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轻用排骨汤汁泡饭,先把顾小寒喂饱。
三个男人时隔一个多月,今天可算是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了。
阿藤大快朵颐,停不下来:“嫂子手艺真好,肖叔,你以后也找个会做饭的老婆。”
肖权啃着骨头,反问:“你怎么不找。”
阿藤吃饭的动作慢下,不好意思地腼笑:“人家还小,等我有钱有房,我肯定结婚比你快。”
“我可不想打老光棍。”
“真是,吃个饭都不得安生。”肖权有被他揶揄到,骂骂咧咧:“小小年纪就想着找老婆,一点远大的志向没有,啧,废了。”
阿藤脸红:“男人的目标不就是赚钱找老婆养家吗,要什么志向。”
顾漠寒嘴角不可察觉的勾起笑,淡淡道:“你肖权叔这是恼羞成怒,他那怪脾气,哪个女同志见了不离的远远的。”
那天的唐季被肖权吓得哭了一路,滞留在加拿大的两天,人家小姑娘一天到晚躲在房间里就怕看到他。
最后还是阿峥到了,才敢开门出来。
肖权死不承认:“我是缘分未到。”
阿藤笑而不语,认真吃饭。
喂完半碗米饭,沈云轻给孩子夹了两块排骨。
顾小寒到吃肉环节,眼睛发亮放大几倍,激动的拍手手,坐在儿童餐椅里晃腿腿。
小手手抓着排骨,张嘴啃的麻麻香,呜啦啦的溢出声,香迷糊了。
这孩子,吃饭就是不让人操心。
沈云轻吃完男人煮的面条和牛排没多久,肚子还不是很饿,以免晚上被饿醒,她还是吃了一碗米饭。
顾方安睡在客厅的婴儿车里,醒来后,呆呆的望着周围环境,很安静,基本不发出声。
沈云轻放下碗,走过去抱起他。
进厨房去泡奶。
孩子越是乖巧,越惹人喜爱心疼。
顾小寒吃饱饱,攒足了精神又开始到处瞎溜达。
沈云轻打开电视给他看。
里面讲的都是一些英语,顾小寒听不懂,望着里面的人呆愣了一下。
过了一会他向着电视机跑过去,撅起小嘴,对着里面的美女主持人亲亲,笑得眯起眼睛。
顾漠寒提起他,丢到沙发上:“想不想去外面玩。”
顾小寒小鸡点头:“啊啊…哇..出哇…”
孩子含糊不清的小奶音,咬字还不清晰。
喂好奶,沈云轻把小儿子放进婴儿车里,掖好包被,找个毛线帽子给他戴上。
顾漠寒抱着大宝贝上楼去,在衣柜里拿外套给他穿上。
傍晚的温度,外面七八度还是冷的。
整装待发,沈云轻搬着婴儿车先行一步出门。
站在大门口等他们父子。
他们定居的农村,在南部绵延山脉,西面连接太平洋的峡谷里,这边的居民不多,有山有海,地广人稀,风景秀丽。
冬季日照短,绚丽的落日和晚霞今天是看不到了。
“麻麻…”
顾小寒像匹脱缰的小野马,一蹦一跳的出来,被他爹包装成了一团煤球。
沈云轻推着婴儿车,顺着公路散散步。
顾漠寒手揣在兜里,跟在她身旁。
外面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沥青马路,绿翠郁郁的草坪,发出甜甜焦糖味的连香树,朦胧在夜色里的山脉,冷风一阵一阵的呼啸而过。
五十米开外都见不着一个人。
走出两百米,才见到第一户邻居,隔得远远的能看到院里溢出的昏黄灯光。
习惯了国内的吵杂吵闹,沈云轻还有些不适应。
顾小寒走累了,蹲在路边扯草玩。
看着儿子孤零零的没有小朋友相伴,沈说不上来的酸涩。
现在一岁多倒没什么,两三岁的时候就得培养他出去社交,这荒凉的社区里,也不知道有几个像他这样的同龄小朋友。
沈云侧抬头看男人:“前面这家,家里有小朋友吗?”
