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黑衣人轻轻推推鼻梁上面的眼镜。
眼睛紧紧的盯着顾希凡,手指不停的掐算,良久点点头,微微低头掩盖住眼底的震惊之色。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顾希凡,“他是文曲星转世,雨,不要冲动。他……。”
雨打断他的话,不在意的摆摆手,眼底满是兴奋之情。
“风你就是太谨慎,即便他是文曲星转世又怎样?毕竟不是文曲星,没有了道行说到底还不是平凡人一个?就这样的凡人,我分分钟就可以随意捏死。”
念着这么多年的交情,风不忍心看着雨同电一般落得惨死的下场,不管雨能不能听的下去,他都劝说道:“不要伤害他,一定不要伤害他!我刚刚只是看他的面相粗略掐算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文曲星转世,都差点遭受反噬。如果伤害他,我们一定会受到天罚!他的命格贵不可言,不能碰,我有预感,即便是现在我们如果对他使用任何术法,必遭反噬!”
“你这话有点夸张吧?即便是文曲星转世现在不也是肉体凡胎?碰就碰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后果?你这样说,反倒引起我的兴趣,我偏要试试看!”
风拉住雨的手臂,神情认真的看着雨,微微摇头。
雨面无表情的看着风,声音冷冷的道:“组织里面传说的那个预言,我不信你没听说过?预言里有说到文曲星,我们盯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发现了文曲星的行踪,如果不把他带回去,你觉得鬼王会饶了咱们两个人吗?风,我不是为了功劳,只是不想我们两个中有任何一个变成试验品。”
风叹口气,松开了抓住雨的手臂。
“我同你一起!”
雨转头神情认真的看着风:“你刚刚掐算完,留在这里接应我。现在是白天,两个人一起跟踪他们,容易暴露。”
“那我在这里等你,万事小心,如果事不可为不要勉强。我们回去把情报带回去也是有功劳的。”
雨转身离开这里,跟着顾希凡的身影走进了百货大楼。
雨骨子里对风的话是深信不疑的,他的卦象从来没有出错过,组织里除了老罗,就数风的卦象厉害。
平日里风会藏拙,他说过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在组织里最不缺的就是能人异士,他们不需要过于优秀,也不能过于平庸。
每次出任务之前风都会推演一遍吉凶。
他们风雨雷电四个人虽然是同一个小组,平日里他跟风关系更近些。
雷和电关系也更好。
自从电死于那条龙之手,雷越发的暴躁和特立独行。
此次也是风主动请缨带他出来出任务,他说继续留在组织里反倒危险。
如今碰到了文曲星转世,即便他们不动手,组织里其他人也会动手。
事情都有两面性,极大的风险伴随着极大的回报。
只要可以顺利的把文曲星带回组织,鬼王必定会奖励他们二人圣水。
有了圣水,风的肉身还可以坚持二十年。
二十年以后呢?
雨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像他们这样早就该死掉的人,能多活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赐。
不!可是活着都是靠他们两个人一路打拼出来的,上天从来没有眷顾过他们。
他至今记得跟风刚认识时发生的事情。
那是六十多年前,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随着家里四丫头养的降生,父亲摇头叹息,让她把刚出生的妹妹扔河里溺死。
她是家里的老二,大姐早就被洛府用一袋米的酬劳卖给洛府快要病死的儿子做冲喜夫人用。
自从大姐嫁进洛家,就和家里断了联系。
她看着怀里的小四,轻车熟路的把妹妹抱到河边。
表情麻木的正准备把小婴儿扔进河里,妹妹在她怀里突然哇哇大哭。
她麻木的神情有了一丝龟裂,终是不忍心的把妹妹放在了河边。
想到上次自己不忍心溺死老三,把老三从河边抱回家后就被父亲拿着藤条把皮肤抽的皮开肉绽。
父亲指着她的鼻子骂道:“真是个赔钱货,怎么不去死?要不是看你已经长大,用不了多久可以换钱用,早就把你一起扔河里淹死了。每天在家里浪费家里的粮食,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藤条一下一下抽打她的肉身,她咬牙坚持一声不吭,因为她知道,这样忍下去,等到父亲打够了就会停手。
如果喊出声,哭闹求饶只会让他更兴奋的抽打她。
母亲不敢出声阻止,躲在破旧的房间里面瑟瑟发抖。
三妹妹大哭起来,哭声吵到了父亲,父亲一把扯住三妹妹的包被拎了出去。
不多时两手空空的回来,小婴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进屋伸手指着母亲,怒骂出声:“生,给我接着生,老四一定是男孩!”
没有人管被抽打在地奄奄一息的她,那次的伤口感染,她发着高烧用烧红的刀子生生的剜下腐肉。
那时她还以为自己会死掉。
在她独自去山上采药时,晕倒在山上。
迷迷茫茫睁开眼睛时,看见了风,他长的是那么的好看。
温润如玉的样子,看着特别温柔。
风经过她身边仿佛在看尘埃一般。
她拉住风的裤脚祈求:“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风用毫无波澜的眼睛看着她,语调平缓的问:“救了你,你能给我什么?”
“什么都可以,但凡我有,都可以全部给你,包括我的命!”
“呵呵,你这小丫头真是好算计,如今你这样子活不过两天。命本来就快没有了,我救活你,你的命自然就是我的,怎么能用我的东西作为报酬呢?再说你什么都没有,又能给我什……。”
风说到这里,他盯着女孩的面相手指快速掐算起来。
苦笑一声道:“看来不救不行了,以后的一甲子时间都会牵绊在一起呢。这命格也是特殊,女生男命,克父克母克手足……。”
她没听清楚男人后面说的话,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受伤的位置已经被细心的包扎好,烧也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