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室中人感情最为凉薄。
周沐川无法理解自己今日的情绪波动。
他平等蔑视众生,
天下人无论男女在他看来都一样,只需他稍稍示好即可,眼高于顶的九王爷是决计不会做小伏低的。
保护陈婳,其实是为了做戏给皇帝看,放在以前,李清瑶是如何误会他都无动于衷,可当今日她说了这番话以后,失去她的感觉强烈到让他失控。
他眸中再无虚浮温柔的水色,声音依旧悦耳但难掩冷意:
“你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身下女子仿佛听了什么世间最好笑的事,她在他怀中笑得花枝乱颤。
距离很近,周沐川能看见她卷翘的睫毛上还有小小的泪珠,在夕阳的照射下闪光夺目。
搅乱一池春水而不自知的人终于不笑了。
她一把推开垂眸凝望着自己的男子,柔柔媚声道:
“笑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句话送给王爷,也送给我。”
周沐川突然觉着方才给云谏的惩治太轻了,他想知道她这样子被他看去了多少!
男子的表情阴郁到可以滴水,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她又像是被断翅的雀儿又跌回了他的怀中。
“你敢。”
清瑶坐在某人松垮的衣袍上。
玉杵的形态让她惴惴不安,她一边推搡着,一边道:
“有何不敢,像云谏这般的男子,年轻又俊美,那些功夫也都是仔细学过的,不比心里还想着旁人的王爷香?”
她红唇开合的样子在他眼底绽开,这一刻,什么天下权谋全都忘了。
“你试试?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本王相比。”
她竟然拿小倌和自己比?高高在上的男人已经忘了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呵斥她,相反,还有种不服和恼怒,以及想要证明自己更强的冲动。
宫装被他驾轻就熟地剥落。
入夜的寒气直侵皮肤,清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似雪的肌肤比月光更皎洁,莹莹照人眼。
她瞪着着登徒子一般的九王爷,扯起自己的衣物就要重新穿上。
“本公主才不要和你试。”
男子火热的怀抱拥住她,喉结上下滚动,
他身上温和淡雅的茗香不知何时开始也带上了蛊惑:
“若本王偏要和你试呢。”
“周沐川,放开我。”
纤细的脚腕被他握在手中,扣在腰后。
清瑶仰躺在马车的坐榻上,发丝凌乱,侧过头躲避着汹涌的吻,活像是个无助的残破娃娃。
没有接触的地方是冰冷的,有他之处又是难耐的,可谓冰火两重天。
“敢直呼本王的名讳,胆子不小。”
话虽狠,语调却是柔和的。
动作有十足的恶意,
她惊叫出声。
破碎被吻堵住。
“唔唔唔唔……”
马车摇晃不断。撕扯、捶打、啃咬、抓挠。
清瑶像个永远无法被驯服的野猫,会不断挣扎。
可她越是挣扎,他就越兴奋。
墨发颤抖垂落。
男子的颈项还有侧脸被抓挠得红痕遍布,她涂着俏丽丹蔻的指甲深深地抓进了他结实的后背。
“嗯……”
绣着蟒纹的袍子上白色和红色纠缠不清。
“周沐川!唔唔唔唔……”
清瑶想,周沐川可能是属狗的。
居然能容忍她动手扇他。
她扇得手都痛了。
可每扇一次,对方只会赤红着一双眼再来一回。
“……”
清瑶简直要迷失在着他给的抵死纠缠中,完完全全忘却时间。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他们早就到了王府。
下人都不敢催促。
这激烈的战况简直让人乍舌。
清瑶是羞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着被他抱出来的。
整个马车车厢中全是暧昧的气味,不明的白灼散落在各处。
*
当日夜里,清瑶就发了高烧。
“王爷,请恕老臣多嘴,女子有了身孕在房事上还是要多节制些的。好在王妃吉人自有天相,胎相目前看来算是安稳。”
“有了身孕?”
太医院中的老御医深夜被九王爷火急火燎揪出来,他还以为出了多么大的事。
外界传言王爷对这个替身王妃很是上心,看样子是真的。
只见这位权势滔天,可以和皇上分庭抗礼的年轻男子坐在王妃的榻侧,紧张的样子活像是弄坏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王爷不知道吗?”
周沐川的有一瞬的怔忪,他僵硬地望向沉睡的美艳女子,心下五味杂陈。
后悔自己方才这么失控地待她,又气恼她有了身孕也不愿意和他说。
他鲜少如此挫败过,不知道该拿她如何示好,身上她给的伤还火辣辣的、甚至还在渗血,他却丝毫狠不下心惩治她。
“王爷?”
半晌,男子恢复了平淡如水的神色。
“速去抓药。有什么需要的,跟贺齐说。务必调理好王妃的身子。
待王妃顺利生产,本王会重重赏你。”
“王爷放心。”老御医知道九王爷一向出手阔绰,喜不自胜地连连称是。
*
“王爷,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见我?”
女子柔和低微的声音在深夜安静的厢房中,像是鸿雁缓缓落下的羽毛,温柔迷人。
男子却无意寒暄:
“他已就寝?”
“皇上这些日子作息颠倒,今日服了安定散,才歇下。”
说话的人正是当朝皇后陈婳,她望向周沐川,眼中还有难以察觉的喜悦和爱慕。
虽然他是自己的主人,自己只是一个卖命的低贱细作,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对他芳心暗许,其实,顶替这位死去的侯府嫡女陈婳,她这些年几乎没有过过什么苦日子,他无疑是自己的恩人。
周沐川是个极有野心的男人,世人都夸他是温良恭俭让的君子,只有她知晓,他蛰伏朝堂这么多年,该干的不该干的一件没落下过。玩弄权势,培养重骑……早已稀松平常,她也习惯了为他打听情报,养精蓄锐。
他身边一直没有女人,自己也不是没有示好过,可他却不为所动。
“陈婳,做好你该做的事。”
这是他对她说得最多的话。
她以为他就是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男人,直到那日,他对一个她的“赝品”露出了多余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