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宥深抬眸看向许淮之,黑眸中闪过一丝受伤:
“淮之,我不会伤害你。”
“不管你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都会帮你。”
“听话,把匕首放下,我抱你回房间,你不是很疼吗?我们先回房间吃药。”
他低声说着,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傅宥深不知道和许淮之分开的这些年,对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导致对方连他都不信任。
许淮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把匕首收回去。
他没说话,只是将匕首丢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
匕首在桌子上划了一下,险险悬在茶几边缘,差一点儿就掉到地上。
傅宥深没有管匕首,见许淮之松手,眉眼柔和下来,轻轻抱起对方,回到卧室。
“我去拿吃的,先吃点东西再吃药比较好。”
他在许淮之身后垫了两个枕头,让对方能舒服的靠坐在床头。
傅宥深一手拿着保温箱,一手拿着小桌子,再次回到卧室。
将小桌子放到靠近许淮之的位置,打开保温箱,把里面的饭菜一一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桌子有些小,他点了不少菜,还有放不下的,放在床头柜上。
“你身上有伤,暂时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不知道你的口味变了没有?我就随便点了些你以前喜欢吃的菜。”
他将燕窝银耳粥放到许淮之面前,又拿出勺子和筷子,递给对方。
许淮之浅淡的眸子扫了一眼几道菜品,伸手接过餐具,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他吃得很斯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
一束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恰好落在许淮之的侧脸。
细碎的光透过刘海落在脸上,让本就白皙的皮肤仿佛在发光。
纤长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在眼下落出一圈剪影。
洒落在睫毛上光,似乎带着光晕,有了几分朦胧感。
如初雪日出,那清冷漂亮的眉眼显得愈发可望而不可及。
傅宥深有这么愣愣地看着,明明这个人就在眼前,他却感觉自己触碰不到。
他一直都知道许淮之很漂亮,漂亮到让人挪不开眼,甚至想要xie渎,想让他将这个人珍藏起来。
只让他一人看到,只给他一人看到。
他的眼神太过赤luo,许淮之有些不舒服的微微皱眉,咽下嘴里的粥后,微微侧目看向傅宥深:
“你还没吃饭?”
“这么多我吃不完,你也吃吧。”
给他找个事儿做。
“啊?我还好,不饿,”傅宥深回神,移开目光,“我去准备止疼药。”
他没多做停留,说完就走。
许淮之大拇指摩挲着手里的勺子,低头继续喝粥。
等傅宥深拿着热水和药进来时,他已经放下筷子,靠在床头扭头盯着窗户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门口有动静,他才回头。
“吃饱了?”傅宥深看着还剩半碗的粥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不由追问,“不合胃口吗?”
怎么吃这么一点?
“没有,不饿。”
许淮之嗓音清冷,哪怕语气平静,也能让人莫名生出一丝距离感。
“晚餐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来点,或者我来做。”傅宥深或者后面说的有些犹豫
底气不足。
许淮之打量着他:“你会做?”
“不会,但可以学,可以尝试。”傅宥深老实交代。
他此刻突然有些懊恼,没有抽空学学做饭。
许淮之朝他伸出手,修长清瘦的手指如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温润好看。
掌背薄薄的皮肤之下,能清楚看到经络分明的青筋,似乎只要轻轻戳一下就能渗出血来。
如顶级瓷器般精美的手。
而就在刚刚,这只手还握着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傅宥深看着那只漂亮的手,微愣一瞬,将手里的水杯放在桌上,赶紧过去握住。
许淮之微微歪头,漂亮的眸子里带着疑惑:“?”
他这样的表情,倒是让傅宥深呆了呆。
“给我止痛药。”许淮之清冷的嗓音终于有了一次情绪的变化。
带着几分无奈。
这人怎么,年纪越大越傻?
傅宥深唰得一下收回手,迅速侧过身体,假装去床头柜拿药。
实则掩饰自己的尴尬。
将药和水递给许淮之后,他迅速收拾桌上的东西。
这期间,他没再说过一句话。
收拾好就匆匆离开卧室,连同水杯一起带走了。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落荒而逃了。
许淮之躺在床上,看着那人的背影,缓缓抬起手,下面三根手指微握做出手枪的手势,对着那个背影。
停留几秒,手腕往上一动,做出开枪手势。
随后,突然笑了,放下手臂,挡在自己脸上,肩膀微微抖动起来。
似乎是……还在笑。
傅宥深拎着保温箱,躲到客厅沙发上,神情有些懊恼。
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还能在许淮之面前出丑?
以前出得丑,还不够多是吗?
那个人人畏惧、无情冷漠、我行我素,掌握着帝国绝对武装力量的男人,一到许淮之面前就荡然无存。
看着保温箱里没怎么动过的饭菜,他直接打开吃干净。
就连那剩下的半碗粥他也喝了个干净。
感觉味道不错。
但许淮之吃那么少,肯定是不喜欢。
那就是这家店做得不好吃。
嗯,一定是这样。
他现在这幅模样,颇有些昏君的潜质。
靠在沙发上,傅宥深余光瞥见那把匕首,没有伸手去拿,只是盯着看。
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弄清许淮之和酒店杀人事件的关系。
只有弄清楚这件事,他才敢走下一步。
但现在恐怕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他的思绪。
拿出手机一看,是让他们查的赵国忠的事情有了回应。
不过目前只查到部分资料。
傅宥深打开文件,认真查看,看着看着他皱起眉头。
啧。
赵国忠这家伙的关系网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复杂。
而且,赵国忠在回酒店之前,还去见过什么人?
具体是谁,暂时还没查到。
看来是对方有意抹去了痕迹。
“傅宥深……”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卧室的方向传来,哪怕声音不大,在安静的家里也格外清晰。
“我在,怎么了?”
傅宥深把手机放在一边,迅速来到卧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