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见语气诚恳，也就不坚持了，把锅又给换回来：“那我就不煮啦。”
“好。”
张婆子看梁绮站在洗凉房那儿洗漱，想了想，起身把堂屋的果盘添得满满的，然后跑去跟梁绮说话。
“绮姐儿，堂屋果盘里有吃的，想吃就自己拿啊，当自己家里一样，别害羞饿肚子啊。”
果盘里面都是李桃叫人送来的干果蜜饯什么的，吃了也能顶饿。
梁绮把毛巾拧干挂好，笑着转头回话：“好的，我不会客气的啦。”
收拾好自己的梁绮跟之前张婆子那样蹲在灶边吃红薯，而张婆子则在另一边搅拌猪食，满满的一桶。
梁绮好奇得不行：“奶奶，为什么要不停地搅拌呐？”
张婆子耐心回答：“刚刚出锅还烫得很，需要晾凉才能喂猪呀。”
“早上也要喂吗？”
“对，一天三顿。”张婆子猜想梁绮应该是哪家的小姐，对这些应当是不懂的，于是很耐心地给梁绮科普，“猪食生熟都能喂，有些猪嘴挑得很，只吃熟的，吃生跟要它命一样，每次舔两下就不吃了。”
“猪也挑食啊？”梁绮惊叹。
“可不，我们家有一头就特别挑，前阵子忙就喂生的猪食，硬生生饿得排骨都露出来了，这几日喂了熟的，它才多吃一点。你要是想看，等会儿你跟我去看看。跟它一块儿买进来的那头，比它还肥一圈儿呢！”
“我想看。”梁绮想也不想地点头。
这些动物，她见过图，但是除了老鼠蟑螂蜘蛛蚂蚁和被宰后切块的鸡鸭牛羊猪，活的她还没见过呢，想知道活的长什么样。
张婆子见她跟第一次来这里的双胞胎似的，对什么都好奇，脸上不禁露出慈爱的表情来：“好，等会儿就带你去看。”
说着，又说起其他动物来：“家里还有八只鸭子和二十只可以吃的鸡，前天刚刚孵出两窝小鸡，有二十七只，毛茸茸的很可爱。”
梁绮“哇”一声，听得很认真。
“我们家没养鹅，但是村里有人养，鹅守家，对外人可凶，你在家跟着云曲，别乱跑，要是跑到大鹅常常走动的地方，小心被大鹅给叨了。”
“还有啊，村里的小土狗也别乱摸，小狗不咬人，但是你第一次来，村里的大狗还没认识你，说不得得追着你咬，有些人被狗咬到 没多久就会怕水，然后死掉……”
张婆子想着自己要去看双胞胎，林云曲在家也不知道会不会带着绮姐儿玩儿，要是疏忽了，绮姐儿自己出去受了伤什么的，她们去哪里找另一个完完整整的绮姐儿赔给人家父母，因此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
梁绮都要惊呆了，咬进嘴里的红薯都忘了嚼，有些咂舌。
这村子里居然隐藏着这么多危险的吗？
怎么听着比木阿星的贫民村子还要危险，人家穷是穷，好歹村里没这么危险。
张婆子见梁绮一脸呆愣，忍不住笑。
“也没那么可怕啦，跟着云曲就没事。你长得好，村里有些混子喜欢乱来，有云曲在，他们看在同村人的份上不敢太过分的。”
梁绮：“……”
更可怕了好么，前边还是小动物，后边居然是人，人才是最危险的好么？
梁绮心想，看来在这村子，没有林云曲打头阵，自己恐怕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到一朵小花。
张婆子说完了，猪食的温度也降到可食用的热度，用清水冲了手，提起桶招呼梁绮：“可以了，走，看猪去。”
梁绮起身跟上。
后院猪圈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异味，梁绮放心地走过去。
吃惯了三餐的猪闻到猪食的味道就一个劲地供着栅栏，其中一头还跳起来，两只前蹄扒着栅栏哼哼叫，被张婆子一木棍敲在头上，才缩回猪圈里。
梁绮趁张婆子倒猪食，伸头往猪圈看了一眼，果然和张婆子说的那样，两头猪，一头圆滚滚的白白胖胖的，跟个球一样，另一头腰线老长，整整比那头肥的瘦了一圈儿。
偏偏瘦的那只吃起猪食来，一舔一舔的，像是那猪食里有刺一样，跟旁边那头大快朵颐的肥猪简直天差地别。
“这可真挑啊！”梁绮感叹。
“可不是。”张婆子搭话，“要是能多吃点，过年我们还能多吃两斤肉呢。”
梁绮：“……”
你这么当着它们的面说这些真的好么？
趁着猪吃食，张婆子拿着铲子到猪圈里铲猪屎，铲出来拿到后院外面特意做出来用以发酵农家肥的大坑里倒。
梁绮看见了问：“奶奶，这么放着，不臭么？”
“通风呢，很快就干了，不臭，封起来的话，村里那些皮猴子往里面扔火星子，得炸。”
梁绮：“啊？”
怎么危险的事又多了一个？
“以前有人嫌臭，也怕孩子掉下去，然后就封了大坑，只留一大一小两个小口，小口倒进去，大口取出来，结果有一年不知道哪个小子往里面丢炮竹，直接炸了，虽然没伤了人，可是当时路过的人身上都是屎……”
张婆子忍着笑：“后来就不封了，直接敞着，周边围上栅栏不让鸡鸭牛羊掉进去就成。”
梁绮听得满头黑线。
喂了猪，接着就是鸡鸭，小鸡和大鸡分开圈着，天一亮老母鸡就带着小鸡出来晃悠，小鸡黄橙橙的毛茸茸的一小团，叽叽叫着到处跑。
梁绮看得心痒，伸手就想抓一只来玩儿，一伸手被老母鸡叨了一口，疼得梁绮“嗷”一声叫了出来。
正在配鸡食的张婆子手一抖，连忙跑到梁绮身边，关心道：“咋了咋了？”
梁绮揉揉被叨的地方：“没事，被母鸡啄了。”
张婆子下意识想伸手拉梁绮的手来看，伸手的时候看见自己手上都是玉米粉米糠什么的，只好把手缩回来：“叨哪儿了，给我看看？”
出血了可得找草药止血，要不然得留疤了。
梁绮伸出手，粉嫩嫩的手背上有个红印，没出血。
张婆子松了口气：“没出血就好，小鸡别乱摸，母鸡护犊子呢。”
梁绮心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