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乐了,向来口花花的他不及细想,调笑的话冲口而出:
“这小矮子艳福不浅啊,也不知这出头的美人儿是他娘呢,还是他姐。
嘿嘿,小矮子,外面好危险的,你要不还是钻回美人儿的肚子里去罢。”
边说边转身,等他看清来人,脸上神色呆了又呆,一时竟然愣在了那里。
没办法,任谁第一次见李袖萝,都是这般模样。
看脸,能被她的美惊呆,看身形,能被她的壮惊呆。
“完了!”
见了这一幕的陈墨低声轻叹,“那厮鸟的下场恐怕会很惨。”
“怎么个惨法?”陈骥好奇。
陈墨微微一笑,“三郎你且看着就是,发起怒来的袖萝,会好好调教他的。”
果然,李袖萝被泼皮头目的话激怒了,柳眉一竖,煞气四泄,怒喝一声,“你找打!”
调笑她,她不会忍。
羞辱三郎哥哥,她更不能忍。
当即恶狠狠一跺脚,震起一团尘土,庞大的身躯就“顿顿顿”地向那头目冲去。
闲汉中显然有人认出了李袖萝,发出几声惊呼,忙不迭地闪开。
动作慢一些的,或者不识人,还想在自家头目面前挣个表现,有意拦路的,都被她看似轻巧地一撞,就惨叫着扑跌开去。
“哥哥快闪!”
一直在头目身边的那手下,喊了一声后,撒腿就跑。
头目见了对方这人挡撞人,神挡撞神的威势,脸色一变,显然被吓到了。
又听到手下的动静,抬腿也想跑,却发现裤带已被自家解开,迈腿十分不便。
只得一边用两只手抖抖索索地系裤带,一边勉强挪着步子。
不等他拴好裤带,李袖萝已经到了他身前一丈的范围,随身而来的劲风,甚至刮到了他的脸上。
头目一脸绝望,想找个垫背的,却发现刚才那手下早已远远跑开,他根本够不到。
“嘿嘿,有好戏看咯。”陈墨幸灾乐祸。
陈骥则是和那些泼皮一样,被这个自己这个青梅给惊呆了。
之前只是觉得她长得壮实,此时才真正见识到了袖萝妹妹的威力。
以她的身高体重,这么一跑起来,就好似一个人形坦克,哪怕是神鬼也要辟易。
眼看就要撞上目标,然而还是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一道身影硬生生闯入两人之间,掠过了泼皮头目。
“啪!”
惊天动地的耳光声响彻全场,口花花的那个家伙,硬是被扇得在原地转了一圈,踉踉跄跄的,勉强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黑影就势停了下来,离着泼皮头目有数步之遥,同时巧妙地避开了人形坦克的冲撞方向。
李袖萝见有人先他一步出手,自是停了下来,对付一个泼皮还要和别人一起的话,掉价。
“哥哥,你打我?”头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打的就是你,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大汉,见李袖萝不再继续前冲,再无被撞之虞,终于放心。
走上前去,一脚将头目踹翻在地,又上去狠狠跺了几脚。
脚脚入肉透骨,那声音听着就瘆人。
头目先惨叫了两声,随后硬生生咽了回去,像个小媳妇一般低呼了一声“哥哥”。
“痛吧?痛就对了。”大汉边打边低声交待:
“别憋着,给我叫,叫得越大声越好。”
头目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后边在地上翻滚,边惊天动地地惨叫起来。
“李大娘子,我这手下不懂规矩,不知这样您可满意?”
大汉打得喘粗气,这才收手,随后冲着早已停下脚步的李袖萝点头哈腰:
“要是还不解气,我……我就再揍他一顿,揍到您满意为止。”
“什么大娘子,难听死了,人家还没出嫁呢。”
李袖萝哼哼唧唧地抱怨了几句,这才问对方:
“你认识我?”
“对对对,是我不会说话,应该是小娘子才对。”大汉轻轻扇了一把自己的脸,颇为高明地拍了一记马屁:
“要是不认识小娘子,在华阴县,不,在整个华州还怎么混哦!”
说罢,又狠狠踢了还躺在地上的手下一脚:
“还不赶快给小娘子赔个不是。”
被打的那头目,不,有比他更大的头目在场,他如今就只能算小头目了。
小头目疼得站都站不起来,刚才他那哥哥可是真打,一点没留手。
只是他不敢造次,强忍痛楚,捂着伤处,挣扎着爬到李袖萝面前,两只手在地上合拢下拜,权当作揖。
“对不住了,小娘子,我这张臭嘴,该打!”
“就只是嘴臭么?”李袖萝显然还没完全消气,“看你们这架势,刚才是想和我三郎哥哥,还有小墨哥哥动手?”
“不敢不敢。”旁边大汉连连作揖,“手下人招子不够亮,等会儿回去,我再好好教训一番,今后断然不敢和两位小郎君作对。”
说完,又连骂带踹的,赶着一众手下,去向陈氏两兄弟道歉,尤其是出言不逊的那个小头目。
陈骥意兴阑珊地和这些泼皮们打着哈哈,以示大度,心里却颇有些吃味。
墨哥儿能吓阻这些小混混也就罢了,那是凭着痒痒粉的威力,好歹有自己的功劳。
这李袖萝才是凶威赫赫,最后现身的那个大汉,明显是认识她的。
不但不敢放屁,还把自己手下往死里打,生怕这丫头不快。
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合着就自己没什么名气,一个不入流的泼皮都敢取笑自己个头矮?
堂堂大周承缉郎,混成这样,悲哀啊。
见对方服了软,自己这边又没吃亏,气量向来不小的李袖萝也消了气:
“也罢,今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不过你这些兄弟下次要是再口出不逊,别怪我翻脸。”
“那是自然,若有再犯,任小娘子处置。”大汉脸上堆着笑。
李袖萝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去罢去罢。”
大汉躬身后退几步,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一伙人相互搀扶着,纷纷散开。
“哥哥,这妞……不,这小娘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头目被大汉和一个泼皮左右搀着,忍不住低声发问。
“她啊……”
都走出去一截了,大汉的声音兀自不敢太大,“华阴修罗你听说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