“没有。”顾漠寒抽出手,背在身后:“就一独居老人,看起来白发苍苍八十多岁了。”
沈云轻小小的怅然:“你有没有想过,顾小寒以后需要交朋友。”
顾漠寒大手搭在她肩上,温声道:“放心,过个两年等风头过了,咱就回国。”
那还差不多!
沈云轻是真担心孩子会孤苦伶仃,没有小朋友陪伴。
自己小时候就过的这种日子,她不希望儿子也是这样。
天空突然下起雨点。
糟糕!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
沈云轻推着婴儿车的方向拐弯,原路返回快步大跑。
顾漠寒暗骂一声“卧草”。
走上前抱起拔草的儿子,向着前方的小女人追去。
“你慢点,等等我们。”
他扛着儿子,不徐不疾。
雨渐渐下大,沈云轻将婴儿车伞帽盖上,转头看了他一眼:“大难临头各自飞,拜拜了。”
顾小寒被雨淋的闭上眼睛,脸埋在爸爸头发里。
他这样恰好替顾漠寒挡了雨。
“粑粑…啊…不要…”
顾漠寒加快脚步,手高高举起,把儿子帽子拉上。
沈云轻比他们先到家。
头发淋湿了一点,状况不大。
客厅里安静如墨。
阿藤和肖权已经回房间了。
沈云轻抬起婴儿车上楼。
检查顾方安有没有被雨淋到。
顾漠寒十分钟后才到家,手里握着一束鲜艳欲滴的野玫瑰。
顾小寒头顶的帽子在滴水,拍他脑袋:“粑粑…呀…”
把花递给沈云轻,顾漠寒放下儿子。
沈云轻拿着花,找了个花瓶,坐在梳妆台前剪枝插花,嘴角甜笑:“你在哪偷的花?”
“房子后面。”顾漠寒给儿子脱掉外衣,直接扔进被子里。
走到她面前,伤痕累累的大手放她面前展示:“刺多,疼的要死。”
沈云轻放下金剪刀,给他被划出一条条血痕的手呼呼,哄小孩似的语气:“要不要上点药,我看着都疼。”
有她这句关心的话就够了,顾漠寒很爷们的收起手:“不用,不足挂齿。”
沈云轻推开他。
下楼去茶几底下的抽屉里,翻出消毒酒精。
这些都是她找孩子袜子时发现的。
顾小寒陪着老父亲疯狂,玩累了,倒在床上没几分钟自己就睡着了。
沈云轻拧开盖子,棉花打湿,往他手背伤痕上擦。
有些刺都扎进肉里了。
她看着很生气:“下次不能这样做了。”
“靠伤自己来博取同情,你顾漠寒就这点本事吗?”
“才不是呢。”顾漠寒完好的手,屈指刮她鼻尖,低声辩解:“我是一时脑热,路过花丛时,觉得你会喜欢就去摘了。”
他对她的爱,不需要考虑,喜欢便去做,不计后果。
沈云轻不知该说他点什么好。
“你要懂得珍惜自己,没有谁会比你更爱自己。”
她的人生经历,注定了她不可能全心全意的爱着一个人。
顾漠寒从她手里夺走药瓶,放到桌上。
掐住她下巴覆唇吻住,嗓音溢出来:“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回报,你只要不爱别人就行。”
沈云轻手钻进他衣服里,唇稍稍后退,鼻头顶着他鼻翼:“没有谁能再比你对我好,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我爱不了别人。”
顾漠寒架起她的单腿,绕在腰侧,深邃的眉眼,灼灼如火如炬,她总是能令他永远产生新鲜感,为之着迷。
“粑粑…”
顾小寒揉着眼睛,呆呆望着梳妆台前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