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我生辰我去我的朋友家过,你这个朋友不会不欢迎吧?我可是只有你一个朋友呢!”
说得非常可怜。
“今天你生辰?”林云曲惊讶。
梁绮一点都不含蓄地点头:“对呀,生辰就要很多人过才热闹,我身边又没人,我一个人过没意思,就只能找你啦,我想吃你做的菜。”
“晚上给你做。”
林云曲见梁绮说得惨兮兮的,莫名也觉得梁绮一个人过生日也挺孤独的,顿时就起了怜悯之心。
算了,今晚就辛苦一些,多做两个菜得了。
“你真好。”
梁绮心愿得到满足,一个激动直接拉住林云曲的衣袖,晃呀晃。
林云曲看她跟个成功偷到小鱼仔的猫咪似的,由着她去了。
张婆子见到梁绮来已经见怪不怪,招呼着让她自便之后,就自个儿忙活家务去。
梁绮得了林云曲晚上亲自做菜的承诺,也不去好奇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的许多苞谷和一些她根本就不认识的农作物,跟在林云曲身后见缝插针地想要帮忙。
寿星也不是只会吃白食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学会了烧火,还学会了洗菜、剥、刮姜皮等等,所以在林云曲切肉的时候,她就蹲在灶边剥蒜头。
除了剥蒜头,还要处理蒜苗,因为林云曲说这个尾指粗的蒜苗,切成两截手指那么长的段,拿来炒腊肉是人间绝品!
哦,对了,为什么还是腊肉呢,因为腊肉不是只能用猪肉做,还能用鸡鸭做,所以来了林云曲这里这么多次,梁绮只吃过一次酸菜炒猪腊肉。
后面来的几次就是吃鸡鸭肉,刚刚杀的、鲜的鸡鸭肉,腊鸡肉吃过一次,巨好吃,于是梁绮心心念念惦记着什么时候能吃一顿林云曲做的腊鸭。
张婆子和林云曲都能做一手好菜,梁绮每次都能吃满嘴流油。
梁绮想,林云曲没有当初那样喜欢盯着自己发呆,是不是因为见到自己毫无形象的样子,所以免疫了。
过生辰,还是在农家过的生辰,怎么可能只有腊肉孤零零一道荤菜。
张婆子很高兴林云曲能有个朋友,关系还那么好,于是捉了一只估摸着四五斤重的大公鸡让林云曲杀了,炖给梁绮吃。
大公鸡卜楞楞的,一双爪子看着就很锋利。
林云曲掐着鸡翅膀,拿着刀准备割脖子,想要叫梁绮帮忙抓一下鸡爪,防止它挣扎得太厉害抓伤手臂,结果一转头,梁绮已经缩到墙角去了。
林云曲无奈,只好叫张婆子来:“奶奶,过来抓一下鸡爪。”
“来了来了。”张婆子擦着手从后院进来。
梁绮看着林云曲手中闪着寒光的菜刀,再看林云曲捏在鸡后颈的手,忐忑道:“那个,你小心手。”
张婆子笑呵呵的:“你就放心吧,这事儿云曲熟得很,她十五岁之后,家里的鸡鸭可都是她杀的呢,从未失手过。”
有着四年杀鸡杀鸭经验的林云曲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大公鸡只有在放血的时候稍稍痉挛一下,就没了动静。
梁绮看着都觉得脖子发凉,心道就这手法,杀人恐怕也是干净利落的,一刀下去,人都没来得及吭声,就直接走了的那种。
非年非节的,拔了毛去了内脏的大公鸡没必要保留完整的遗体,被林云曲三下两下剁成大小均匀的肉块。
起锅烧油,姜蒜爆香,嗞啦一下,肉块就下了锅,然后被林云曲抄着铲子翻来覆去地爆炒,香味弥漫整个厨房,然后飘向左邻右舍。
邻居正拿咸菜配着玉米粥喝,闻着鼻尖的肉香,心道张婆子祖孙俩今晚又做荤菜了,真是羡慕死个人,连最爱的玉米粥都觉得不香了。
炒香的鸡肉,浇上酱油等调料,再放上点清水,盖上盖,焖上一会儿,就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出锅的那一瞬间,梁绮感觉自己的口水已经止不住了。
今晚得多吃两碗饭,梁绮想。
焖鸡需要时间,其他的菜就简单了,没一会儿就全上了桌。
林云曲端菜,梁绮主动端碗,张婆子拿凳子,默契得俨然一家三口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来三人根本一点血缘关系也无。
“大鸡腿,绮姐儿来,这个是你的。”张婆子用汤勺把鸡腿盛起来放到梁绮碗里,又舀起起另一个,“云曲,这个是你的。”
然后才往自己碗里盛汤。
一炒一焖过后的鸡汤,拿来拌饭是张婆子最喜欢的。
“谢谢奶奶。”梁绮接过鸡腿,礼貌道谢。
她知道,在乡下,至少在张婆子这里,鸡腿都是属于小孩子的,哪怕如今林云曲已经长大成人,在张婆子眼里,林云曲依然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她沾了林云曲的光,也得到了张婆子的疼爱。
就算她和林云曲不吃,张婆子也是不会吃的,会一直留到最后林云曲看不下去吃了为止。
她曾经问过林云曲为什么,林云曲告诉她,张婆子说,吃了鸡腿了孩子能走远,最好能越走越远,越爬越高,一辈子都不用困在这没出息的小村子里。
多美好的祝愿呐。
如今,她和林云曲一个待遇,就像是自己也多了一个处处疼爱自己的奶奶一样。
梁绮啃着香嫩的鸡腿,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感动。
四斤多的大公鸡,张婆子只吃了几块就觉得油腻不吃了,剩下的林云曲和梁绮两人干掉了一大半,另一碟蒜苗炒腊肉也所剩无几。
饭后张婆子收拾饭桌,两个小的捧着肚子在院子里转圈消食。
“好撑啊,好久没吃这么撑了。”林云曲摸摸自己因为吃撑而凸起的小肚子感叹,这一顿吃得可真满足。
梁绮也觉得很满足,美食向来能抚慰人心,来到异世的第一个生日过得如此美好,梁绮眼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晚上,一如既往的,两人同床共……不共枕,但这不重要。
梁绮还是第一个洗澡的那个,早早就在床上拥着被子等林云曲进屋。
林云曲将何夫人送的膏沐,把桂花香的那个给了张婆子,自己留了木香花香味的那个。
将头发弄干后,林云曲看着自己在昏黄烛火下都能看见分叉的头发,最终还是将膏沐的包装盒子拆了,取出一点放在手心搓开,然后抹在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