷爷,你不用为难一航了。是我提出离婚的,我希望跟他好聚好散。”
贺老爷子也没想到真是林默想要离婚,毕竟林默爱自家孙子是爱得死去活来的。
他沉默良久,才语重心长道:“默儿,爷爷知道一定是这个混小子欺负你了。你回来,跟爷爷好好说道说道。爷爷不管任何时候,都站在你这边。”
看来这件事,必须当面和爷爷解释清楚。
她和贺一航的婚事是由爷爷说了算的,当初领了结婚证后,就被爷爷保管起来了,为的就是防止他们背着他偷偷离婚。
现在她要和贺一航离婚,也得过了爷爷这一关。
“好,爷爷,那我现在回去。”
林默叫了车,前往贺家老宅,刚进门,在玄关那便听到爷爷的训斥声。
“贺一航,你给我趁早和林灿把关系断了!她是薄家指定的儿媳,你若是因此招惹了薄家,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她爷爷和薄家二十几年前定下的娃娃亲,她从来就没喜欢过那个残废。薄家已经把婚期定在了下个月初八,我必须马上和林默离婚,否则我就会真的失去灿灿了!爷爷,我和林默不合适,这个婚不离也得离!”
贺几近咆哮着发泄他这些年来所承受的痛苦。
就连贺明珠也看不过去,“是啊,我哥和灿灿姐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林默那个女人哪里配得上我哥?爷爷,您非得用您那封建的一套,害我哥一辈子都不幸福吗?”
“混账!”
贺老爷子用拐杖猛地敲了下地面,声音如沉雷滚滚,吓得贺明珠一哆嗦。
秦柔拽了下贺明珠的胳膊,教训起来,“在你爷爷面前,怎么说话的?还有一航,你快给爷爷道歉!”
“我有什么错?”
贺一航梗着脖子,不肯低头道歉。
“就是啊,我哥没错,错的是林默。”贺明珠小声嘀咕。
林默笑了,是啊,错的怎么可能是贺一航呢?
错的是她这个不被爱的小丑!
她从容地走过去,当她出现的时候,除了爷爷之外,每个人都怨恨地看着她,恨不能把她千刀万剐似的。
“爷爷,你以前说过,哪一天我不爱贺一航了,我可以提出离婚。现在我不爱他了,所以,你放我自由吧。”
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眉梢眼角噙着浅浅的笑。
大家都觉得是听岔了,眼前这女人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明明曾经的林默爱贺一航爱得那么卑微,像是低到了尘埃里。
现在却能这么坦然地说不爱了?
不知为何,在听到她说不爱他了,贺一航心中划过一丝微妙的不适感。
贺老爷子顿了下,一双饱经风霜的老眸望住林默,“孩子,你真的想跟一航离婚?打定主意了,不后悔?”
林默依旧是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不后悔。”
三个字,却是坚定有力。
“好,爷爷,尊重你的意愿。”
贺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叫李管家把收起来的结婚证拿过来。
一本交给了贺一航,一本交给了林默。
老爷子沧桑的手,握住林默。
“这么多年,默儿你为贺家的贡献,爷爷都看在眼里。你弟弟的肾源,爷爷已经找到了,可以马上进行手术。还有你和一航离婚,爷爷也不会亏待你,爷爷会给你贺氏集团10%的股份,你后半辈子可以衣食无忧了。”
老爷子这一番话,让贺家其他人差点跳脚。
凭什么林默能得到贺氏集团10%的股份?
秦柔暗暗咬牙,斜眼瞪着林默。
她不过就是在家做饭扫地刷马桶罢了,这能算得上什么贡献?
这个老不死的一定是疯了,竟要把这么多家产分给这个外人?
但在老爷子面前,秦柔也不敢造次,只能忍气吞声,只是用手肘推了推贺荣生,意思是叫他出来说话。
结果贺荣生一个屁都没放!
因为贺荣生心底很清楚,林默为贺家究竟付出了什么?
当初若没有林默,就没有今日的南城贺家。
正当秦柔被这个窝囊废丈夫气得鼻子冒烟时,林默却道:“爷爷,我真的很感谢您这番心意。不过,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怎么?你是嫌爷爷给你的太少?”贺老爷纳闷道。
“当然不是。我弟弟的尿毒症已经好了,至于那份股份嘛。”林默说着顿了下,冷眼瞥过身旁的贺一航,“我不想跟贺家再有任何瓜葛,所以我不会要。”
贺一航有些意外,这女人竟然为了跟他不再有交集,竟然不要股份?
秦柔扫了一眼林默,还算她识趣,要不然她怎么吃进去的,她会让她怎么吐出来!
“贺一航,现在我有空,所以不用等到明天了,现在就去民政局。”
林默晃了下手里的小红本,她知道贺一航一刻也等不及了,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他?
贺一航却是一愣,恼得皱起眉。
林默比他还迫不及待地离婚,是着急出去勾三搭四吧。
她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正有此意。”
贺一航声音很冷,听不出是怒是喜,言罢就朝门口走去。
林默打算跟出去,刚转身,就被贺明珠叫住,“我早就知道你们这婚是离定了,佣人把你的行李收拾好了,你拿走吧。”
佣人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说:“少奶奶,你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你平时穿的一些衣服都在这里面了,你要不要再打开检查下?”
林默眯眼看了下这个行李箱,说了声“不用了”,便从佣人手里接过。
一出门,便看到了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
男人靠在车身上,一条长腿漫不经心地曲着,手里夹着一支烟,青白的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神情。
她记得贺一航早就为林灿戒烟了,怎么又抽上了?
他注意到林默拖着行李箱走过来,丢到手里抽了半支的烟,不耐烦地催促:“快点!”
林默独自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就钻进了车内。
登时,一股煞气向林默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