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天光刚刚微亮。
阿斯罕就敲响了车窗,他很礼貌的背过身:“草原的太阳快要升起了。”
带着困意,打开手机屏幕,凌晨五点10分,草原上日出的时间很早。
条件有限,只能用矿泉水简单的洗漱一番。
空旷的草原,阿斯罕在后备箱背对着林宜,他脱下外套,换上一件黑色的短袖上衣,隔着行李箱,林宜依旧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和昨晚就真真切切感受到的胸肌,这件有些紧的黑色短袖穿在他身上,下摆扎进牛仔裤里,长腿劲腰,草原上常年骑马的好身材几乎一览无余。
昨晚...想到这,林宜恨不得变成土拨鼠找个地洞直接钻进去。
她怎么对他没有一点抵抗力。
磨磨蹭蹭下车,林宜把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随意拢起来,戴上鸭舌帽掩盖心虚。
“早。”打招呼的声音跟蚊子声差不多,她还不知道怎么面色如常的跟阿斯罕说话,沉默对视,又迅速低下视线,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装作昨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维修的拖车出现的很早,两个维修师傅从车上拿出维修工具,更换轮毂。
“更换要好几个小时,林小姐可以下车看看风景。”司机跟林宜打招呼。
林宜胡乱点头,快步走到公路另一侧,呼吸新鲜空气。
昨晚在车里别扭的睡了一夜,浑身上下僵硬的早已不是自己的骨头,动起来都咔咔作响,像发条机器人一样。
阿斯罕把面包分成两半递给林宜,她双手捧着面包,慢吞吞的吃东西,像蜗牛。
太阳还没升起,草原上的云被风吹的四散,雾气稀薄,笼罩在草地,清晨还有露水,让地面湿漉漉的,走起来会唰唰作响。
阿斯罕指着远处的草场问她:“想骑马吗?”
夜晚寂静的草原,白天多出了几户牧民支起的流动摊子,白色帐篷像是草原上的蘑菇屋,零散的摆着长条桌椅,他们朝着过路的行人吆喝,售卖当地的特产换一些零花钱。
几匹马被拴在栅栏里吃草。
林宜点点头又摇头,她很喜欢动物,却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马:“我只敢摸摸它。”
“等我。”
他跑得很快,阿斯罕在牵着许多马匹的商贩身边停下,跟他简单的交流几句,就牵着一匹黄色的小马走来。
这匹马看起来很温顺,额前有白色的马鬃。
阿斯罕按住马鞍,几乎不费力气的纵身一跃,长腿就跨坐在马背上,结实的大腿夹紧马腹,他拉住缰绳遥指林宜的方向:“好孩子,带我去找她。”
小马摇头晃脑的几步就跑到林宜身前,它的鼻子用力喷气,像是在跟林宜撒娇一样:“这是草场上最温顺的一匹,你可以大胆的摸摸它。”
林宜只敢用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马的身体,它高大,结实,马毛却意外的顺滑。像一匹锦缎,这样的庞然大物,阿斯罕骑着它,就如同温顺的家养的小动物。
阿斯罕在马背上坐着,就像草原上的少年将军,他笑眼盈盈看向林宜,意气风发的对林宜说道:“我带你骑马,把手给我。”
她是在城市长大的人,一生中只在动物园里接触过马匹,对她来说,书上了解的完全陌生的动物性情,她有些天然的抗拒:“阿斯罕,我从来没有骑过马。”
他俯身,眨眨眼,勾起一抹俏皮的笑容,笑容灿烂牙齿洁白到让林宜晃神:“那你愿意相信我吗?”没有人能抗拒得了这样的阿斯罕。
林宜忍不住在心底无声呐喊:在草原上爱上阿斯罕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天生属于这自由的天地,是马背上的英勇骑士,像松柏一样挺拔的俊俏少年,他的眼神清澈如同雪山上的湖泊,小麦肤色的脸庞轮廓分明,就如同天神下凡。
他的真诚和足以蛊惑人心的美色,让林宜不得不冲昏头脑的去相信,在阿斯罕面前是可以有全身心的依赖他的勇气。
小马快速绕着林宜打转,朝阳洒在他的背上,为他渡上一层金光,阿斯罕从马鞍上起身,他结实的臂膀如同老鹰展翅,那双大手紧紧握住林宜的腰,她被阿斯罕腾空抱起,坐在了马上。
“抱紧我。“阿斯罕双腿夹紧马背,朝马屁股上响亮的抽了一记鞭子:“驾。”
只听见马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迅速朝前方疾跑,风呼啸着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紧紧搂住阿斯罕的腰,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
似乎是感受到了林宜的心跳声,阿斯罕用力回握她的手。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山脉,她的胸膛紧贴着是阿斯罕结实温暖的后背。
马背上很颠,但阿斯罕给足了她安全感,让她逐渐放下紧绷的心情,全身心的去感受大自然自由、宁静、无拘无束的气息。
在一块矮草坡上,阿斯罕拉紧缰绳:“吁~”小马乖巧的停下脚步。
远方有山峦草坡微微地起伏,整个大地都被绿油油的草覆盖着,铺天盖地的绿意包裹着她和阿斯罕,夏日的草原,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刚刚被风吹散的云朵重新汇聚,被大自然揉成白白胖胖的形状。
她和阿斯罕紧紧靠在一起,面向日出的方向。
在蓝天的映衬下,一方暖黄色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阿斯罕,这里的日出每天都这么美吗?”用外套拢了拢裹紧身体,清晨的草原还是有点冷。林宜感慨着大自然的美丽,她心跳速度还是很快,分不清是高原的缺氧反应还是其他。
阿斯罕骄傲的介绍生长他的这片草原:“每天都是如此。”
翻身,阿斯罕灵巧地把她抱下马。
在马背上还没什么感觉,落地的一瞬间,她就感觉自己膝盖发软几乎站不穏,直直的倒在阿斯罕的怀里。
“阿斯罕,我头晕。”昨晚她可能有些吹了冷风,早起就觉得鼻音有些重,脑子晕晕乎乎,手脚微微发冷,不过这些的痛苦都被眼前的日出完全治愈。
听到林宜的鼻音,他微微皱眉:“把手给我。”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林宜的腕上,“脉搏有些低......几乎要感觉不到......”
“嗯,也许是昨晚吹了冷风,有些感冒了,我的身体一向不太好。”阿斯罕的手指尖微微发冷,有些用力地按在她的皮肤上,林宜脉搏也有气无力的跳动。
他的神色变得凝重,额头与林宜贴在一起:“头晕吗?”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的关心溢出眼底。
不问也许还好一些,问了这句之后,林宜瞬间天旋地转,身体发软,身体犹如被抽去灵魂,倾斜着身体昏倒在草地上。
眼皮逐渐沉重,即使用尽全部的力气也睁不开,白光随之一点点变的昏暗,余光里阿斯罕搂住她的身体......
他好像又救了她一次......林宜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