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骥上下打量了一下,“不错,你这身形,穿上这套步人甲倒是挺合适的。
怎么,贞娘和袖萝他们已经清点完毕,开始瓜分战利品了么?”
“那倒还没有。”李啸林跟了过来,“我是看这套装束和这小子挺配的,就找袖萝讨要了过来,反正其他人也没谁能穿得上,早晚都是他的。”
武松开心得像个孩子,这套甲胄加上斩马刀和大盾,份量可不轻,但他穿在身上,浑若无物,在一旁蹦蹦跳跳的,弄得身上甲叶‘哗哗’作响。
陈骥看在眼里,颇为羡慕。
别看他把这套甲胄称作乌龟壳,但不得不说,穿在身上还真挺好看的。
当然了,前提是你得够高够壮才行。
要是像他自己和武大这种身材,别说穿不上,就是按比例缩小后能穿上,也真是乌龟壳。
看看物品栏里的这套甲胄,陈骥按下了心思。
算了,等以后长高些再说。
李啸林也是一脸欣慰地看着武松,随即又微微摇头,叹道:
“这小子身形、气力都够了,就是瘦了些,还撑不满甲胄,一动起来就稀里哗啦的,忒也烦人。”
“无妨。”陈骥笑了,“二郎早晚能壮实起来的。”
开玩笑,以武松的饭量,长点肉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就怕等不及啊。”李啸林手抚胡须。
“等不及?伯父,此话何意?”陈骥不解。
“三郎,你可知我陈家庄历来有个软肋?”李啸林不答反问。
陈骥老实摇头。
一则他不知老头子的真实意图,二来嘛,要说软肋,陈家庄的软肋似乎并不少。
比如人手不够就是最大的短板,也不知李啸林的意思是不是这个。
似乎看出了陈骥的想法,李啸林轻叹一声道:
“人手不足不算啥,找就是了。
何况如今新来的这三人,也算勉强可用,尤其扈三娘既会易容,还有一双火眼金睛。
若只是追缉钦犯,已经够用了。”
“那伯父你还叹啥气,说陈家庄历来都有软肋?”陈骥更奇怪了。
“追到钦犯不用动手么?”李啸林瞪了他一眼。
“有我和袖萝,再加上墨哥儿,以后还有二郎,似乎没啥好怕的吧。”此时的陈骥,信心满满。
“若只是小蟊贼,自是无惧。”李啸林哼了一声道:
“但若是遇上大股悍匪,就好比这一次,还有你父亲他们的遭遇,咱们的短板可就显露无遗了。
还好有了武二郎,未来可期。”
“伯父,您好好给我说道说道,来,坐。”陈骥来了兴趣,招呼老头子坐下。
他是真不明白软肋为何,武二郎怎么就能弥补得上。
李啸林对陈骥这个态度很满意,泰然坐到地上,打了个盘腿。
“咱们承缉郎能出道的,身手都差不到哪里去,至少比一般的贼人要厉害。
但人数始终受限,朝廷不允许嘛,咱们也养不起那么多人。
是以贼寇们若要报复,要么趁我们落单偷袭,要么就是以多打少。
我这话没错罢,三郎?”
陈骥点头。
这话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有什么好质疑的。
“以人少对人多,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组成一个锋矢阵。
而锋矢阵的箭头人物,不但要有股子不怕死的劲头,尽量为身后的同伴挡下攻击。
还得身高体壮,长于久战。
可惜啊,这种人可遇不可求,陈家庄自你父亲掌盘,就一直没有人能胜任锋矢一角。
要是能有这么个人,和拐子那一战,也不会伤亡如此之重。”
说到这里,李啸林不屑地撇了一眼不远处的张员外。
“当然了,像张家庄这等不求上进的货色,既想不到,也就更不会有了。”
陈骥秒懂,不就是个吸引敌人火力,然后负责开道的肉盾么。
然而,李袖萝难道不是那个最佳人选?
身高体壮,说的不是她?
见陈骥眼睛直往李袖萝那边瞟,李啸林哪还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当即给了这个准女婿一个爆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臭小子,袖萝也不合适。
我可不是徇私,袖萝身为女子,先天就有不足。
别看她身大力也不亏,能挡得住一时,但长劲儿不足,必不能持久。”
明白了,就是耐力不足呗,陈骥点头。
“那袖萝在锋矢阵中,担任哪一角合适?”
“她啊……”李啸林手捋胡须,“最适合当箭头身后的长枪手,之前跟着你父亲的时候也做过,干得不赖。”
哦,肉盾身后是长枪手,负责攻击?
看来这锋矢阵倒也不能小觑,感觉有点戚家军鸳鸯阵那意思了。
“那武二郎身形够高,气力也够大。”陈骥指了指还在蹦蹦跳跳的武松,“伯父你看,这么多的东西在他身上,犹如玩物一般,就是瘦点也不打紧罢。”
李啸林笑了,“三郎,锋矢阵的箭头人物需得高壮,高壮高壮,就得既高且壮,武二郎高则高矣,壮还未够。”
“这是何道理?”
“只有足够壮实,才有长劲儿,三郎,你看古之猛将,哪一个不是膀阔腰圆的壮汉?”
陈骥想了想,这话在理。
身上要有足够的脂肪,才能保证源源不绝的体力。
三国里的吕布、关羽、张飞、赵云等等,恐怕没一个像健美冠军那样,肌肉多肥肉少的。
“放心,伯父。”陈骥笑道,“以二郎的饭量,用不了多久就能长成一个壮汉的。”
“这我相信。”李啸林摇头,“还是刚才那句话,就怕来不及啊。
咱陈家庄如今有你和袖萝被悬赏,又多了个知晓藏宝地的糟怪犯,不成了贼寇们眼中的香饽饽?
今后像今日这般的遭遇不会少,还得防备偷袭,可有的咱们受的。
谁知武二郎何时才能真正长成壮汉,担当起箭头人物的重任来。”
陈骥默然。
今夜战果斐然,想必能震慑贼寇们一段时日。
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愿意为财帛冒险的人大有人在,更何况是这些把脑袋别在腰上的贼寇。
陈家庄未来的麻烦不会少。
准翁婿间一时无语,都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