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绮除了应好，还能怎么办呢？
炸丸子是现成的，出锅就能吃，林云曲给梁绮打包了一盒子，让她带回去给柳儿她们尝尝，自己就又忙开了。
梁绮帮不上忙，吃了点东西，只能回小花去。
梁绮锁骨上的花果然引来客人们的兴趣，她一出现在店里，客人们的视线立刻就跟过来。
不多时，梁绮身边就围了一圈子人。
当日，店里果真和林云曲说的那样，比往日卖出的东西要多得多。
小赚一笔的梁绮当晚又抱着林云曲黏黏糊糊，妄想把昨夜丢失的记忆复刻。
林云曲累得要死，哪有心情跟她胡闹，翻身就睡。
欲求不满的梁绮只好抱着枕头暗自平复自己心中的躁动。
打打闹闹的日子过了几天，下雨了。
林云曲也就下雨天的时候能休息。
雨下的时机极好，就在林云曲收摊回家没多久的时候开始稀稀拉拉的。
雨很大，林云曲瞧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怕备了菜第二天卖不出去，干脆就不备了。
叫芸娘和容小梅洗好炊具餐具用开水煮好之后就回家，自己跑去跟梁绮一起消磨时间。
难得有一大片时间聚在一块儿的两人，反倒没那么黏糊，就是搬个软榻放在窗前拥抱着看雨，聊些闲话。
说着，就说起了梁绮先前去城里的事。
“那你在城里，除了学习还干什么？”
林云曲捏着梁绮的手问。
“当然还要投资啊，梁家的底蕴可以，嫂嫂家和婶婶家也都是商人，爹娘他们一说要从头开始，那边就给钱了。然后我们就去找供货商。”
“梁家离开没多久，原先也积攒着一些忠实客户，有了钱，又有客户，合作伙伴也有一些，甚至有些原先在梁家铺子干活的伙计还没找到新的工作，听到梁家的铺子要重新开，就来了。”
“就这样，铺子很顺利就开起来，所以爹娘才没回来，大哥他们就是回来看看孩子，前天就又走了。”
林云曲：“那你不用去？”
梁绮摇头：“娘说不用。”
“那你有没有跟着伯父伯母他们一起投资？”
“投了。我钱不多，就只是投了一个铺子，娘说她送我一个，所以我现在有三个铺子啦！”
梁绮喜滋滋。
林云曲用肩膀轻轻挤了她一下：“出息！”
梁绮的手搁在林云曲的腰侧，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语气微微骄傲。
“那肯定出息，没出息就不能带你过好日子了。等铺子回本了，开始赚钱了，我拿钱给你开别的铺子，到时候你就不用干这么累的快餐了。你都瘦了好多。”
林云曲仰头看她：“对我这么好？”
梁绮低头亲她一口：“嗯。”
林云曲笑着开始左右摇晃，连带着抱着她的梁绮也跟着一起晃。
不过林云曲还是很好奇梁家破产的事。
“按说，梁家破产，其他商户肯定会快速蚕食原本梁家的市场，梁家现在怎么这么容易起来？没对家搞破坏吗？”
梁绮：“没人敢呢，原先是给人做局，让别人入套，顺便自己保全自身。要不以梁家的底蕴，加上姻亲也是不大不小的富商，怎么也不可能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梁家人又那么团结。两三个月就破产还一点事情都没有，来这里是躲风头呢。”
梁家在殷城是富商没错，但不是最顶头的那几个，也不是最后头的几个。
这种不上不下的位置，是最好的棋子。
因为排在前头的是硬骨头，不好啃，而排在后面的，真拿来开刀，也起不到震慑效果。
梁家被盯上，除了听话没别的办法，要不然连姻亲都得被波及。
“所以现在是风头过去了？”
梁绮点头：“现在梁家有知府在背后站着，别人也不敢动。”
就是想动，也还有姻亲在帮忙呢，小小骚扰，很正常的事，梁家别的不行，就是处理这种事的经验多。
林云曲：“那……那个局？”
梁绮将梁柳氏告诉她的信息娓娓道来。
“就是新上任的官想做成绩，又没钱，就想着从富商手上薅，既然要被薅羊毛，谁不想少被薅点，最好被薅得少，还能得知府的支持，行个便利啥的。”
“梁家本来没什么，捐点就捐点呗，偏偏梁家的对家不乐意，就想着搞事，买通了梁家的管家，趁着梁家在应付知府的时候搞事。”
“不过对家不是什么仁善的商人，强买强卖，假冒伪劣，子弟顽劣，仗着家里有钱欺男霸女啥的。”
“知府只是缺钱，不缺心眼，除了要在经济上面出成绩，也要自己的辖地百姓和乐。所以给了梁家承诺，一起做局，知府把对家一举吞下，这样，不仅可以薅众多富商的羊毛，还能再得对家的家财，府库里的银子就更足了。”
林云曲总感觉这解释有点牵强，官家要对一个商户出手，还需要用商人的手段？
尤其是在这种士农工商，官最大，商最末的时代里？
直接按个罪名抄家不就得了？
人家要真欺男霸女，买卖假冒伪劣产品，那税务肯定有问题，偷税漏税一个罪名下来，不就都解决了？
至于绕这么一个圈？
林云曲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那不是人家刚来，光杆司令，不绕圈，没人用嘛。城里大小宗族缠绕，就连衙役都有这些宗族的人，知府想动，这边才刚刚露点苗头，那边话就已经传到各家耳朵里了。”
林云曲明白了：“所以就是绕圈给自己找个左膀右臂呗。”
说完疑惑又起：“那伯父伯母也没必要破产啊。”
“可账本确实被叛徒搞乱了，知府之下还有很多别的官员，他一个人也刚来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没实权。梁家该走程序还是要走的，相当于知府告诉大家，我已经退了一步，大家也别太过分，撕破脸就不好了。”
“那梁家破产，对家不就趁机扩大势力？知府还怎么搞？”
林云曲总感觉晕晕乎乎的，想不明白。
“人家狗改不了吃屎，一见梁家那么大的家业，能不想着一口吞下？一心急，哪里还能等得及慢慢走正规程序？一瞬间把柄多着呢。知府趁机就抓了，要不这才半年，梁家也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