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绮伸手戳戳林云曲的后腰。
林云曲扭头看向她。
梁绮挤眉弄眼：现在要怎么办？
林云曲轻轻摇头，做了个口型：不急。
先听听这个老太太在说些什么，再看看她又准备做些什么。
总不能一上来就给人定罪。
张老太没让两人失望，嘀嘀咕咕没一会儿，似是气狠了，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这次，脑袋挨着脑袋的两个人全都听见了她的咒骂声。
林云曲听这老太太竟是把张力的死归因于张婆子和自己，心中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梁绮眼一瞪，就要进屋锤人，被林云曲一把拉住。
梁绮不满，委屈巴巴地看向林云曲，满眼都是疑惑。
人家都这么咒骂她了，她就不生气吗？
林云曲怕梁绮冲动真把老太太怎么样了，莫名其妙背上人命啥的，干脆拉着梁绮到外边去。
到了外边，梁绮就忍不住了。
“你干嘛拦我啊？她那样咒你！”
“嫂子不是说她会去路口或者其他地方点香嘛？等她出门，我们再进去把东西拿出来毁了。而且就她现在一副神神叨叨、活不长久的样子，我怕你进去直接把她吓死了，那多晦气呀？”
梁绮勉强被安慰好了。
大不了等会儿她进去多捣点乱！
反正，这口气她要是不出，她心里不痛快！
林云曲不乐意站在窗口听老太太咒骂自己和奶奶，干脆拉着梁绮站在外面等老太太出来。
等着无聊，又是夜黑风高的，缩在梁绮怀里的林某人就不安分了。
小手这摸摸那摸摸。
上演星火燎原。
梁绮忍了又忍，哪知那双手越来越过分。
眼瞧着就要越过雷池，梁绮赶忙抓住。
“干嘛呢？”梁绮哑着声音。
这人，口口声声说要等成亲后，可该干的事一样没少！
原先好歹还在屋里，现在可是在外头，还那么冷！
也不怕受凉！
简直胡闹！
林云曲双手被箍着，还是不安分，踮着脚往上凑。
梁绮被她作弄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个头两个大。
迎合吧，等会儿失控了怎么办？
她们可是来干正事的！
不迎合吧，这人又不安分，小动作一套接一套的。
她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从哪儿看来的。
林云曲不得回应，不开心了。
委屈得不行的语气：“你不喜欢我了吗？”
梁绮：“……喜欢。”
这又是要演哪一出？
梁绮猛然想起曾经那出“命都给你”的戏码，身子一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不要你的命！”
林云曲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你……在想什么？”
怎么还扯上命了呢？
林云曲本来只是想闹一闹梁绮，看看她什么反应。
哪知发展出乎自己的意料，脑子有点发懵。
梁绮看她没反应过来，松了口气。
“等会儿回去再给你好不好？外头冷。”梁绮低着脑袋哄。
外面是真的太冷了。
林云曲的戏瘾被打断，也没什么想法了。
“那好吧。”
语气要多勉强有多勉强，要多勉为其难有多勉为其难。
小小一闹，里头的张老太也已经完成了扎小人，抓着香慢慢从屋里出来。
梁绮忙把林云曲拉到更隐蔽的地方。
张老太毫无所觉，大概是觉得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者出去的时间不长，门都没锁。
等张老太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林云曲就率先进了屋。
屋里空荡荡的，林云曲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床下找到写着自己和奶奶名字的稻草娃娃。
把娃娃和针线交给放风的梁绮拿着。
没有针线，之后她再想扎娃娃都不行！
林云曲又在屋里的其他地方搜索。
果不其然找出了她们家丢失的一些贴身物件，就连自己在山上捡来的漂亮小石头也在。
自己和奶奶的衣物分别有云朵和杜鹃花的标志，自己绣上去的。
技艺不过关，丑得别致，十里八村，只此一家，独一无二。
林云曲一看就知道哪些东西是自家的。
卷吧卷吧把自家的东西抱了个满怀。
“走吧，”林云曲抬脚迈出房门。
“这就好了？”
林云曲点点头。
梁绮脚一转，擦着林云曲的肩进了屋。
林云曲刚想问干嘛去，就见梁绮小孩子闹脾气似的。
把人家桌上的水倒了一地，桌椅全掀翻了，紧接着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让风灌进来，吹得屋里一片冰凉。
屋中的各种器具能放倒的全都放倒了，乱糟糟一片。
没损坏，就是收拾起来麻烦。
纯纯就是为了出气。
林云曲站着也没阻止她，甚至有点想上手一起干。
人家那么咒她和奶奶，还扎小人，偷东西。
只捣乱不损坏东西已经够仁慈的了！
大功告成，梁绮拍拍手出来，脸上满是出了窝囊气的畅快。
“走吧，她应该差不多回来了。”
林云曲什么都没说，跟着一起出去，抬脚的时候，似是想起了什么，有往屋里去。
把上供用的香烛黄纸全部毁掉，这才出了门。
没了这些东西，看这老太太还怎么作妖！
躲在院外等着张老太进了屋，林云曲又拉着梁绮去村口。
漆黑的夜里，路口点点星火格外显眼。
“果真是她干的。”林云曲低声说到。
“我去拔掉。”梁绮抬脚就要上前。
林云曲一伸手抓着她的腰带把人给带回来。
“干什么去呢？”
“那不得拔了吗？留着它，让那老妖婆咒你？”梁绮气呼呼的。
“已经点上了，你现在去拔了，相当于把人家的饭碗给掀了，那你能好？”
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道是否存在，可林云曲觉得还是敬畏一些好。
“那现在要怎么办？就这样不管了？”梁绮不服气，双眼都要冒火。
“不用管它，反正我现在又不怕这些。”
有容小梅和乌四娘的双重保护，林云曲一点都不虚。
……
张老太烧完香，念头通达了。
背着手颤颤巍巍着回家，心想今晚能睡个好觉。
哪知一进门，就被屋里的状况惊呆了。
“这、这是来了土匪了吗？”
张老太双唇颤抖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连滚带爬着进了卧室，见自家老头儿子下葬时用剩下的香火黄纸全部被毁，还有她用来报复张婆子祖孙的东西全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