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卖啦?”
“嗯,卖她个人情。”
“我以为你不会打破自己的原则。”
“我都能带你一起组乐队呢,卖个版权算啥。”
齐耀祖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不解的问:“你骂我呢吧?”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嘁~今晚有个拍卖会,半正规的那种,想不想去?”
“能带上那俩新手股民吗?”
“都说了是半正规的,门槛自然不会高了。”
“那一半差在哪了?”
“安全系数不高,拍卖完当场提货,要是不带保镖的话很容易出门就被抢。”
“你有保镖吗?”
“当然。”
“那就去呗,我今天入账10万,不花白不花。”
“感觉你说的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那你慢慢研究,我把剩下的和声部分录完咱们再走。”
一张专辑12首歌,但是她上次来香江已经录过二十多首了,现在需要录的也就是根据专辑主题新加的几首歌。
至于拍摄MV就更简单了,在香江,四天就能拍完一部电影,更何况是她那时长不到五分钟MV。
林威一听今晚要去拍卖会高兴的直呲牙花子,他虽生在一个极度压抑且没有自由可言的社会环境里,却依旧养成了个贪图享乐的纨绔性子。
来香江的这些日子,他跟惴惴不安的肖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实在太享受了,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无限的渴望。
今晚的拍卖会和上次参加的慈善拍卖会不同,上次是社交为主,拍卖为辅,这次更多是偏向拍卖。
冷餐区也提供面包、奶酪、起司和香槟,简陋到让人想起除了广告什么都没有的春秋航空。
“小哥,是不是失望了?”
“嗯,这不是我想象中拍卖会该有的样子。”
“相中什么跟我说,买给你。”
“哼~又贿赂我。”
“不要拉倒。”
拍卖会很快开始,一件接一件的商品被轮番展示,不愧是专门为了拍卖而存在的地方,拍卖师走货非常迅速,根本不给你搞什么花活。
黄金制作的大型工艺品、珠宝首饰、名人字画、古董瓷器、珍贵玉石,东西挺多,就是没什么新意。
她给自己收了两颗蓝宝石的裸石,给林威买了块收藏级别的手表,倒是齐耀祖,逮着几幅张大千的画全收了。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位是四川人,早年移民旧金山,最近想回四川老家回不去,再过几年就该心脏病发长眠于南湾了。
都说画家活着的时候画不值钱,齐耀祖可能是真喜欢,不过他这也算是误打误撞,大概四年后,这些画的价值就会成倍往上翻。
可转念一想,齐耀祖平时对画没什么兴趣呀,这瞎猫运气也太好了,她装作好奇的样子想套套话。
“你···买这么多?”
“嗯。”
“这个画家很很有名吗?”
“凑合吧。”
“我也买两幅?”
齐耀祖眉尾一挑,不耐烦道:“别买了不值钱,我是为了还个人情债而已。”
“我倒是觉得这画会值钱的,就像现在我家那边翡翠不值钱一样,该值钱的以后肯定值钱。”
“你的意思是说,这画有收藏价值?”
“我是说画挺好看的,等我的房子装修好了,给我拿两张挂客厅吧。”
“嘿~哪轮得着这个呀,回头我给你找几张我曾爷爷的镇宅。”
“你确定不是招魂?”
“慎言!我太爷爷可是皇帝。”
“呵呵~大清早亡了,不过我给你这个面子!谁让咱俩关系够铁呢。”
林珍娜嘴上说着气死人诈尸也不偿命的话,实际上心里都快乐开花了,开玩笑,那可是皇帝,哪怕是溥仪的墨宝那也是值钱的呀,看来深水埗的豪宅得尽快过户了。
因为两人多数情况下交流用的都是德语,所以肖弋听不懂,这也是两人故意的,生怕平时斗嘴习惯了,一不小心秃噜嘴让他听去什么秘密。
工作人员把宝石和证书奉上,齐耀祖立刻招呼保镖拎着保险箱,只见那保镖用一副银手镯把自己跟保险箱拷在一起了,这操作像极了电影里的经典桥段。
接下来是不是要出现一群大圈仔,或者省港旗兵,然后双方火拼······
啪~
“啊!你打我干嘛?”
“你笑的像个神经病,把旁边小孩都吓哭了,人家孩子妈瞪你呢。”
“你扯什么犊子,这是拍卖会,哪有带孩子来的?”
她顺着刚刚齐耀祖指着的方向看去,试图找到他扯谎的证据,好反驳他。
突然,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隔着重重人群闯进自己的视线。
很陌生,很陌生,可是那人就是抓住了自己的目光。
那人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她没看清,就要往那边走,但那人立刻后退随即消失在视线里。
正当她想深究的时候,齐耀祖雇的保镖过来回话说可以离开了,她被领着往外走。
临到出门时,大厦的旋转门突然故障不能动了,齐耀祖怀疑是有人故意的,为的是抢劫这些人里其中某样或者全部的拍卖品。
他心道下次还是不要贪便宜来这种不正规的拍卖会了,多花点钱去那种买了直接送上门的老字号吧。
等下要是真出事了,宁肯破财,也得护好了这个小丫头,否则家里那位一定会闹脾气跟自己分居。
就在大家的神经都紧绷着的此刻,林珍娜感觉到自己的左手竟然被人握住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声音传入耳中:“对不起。”
声音之轻,非她离得近而不可闻。
顿时,她浑身犹如被浇了一桶冰水,整个人僵住完全动不了。
直到被齐耀祖搂着肩膀往外走,才发现左手手心里的潮湿,可右手并未出汗,所以这汗真的是那个人的。
上了车,她趁着夜色摇下了车窗,试图在一片灯火辉煌中再次找到那张隐入黑暗的脸。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她除了那句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的‘对不起’什么都没发现。
等回到酒店,她把自己埋进放满水的浴缸里,不断回想刚才发生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那他,为什么在香江?
自己先前因为海外关系被组织上调查,是不是也是因为他?
黎明降临的那一刻,她望着窗外的朝阳,从唇缝中挤出一句叹息:“公仪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