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闻言挑了挑眉,当即顺着他开口哄道:“那我便不客气笑纳了。”
“自当如此。”萧泽逸见温如玉不再同自己客套后,面上的神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不少。
“那我此刻稍翻几页书,摄政王自便可好?”温如玉依然与萧泽逸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尚未松开,此时更是一边轻晃了一下,一边开口道。
此话传入萧泽逸耳中,只觉得她此刻的声音比起平日里来说莫名多了几分甜腻,让他一听便恍若再度体会到了幼时第一次吃糖时,那种甜到了心底的满足感,甚至还要更胜几分。
“好。”萧泽逸眨了眨眼,将自己眼底那即将要满溢出来的喜意掩去了几分,状似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娘娘若想看书只管看便是,不必管微臣。”
这人可当真好哄,温如玉听着他骤然沙哑了点的音色,不由得唇角微勾,心底暗道。
她没再继续同他搭话,只低头继续翻起了书,那副低眉浅笑的模样,无意间又让萧泽逸不知不觉间看得失了神。
小佛堂偏殿内,温如玉看书速度很快,书页的翻动声不绝于耳,而萧泽逸表面上看起来虽有些无所事事,但他倚在软榻上,却几乎眼都未曾眨一下地始终以眼神描摹着温如玉此时凝神读书的模样,好似怎么看也看不够一般。
对于从战场上拼杀出一条血路的萧泽逸来说,安宁远比其他氛围醉人,此刻的他只想让时间永远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
可天不遂人愿,没过多久,这等安宁的氛围便被温如玉毫不拖泥带水合上书的动作所打断。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合上书后,温如玉便直接带着看了史书后有些沉重的表情,扭头对萧泽逸下了逐客令道:“摄政王若有要事也该去忙了。”
谁知萧泽逸好似被她方才的态度纵得胆子大上了不少,听了她这话后,不但丝毫没有要依言离开的样子,反倒是凑到了她的身边,将头轻靠在了她的肩颈间,好似十分委屈地道:“娘娘好生绝情,难道就丝毫没有一点舍不得微臣吗?”
温如玉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谁能想到君子端方的摄政王开了情窍后,私底下竟会是这般模样。
于是她很是无语地伸手在萧泽逸的脸上轻拍了两下,似是在组织语言般沉默了半晌才道:“又不是让你今日离去以后就不许再来了,莫要无理取闹。”
“我才没有无理取闹。”萧泽逸闻言当即开口反驳道:“太后娘娘你还没回答微臣方才的话,你是不是丝毫没有一点舍不得微臣?”
“不是。”温如玉见他摆出这副好像不问出个结局就不罢休的模样,在心底暗叹了一口气,覆在他脸上的那只手下意识捏了一下他脸颊边的软肉后才道:“我亦舍不得你,不过现下不是适合黏糊的时候罢了。”
“娘娘所言甚是。”萧泽逸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也不再纠缠,笑着直起身子,挪开靠在温如玉肩颈间的头道。
只不过他这挪还挪得颇有心机,转头时好似巧合般将自己的唇微略过温如玉白皙修长的颈间,那突如其来又仿佛无意,只停留了一瞬暖意,让温如玉心下一惊,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看向萧泽逸。
可当她的眼神落在萧泽逸身上时,却发觉此刻的他完全恢复成了人前那副君子如玉的模样,全然不像会干出方才那等事的样子。
温如玉见状也将那双瞪大的杏眸收敛回原本平常的模样,松开了那与他十指相扣的手,同样端起了自己在人前的架势,不咸不淡地朝萧泽逸道:“那摄政王慢走,哀家便不送了。”
萧泽逸闻言脸色一僵,立马又想委屈一把给她看,可那副君子姿态刚端起就这么放下的话,好像自己脸面上也不大那么过得去,而且这一遭还是他先起的头,那他哪怕硬撑,也该撑下去就此离去。
“微臣告退。”萧泽逸状似平静的话里,细听之下还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说完这句话,欲往外走运起轻功离开这小佛堂时,不自觉地在心底懊恼,明知太后她不肯吃哪怕半点亏,自己怎的就非得时不时招惹上她一把呢?现在好了,又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谁知萧泽逸他刚往外踏了两步,便被温如玉开口唤住道:“等等。”
“嗯?”萧泽逸闻言心下雀跃,眼底颇有几分期待地回头看向了温如玉,难不成太后她也不欲就这么看着他可怜兮兮地离开,所以唤他等等要给他点甜头?
“咳。”看着萧泽逸转过头来时眼睛亮的惊人的样子,温如玉想起自己叫他的目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后才道:“那套《赵史》……你替我找个地方放好吧,莫要让进来收拾的宫人发现了。”
温如玉看着随自己的话出口,萧泽逸越听眼里的亮光就变得越发暗淡的模样,一时间也有些不忍心,便走到了他的身边,踮起脚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往下移了几分,并朝他嘴角轻吻了一下。
萧泽逸自温如玉朝自己走来时,便隐隐有所预感,心跳的速度忽地加快了两分,在她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更是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样不听使唤。
但他这回却绷住了自己的神色,丝毫没有将这些表现出来,只是淡定地转了转头,将没被吻到的另一边唇角扭到了温如玉的眼前。
温如玉见他这副不动声色明戳戳讨吻的样子,不由得被逗笑出声,不光如他所愿地同样在那另一边印下了个轻吻,还完完全全地正面贴上了他的唇瓣,甚至还过分地吮吸研磨了两下。
萧泽逸被这远超预想的吻摄了魂,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直到温如玉凑到他的耳边,往里吹了口气,道了句:“摄政王,回神,以此为报酬你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