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时,沈宴然与秦元琛正说到关键处。
加之又不清楚门外的到底是何人,索性打算确定下解毒方案再出门看看。
不想听着打斗声,跟太子约好月圆之夜蛊毒发作时再探究竟,门外传来肆意辱骂宁安侯的声音。
沈宴然匆匆打开门,盯着受伤的溪汀,再一看人群里的虞琼枝,瞬间明悟过来。
“宴......沈小姐,几位兄长也不是故意动手的,实在......迫不得已。”
虞琼枝一行礼:“沈小姐如此大度,应当不会跟我们计较。”
同行的男子迅速反应过来。
对面不过是一群卑贱的丫鬟小厮,打了也就打了,甚至打死也不过关上几天。
但小二已经去报官。
沈宴然贸贸然闯了出来,若是一个没收住打了起来,伤了宁安侯府的千金,皇城司也不好做事。
得把黑锅牢牢甩在对面的丫鬟身上。
事后沈宴然为不占理的丫鬟出头反被打,既辱了宁安侯府,又能坏了她的名声。
宁安侯府的人想报仇也没了借口。
“你家丫鬟当真是跋扈。我不过让她让让路,她就对我出手,瞧瞧,我手上好大一个伤口呢。”
“沈小姐养狗的时候,还得仔细挑挑,不听话的可不行。”
“哈哈哈,说不定是特意挑来的,最听话的狗呢。”
......
沈宴然脸色冷凝,安抚地望了眼溪汀:“溪芷,你跟小甲小乙保护好溪汀。”
话音刚落,十指间乍然出现数根纤细的银针,飞速飞向对面嘚瑟的男子。
溪汀、溪芷:“小姐!”
得意大笑的男子突然喉咙间刺痛。
他诧异地伸手在脖子上摸索,猛得一下抽出银针,顿时浑身一软,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沈宴然冷下脸的时候,陈悉眼神瞬间紧绷,没有过多迟疑立刻取出腰间的佩剑,来回打转击退攻来的银针。
直到叮叮咚咚撞击铁剑的声音不再响起,他才停下动作。
抬眼一看,除开始就没有上前的贺云悬外,其他几人或多或少身上扎着几根银针,半死不活瘫在地上。
被他挡在身后的虞琼枝无恙,但陈知月的胳膊上同样负伤。
一时间,会仙楼三楼好端端站着的人数不过一半。
陈知月脸色扭曲,用力抽出胳膊上的银针,不顾阻拦飞速冲了上去。
沈宴然随意一脚将其踹到雕花扶手上,语气嘲讽:
“陈家人就是如此跋扈?我不过随手与你们分享了几根银针,还没跟你们计较价钱呢,陈小姐就冲上前试图攻击我。”
“等到了皇城司,我可得好好跟张大人讲讲理。”
虞琼枝连忙上前扶起陈知月:“沈小姐你怎能如此狠毒?竟然用暗器伤人,实在太过卑鄙!”
沈宴然无视她的话,上前几步用银针逼退陈悉。
一脚踩在临近躺着的男子脸上,偏头询问溪汀:“是谁打的你?”
溪汀犹豫,沈宴然了然:“不止一个呀,陈悉也动手了?”
溪芷猛得点头:“他们都动手了,还不许溪汀姐姐还手。”
“那就......都废了。”
浑身发软的几人嗤笑,还想放两句狠话,又忌惮沈宴然的暗器,不得不蠕动着往楼梯口爬去。
沈宴然脚上用力,直把脚下的人踩得几欲吐血,语气嚣张:
“呦呦呦,这都是谁家养的狗在地上爬啊。跟的什么主子,也不知晓替自家狗报仇。”
陈悉脸色难看,暗暗攥紧了手里的剑。
为什么总是这样?
打不过裴言则也就罢了。
为什么连沈宴然都打不过?
她不过会些邪门歪道,哪里是.....他的对手?
陈知月咬牙,狠狠掐住虞琼枝的胳膊,不顾刺痛的她娇呼,大声道:“沈宴然,你就会趁人不备下暗手,你敢光明正大跟我哥打一场吗?”
“若你输了,我要你当着会仙楼全楼食客的面,跪着求我和琼枝的原谅!”
沈宴然哪里不清楚陈知月不过想激怒她,让她与自幼被夸剑术绝伦的陈悉打上一场,来挽回些许面子。
但她还是有些兴趣......
“可以。我也不多加为难,若陈悉输了,你跟虞琼枝就照着你说的,来跪求我原谅。”
虞琼枝犹豫着开口:“小月,要不算了吧。”
陈知月瞪了她一眼:“琼枝,我们是为了帮你出气才动的手。你现在怎么能说算了呢?你让锣哥、鼓哥他们怎么想?”
虞琼枝看了看沈宴然脚下的王锣和躺在地上难受蠕动的李鼓等人,呐呐无言。
陈悉皱眉,脸上带着自信与坚定:“小月,不得对琼枝无礼。虞小姐,还请相信我。”
陈知月抽出被虞琼枝紧攥着的手:“大哥,你一定要打败那个丑八怪!为我出气!”
陈悉提起剑,素手挽了个剑花,轻轻应了一声。
“沈小姐,请。”
恢复过来的溪汀试图阻拦:“小姐......”
沈宴然接过旁边小厮递来的剑,从容一笑:“放心,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的。”
都找上门了,自己不嚣张不跋扈,不就白费了虞琼枝的一番设计?
沈宴然上前几步,学着陈悉一般执剑行礼,而后抬起头,目光灼灼。
她主动一剑刺出,被陈悉抬手挡住后,两人飞速过了几招。
摸清陈悉的套路,沈宴然故意卖了个破绽,趁陈悉得意之际,一剑抽中他的脸。
陈悉和在场其他人都是一愣。
趁此机会,沈宴然快速提剑又抽了好几下:
“让你故意打伤人。”
“让你蠢笨不知内情就为人出头。”
“陈悉,陈公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嘲讽侯府,也敢欺负我哥!”
沈宴然没有半点留情,抽脸都是照实了抽。
等陈悉回过神反击时,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眼看着输赢立现,一旁的陈知月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
她抽出自身佩剑,趁两人集中注意力对战时,悄悄来到沈宴然身后。
“小姐小心。”
溪芷的叫声吸引了沈宴然的注意。
她往身边一闪,一下子躲开陈家两兄妹的连环攻击。
见他们如此不要脸,沈宴然没有继续坚守切磋时的规矩,袖袍一挥又是数枚银针射出。
陈悉艰难挡住劈砍下来的剑,不得已只能用手臂去挡飞针,被刺了个正中,胳膊顿时一麻。
其余几根银针同时刺中陈知月和虞琼枝,场面更加混乱。
沈宴然一脚踹翻陈悉,剑指着他的喉咙:“陈公子,你输了。”
陈悉瞳孔一颤,手里紧握的剑轰然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