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嗑瓜子默默听八卦的林云曲,视线瞬间就朝提起这事儿的堂三伯母看过去。
堂三伯母毫无察觉,提起张大一家,直摇头。
“张力他爹呀,在秋后张力被砍头后,没多久也跟着去了,现在就剩张老太一个人,神神叨叨阴恻恻的,平日里看见她,我就害怕,唉!”
张婆子一点都不同情:“有了孩子不好好教育,这样的下场,也是情理之中,谁家的孩子不是个宝贝啊。”
拐娃娃,这罪孽可大了。
堂三伯母一点头:“也是。”
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看了周边一圈儿,微微凑近张婆子,压着声音。
“我刚刚听说你家里找出来那些脏东西,怕是张老太做的手脚,你们不在的那阵子,我总看见她盯着你们家瞧,恨不得把你家房子烧了的模样。好几次碰到她从这边回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放的那些东西,你可别跟别人说出去是我说的啊。”
张婆子一笑,轻轻拍着堂三伯母的手。
“你这话说得,你婶子我你还信不过?”
堂三婶子放心了。
张婆子吵架厉害是不错,但是极少跟人八卦,从不乱说话。
林云曲在一旁将两人咬耳朵的内容听了个全,默默把张老太给记下了。
这种事没监控要查起来难度极大,要是有了怀疑对象,这就很好破了。
……
张婆子这边热热闹闹的仿佛过年,就更衬得张老太家寂静冷清。
听着张婆子那边传来的嬉笑讲话声,张老太的眼神越发地怨毒。
蹲着死死盯了张婆子的院子好一会儿,转身回屋拿出一个小稻草人死命地扎。
“去死!都去死!要不是你,我儿怎么会死……”
张老太咬牙切齿的说着。
以前他们家的条件在村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可自从那林云曲出去做生意,赚了钱,他们家就开始出事,最后家破人亡。
肯定是林云曲和那老太婆做了什么,说不定就是用了什么邪术害的他们!
肯定是那两个娼妇吸了他们家张大家的福运,才有如今的生活!
明明以前家破人亡的是那老太婆!
“肯定是她!肯定是她,要不是她把我的福运都吸走了,我儿怎么会死,都给我去死……”
张老太满眼怨恨,恨不得手中的针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扎在张婆子祖孙俩身上。
张老太扎了一会儿,累了,把小人扔到床下,抓了一把香,数出双数摸着去村口点了。
乾灵教的师傅可是说了,只要心诚,万事皆可行。
瞧瞧那老娼妇,才几个月头发都白成那样了,乾灵教的师傅没有骗她!
一定是小鬼把她的寿元给吃了!
“去吧去吧,都去把那老太婆和那小娼妇都吃了!都死了最好!都去给我儿陪葬!”
张老太一边插香一边说着,一张苍老不堪的脸,在缭绕的烟雾中扭曲而丑陋。
消息闭塞的时代,张老太还不知道乾灵教已经伏法。
……
第二日。
林云曲一番大扫除之后,除了张婆子带走的那些,还是发现家里少了不少东西。
家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林云曲视若珍宝的,哪怕只是一块抹布!
确定东西确实丢了的林云曲,一整个下午脸色都是沉着的。
梁绮看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哄。
不得已向张婆子求助。
可张婆子老早就跑出去唠嗑了,连根毛都没留下。
心情郁闷的林云曲打算出去走走。
一出门就碰上找过来的芸娘。
“嫂子,要去哪儿呀?”林云曲一秒换脸,笑着主动打招呼。
芸娘举着菜篮子:“来给你和叔奶送点菜,昨晚回来晚,没来看你们,想着你们回来地里也没棵菜,给你们送点来。”
来客人了,林云曲也就不好出门,只好把芸娘迎进门来。
“嫂子今日不忙?”林云曲一边给她芸娘倒热茶,一边问。
“不忙,今天空街,摊子动哥看就成。”
“摊子?”林云曲不记得他们有摊子。
芸娘微微抿唇,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意。
“是啊,前几个月不是跟你做快餐嘛,工钱都攒了起来,你不做了,我们就在你的位置支了一个小摊,也做快餐,虽然比不上你做的好,可是也赚了不少。”
“前阵子我估摸着你要回来了,得把位子给你让出来,就拿着余钱在菜市买了一个摊位,卖点菜什么的,就不做快餐了。”
说着芸娘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来,放到林云曲跟前。
“这是一点小心意,你收下吧,要不是你,我们家也没有今天。”
她跟在林云曲身边,可是学了不少手艺,不然就自己会的那几个家常菜,哪里能赚钱。
林云曲忙把荷包推回去:“这可使不得,你们能过上好生活都是靠自己,我给你工钱,也是你先卖了力气的,不是白给,这钱赚得不容易,嫂子收回去吧。”
芸娘哪里依她,又给推回来:“不行不行……”
两人推来推去,谁都不肯收下。
两人一番“切磋”,看得梁绮目瞪口呆。
最后还是林云曲占了上风,荷包被塞回去了。
“对了,我早上去地里,路过村口,发现路口那里多了一把香脚,我昨晚回来都没看见有,想来是夜里烧的。可能是张老太,你注意些。”
林云曲看她含蓄,觉得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嫂子的意思是?”
芸娘瞧着也没别人,就说了。
“我之前不是在你这后院儿养鸡嘛,自从你进城后,三五不时地就见张老太过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我留了些心眼子,偶尔发现后院里外有些香脚,我都给清理了,可总有。”
“有时候也听到村里的小孩儿说她在诅咒人什么的,我也抓不到她咒人的现行。总之,你和叔奶多注意些。”
芸娘说完也没多逗留,说家里忙,就走了。
“看样子搞小动作的人九成是张老太,我们要怎么办?”梁绮问。
“晚上再说吧,就她那样,估计也不敢白天做这些事,晚上我们去她家蹲一蹲,看看情况。”
晚上,夜深人静,林云曲和梁绮两个人悄悄摸摸地出了门,直奔张老太的院子。
原本还算不错的院子,如今连个院门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催债的给扛走了。
屋里的灯亮着,窗口支出一条细缝透气,林云曲和梁绮脑袋挨着脑袋往里面看。
只见背对着她们的张老太好像在拿着什么东西扎针,嘴里念念有词的。
一看就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