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卸下了心防的太后果然如他所料般甜美得惊人,萧泽逸此时才真的明了,为何会有从此君王不早朝之说。
倘若日后非沐休之时,太后也这般要求于他,恐怕他也会自制力全失地不想管那些所谓正事,只想赖在她的身边。
日光洒进了满室光辉,二人就这么相拥着静躺了一会儿,呼吸纠缠间,享受着只有彼此存在的静谧时光。
只不过太后她向来爱捉弄人,没消停多久,想起萧泽逸一直以来对她所言无所不应的模样,就一边伸手在他的胸膛之上或轻或重地画着圈圈,一边故意拉长了调子问道:“泽逸……”
“怎么我们之间的关系都这么亲近了,你还一直唤我为娘娘啊?难道是觉得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萧泽逸被她的动作,和这如裹着蜜糖般似嗔似怒的问话,惹得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好几下,圈住她纤腰的手臂骤然收紧,而后开口回道:“微臣不敢。”
“嗯?”温如玉闻言在他胸膛上画圈的力度愈重,而后追问道:“你为何不敢?”
“微臣为何不敢……难道娘娘心中没数吗?”萧泽逸听了她这话后再也按捺不住,翻身将温如玉困在自己身下后,言语中恼怒里又带着几分压抑。
可这话一出口,却让温如玉笑得愈发开怀,她的双手软若无骨般环在了萧泽逸的脖子上,娇声道:“我心中就是没数,我要听你亲口说。”
萧泽逸看着身下眉眼间满是骄矜神色的温如玉,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而后回应道:“微臣着实不敢,也不想冒犯于娘娘哪怕一二,就怕娘娘觉得微臣唐突,而对微臣生厌……”
温如玉听到这里后便觉得够了,略微起身在他的唇上印下了个轻吻,打断了他的话道:“只要你日后依然对我如此用心,那我就绝不会对你生厌。”
她知晓萧泽逸虽生性霸道,但骨子里却同她一样,甚至还更加缺乏安全感。
因此愈发认定某个人,就愈发怕自己做得不够多不够好,而让其心生不满选择离开,所以在她面前时,他便从来不敢贸然行事,哪怕是一个称呼都不敢擅改。
但是他们二人之间不应如此,无论是谁在对方面前时都不应过得如此小心翼翼,甚至时刻都在提心吊胆生怕惹恼了对方,她在切实确认了他的心意之后,也想他在自己面前时过得更为自在。
萧泽逸向来便是个聪明人,此时的他低头看着温如玉那双温润的杏眼中,那满眼的怜惜与纵容,便明了了她话中的未尽之言。
她一如自己般动心,也一如自己般,愿予对方百般疼宠。
会意后的萧泽逸一时间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欲要说些什么,但开口时却仅剩无言,只好低头在温如玉的脸上胡乱地亲吻着,以表达自己心底那澎湃的情意。
今晨尚未洗漱,他下巴处长出的一点小胡茬,蹭过她的脸时带来阵细微的痒意与疼意,这对温如玉来说不大舒服,但她却只是唇角微勾地任由他动作。
待萧泽逸发泄过一阵自己心底的激动,稍微平静下来稍许后,他看着自己身下满面红霞,且眼底满是温柔的温如玉时,只觉得自己心底的空缺被一点一滴地填满,甚至满得都快要溢出来。
他一声不吭地含住了温如玉的唇,而后研磨了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亮着眼开口道了声:“玉儿。”
萧泽逸的这句话轻极了,也重极了,让温如玉听了之后,脸上笑意愈浓。
萧泽逸唤完这句话后,又及时调整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姿势,带着温如玉侧躺着,就这么看着彼此之间的模样傻乐。
恐怕任谁也想不到,堂堂太后和摄政王作为大赵最尊贵的几人之二,在这护国寺的小小禅房之中,竟能过得如此单纯而和谐。
不过哪怕二人说开后的时日再甜蜜,摄政王再是愿意如此每日奔波,以多黏着太后独占其夜间半张床榻,但时间终究不等人,太后在护国寺苦修的半年之期将到,不日将重回宫中。
届时人多眼杂之下,无论如何都不比在这护国寺时过得悠哉,今夜的萧泽逸变得愈发别扭,也愈发黏人。
温如玉知晓他心底的小情绪,但心下却起了逗弄他的兴致,便故意在他到来之后没怎么搭理于他,只装作忙碌的样子,自顾自地吩咐着兰叶在护国寺这边要处理之事,和回到宫中之后该如何行事。
兰叶恭敬地候在一旁,面上虽仍是那一如既往地沉稳淡定,听着温如玉的吩咐不时地点着头以示自己明白,但心底却不断地在祈祷着太后赶紧吩咐完,早点放她出去办事。
不然她当真怕自己被坐在一旁,满眼不善的摄者王用眼神活活剐死。
他愿意对娘娘和颜悦色,但却不代表愿对他们也是如此,往日里摄者王便对他们占据了太多与太后娘娘相处的时间而拈酸吃醋不已,更何况是现在?
在兰叶心底不住地祈祷中,温如玉端起萧泽逸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口后,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她离开。
“奴婢告退。”兰叶闻言心底长舒了一口气,恭敬地朝温如玉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去。
可这还没完,直至她走出禅房门口后,她才觉得那股如芒刺背之感消散而去。
兰叶不由得撇了撇嘴,当即在心底暗自吐槽道,这可是太后要留她下来说话,又不是她自己要硬留,太后没关注他堂堂摄政王,与她这小宫女何干?
有本事别瞪她瞪太后娘娘去啊!好吧,摄政王没那本事,兰叶想到这里之后,顿时又心平气和了起来,明日回宫,确实如太后娘娘所言那般,还有许多需要准备之处。
兰叶步履匆匆地离去,禅房内的萧泽逸一见没了外人之后,便忙不迭地凑到了温如玉身边,双手缠住她的纤腰,将她抱起置于自己腿上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