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一片漆黑,沈宴然直奔向不远不近的无为观。
她此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原著崩坏,出现没有原著里没有的剧情,说明虞琼枝的女主光环减弱。
现在对其出手,可谓是最佳时机。
待她赶到无为观时,天还未亮,一片雾蒙蒙的。
周围清冷又孤寂。
唯有观后几点零散的灯火,隐约透出人气。
沈宴然悄然探入,躲藏在窗户下,猛地听到了三皇子的声音。
她微蹙眉头,侧耳细听。
“……琼枝,你信我,我定不会辜负你!”
“嗯,我信你不是那等抛妻弃子的人。我已怀了你的孩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沈宴然:……
搁这儿演戏呢?
“可……陛下不会让一个名声不洁的女子嫁给你,我……我该如何是好。早知道会连累你,在被送来无为观前,我就该以死明志!”
三皇子叹了口气,一掌拍在自己身上:“这事怪不得你,要怪,就怪口出胡言的太医!也怪我,是我没有把持住。”
虞琼枝脸颊微红:“我……我不悔。”
……
沈宴然实在听不下去,蒙上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朝房内悄悄撒了药粉后,随手抽出背后自制的弓箭。
等到房内寂静无声,沈宴然猛地探头,一箭射向房内。
却不想有人匆忙拦下,挡住了袭向虞琼枝的致命一击。
沈宴然不甘心,再次一箭射向三皇子,却再度被挡了下来。
“是谁?!有刺客,快保护三皇子!”
尖锐的声音传来,周围刹时响起动静。
沈宴然转头就跑,还不忘往后撒毒药迷药。
房内守着的人带人追了上来。
沈宴然躲在黑暗中,看清了那人的脸——陈悉。
她逃跑的同时不忘吐槽,他和三皇子是大晚上来无为观团建?
有毒药和迷药遮拦,追来的人很快只剩陈悉一人。
沈宴然露出的眸光一闪,往偏僻荒凉的角落跑去。
陈悉隐约感觉到不对,想要脱身离开。
却被身后射来的冷箭偷袭,一箭射在肩膀上。
剧痛伴随着麻痹感传来,陈悉咬牙切齿,不时转头四顾,大吼:“待本将抓到你,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沈宴然藏在树间,对准不停寻找她的踪迹的人,弓拉满,眼半眯,一箭射出,正中眉心。
待暗卫扶着清醒过来的三皇子和虞琼枝匆匆赶来时,只看见一具瞪大双眼的尸骸。
*
“小姐,你听说了吗?陈家大公子没了!还是在跟关在道观的虞琼枝私会时没的。”
沈宴然“噗”地一声差点喷出茶水来。
“什么叫跟虞琼枝私会?”
虞琼枝私会的明明是三皇子。
至于陈悉……就是个冤大头。
不过沈宴然杀了他并非无心之失。
原著里陈悉随宁安侯南下抵抗景国进攻时,因一己之私,与余琼珠和三皇子谋划通敌,害宁安侯连战连败。
裴言则更是先被敌国俘虏,后被陈悉指控通敌叛国,致使宁安侯府被抄家砍头。
南方城池被侵,百姓生灵涂炭时,陈悉得军功,封侯爷,直入青云。
陈家的荣华都是宁安侯府上下数十口人命与血泪换来的。
提前杀了陈悉,沈宴然没有半分后悔。
甚至在遗憾初起冲突时,没有借机杀了陈悉,让他跟三皇子搭上了线。
溪芷轻轻帮自家小姐揉着肩,小声道:“京城里都是这么传的……”
“什么啊!”溪汀翻了个白眼:“明明最开始传的是陈家嫡子在无为观被杀,陈家主当朝痛哭,怎么又变了口风?”
沈宴然明白了。
陈悉死在无为观内,三皇子为早日找出凶手,平息陈家的怒火,特意不让人挪走尸体。
却没想到百姓们传来传去,就传成陈悉去看望被送入道观青灯古佛的虞琼枝,引出私会一说。
沈宴然:……
不算真,也不算假。
她幸灾乐祸地笑了笑:“陈家主当真在朝堂上痛哭?陛下怎么说?”
溪芷呶呶嘴:“当真,听说哭得直不起腰,但……”
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诬陷质问宁安侯。
当真是过分!
宁安侯什么时候会屈尊跟个及冠不过三年的年轻人计较?
要打也是打陈家主!
沈宴然默默点头:“打了吗?”
“没有,”说起这个溪芷就来气:“侯爷看在他没了儿子的份上,没在落井下石,但他实在不知好歹!”
三番两次求陛下彻查宁安侯府,要让陛下为他做主。
除此之外,还借机说了好一通父父子子的言论,半是逼迫半是哭求元帝把关着禁闭的三皇子放出来。
“也不知心里打着什么坏主意!”
溪芷愤愤不平。
沈宴然倒是清楚陈家主的想法。
陈悉死之前,见到的除了虞琼枝就是三皇子。
若是三皇子能站出来作证,坚持是宁安侯杀了陈悉,元帝为平息群愤,再是不愿也得派人彻查宁安侯府。
不过宁安侯到底是怎么得罪陈家了?
怎么事事都要扯着宁安侯不放?
看出了她的疑惑,溪芷小声解释道:“当年侯爷的战功比陈家主稍高一些,战功也稍多上一些,正好卡上了封侯的名额,陈家主遗憾败北。”
前进一小步就是侯爷,陈家主哪里甘心。
自此就恨上了宁安侯。
沈宴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移话题:“三哥不是说正午去会仙楼一聚?他人呢?”
溪汀憋笑道:“三少爷早早便出了门,现在应当候在会仙楼里。”
沈宴然大手一挥:“套马上街。”
“是。”
*
匆匆赶到会仙楼前,沈宴然抬头就瞧见二楼大开的窗户里,裴知阙笑容满面,颇为欢欣地朝她挥着手:“小妹!快上来。”
沈宴然扬起小脸无奈笑了笑,快步走了上去。
宁若离和周致远正好在一楼楼梯处候着,好及时为沈宴然引路。
宁若离羞涩拱手一笑,周志远却是毫不客气,颇为热情地盯着沈宴然的脸:
“宴然妹妹用完膳后可有空?不若我们一道去南街游春?”
沈宴然笑着拒绝:“我铺子里还有事要忙,就不去了。”
周志远叹了口气:“可惜了,云悬还说想给你算算命呢。”
沈宴然眼神微动:“贺大哥也去?如此……倒还能抽出点时间。”
周志远不吭声了,眼神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