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陈五四越来越兴奋。虽然他已经经历过一些小规模的战斗,但这一次相当于以少敌多,仍然让他感到莫名的紧张,他的大脑在快速运转,一遍又一遍地检索还有哪些没有准备到位。
“大人,山那边爆竹声响了,土匪要来了!”徐大急匆匆地进来禀报。
决战时刻即将来临,陈五四反倒是迅速平静下来,吩咐道:“来得好,传令下去,按枪—步—弓兵种顺序列阵,准备迎敌!另外派人马上通知鲁不台大人!”
隐水集镇外,面朝九宫山方向的空地上,梨花军按照“枪兵在前,步兵在中,弓兵在后”的既定顺序整齐列阵成十排,每排二十人,陈五四和徐大站在弓兵中,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等候天王寨土匪的到来。
不多时,梨花军阵前的林子里,突然响起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掀起了浓厚的烟尘,许多飞鸟被惊扰腾空而起。
“警戒!”陈五四大声下令,前排枪兵应声举起长枪作战斗状态,后排的弓箭手也拉弓搭箭准备战斗。
一队约摸两三百人的骑兵队伍以极快的速度从林子里冲了出来,看到他们的装束,陈五四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那群骑兵土匪,除了马和手上的武器之外,并没有穿任何甲胄,看来这天王寨的土匪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
“杀啊!”伴随着喊杀声,那群土匪举刀朝这边冲过来。
“弓箭手,连射!”陈五四见对面已经冲入弓箭射程范围,立即下令开始射击。
他的话音未落,身边的弓箭手们手上的箭便从弓上弹射出去,紧接着并不停歇地连续射击起来。
漫天的箭雨朝土匪骑兵头顶上铺天盖地地撒去,立马倒下去十几个。但是这帮骑兵的冲势却丝毫未减,很快便冲入陈五四的阵中,与梨花军激烈地战斗。
陈五四也没有闲着,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小飞刀,想瞄准带头的暗杀掉,以便像上次一样击溃他们。谁知这次试了几个,对面一点崩溃的迹象都没有,他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硬碰硬。
陈五四擅长“斩首”行动致胜,但现在对方似乎看穿了这一点,压根就没有派统帅前来,就是用人数优势来压倒这边,光明正大地使出阳谋。陈五四虽然很快就看出来了,但是面对这种实力上的差距,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在费俊的训练效果非常明显,就算对方冲势很猛,但是梨花军的战士丝毫没有慌张,而且装备齐全,也能跟对手打个平局,经常是一命换两三个人,对面的人手也在不断地消耗着,就这样梨花军与对手硬生生扛了一个时辰。
就在土匪骑兵还剩四五十人时,陈五四看到自己这边有生力量还有一百多,已经形成了人数优势,刚想一鼓作气下令全歼敌人,却不料树林里传来号角声,不知什么时候,林子里又冲出两三百人,这回没有骑马,而是手拿剑戟的步兵,朝陈五四这边冲了过来。
“不好,这帮土匪要用人命换人命了!”陈五四脑子里在飞速运转,再这样消耗下去,自己剩下这一百多号人哪里会是土匪的对手,对方这是摆明了想打车轮战,而面对车轮战,自己一点优势都没有。
“徐大哥,去找鲁不台大人报信的人回来了没?”陈五四想到自己最大的仰仗,然而现实给了自己无情的打击。
徐大一面射箭,一面回头告诉陈五四:“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有回来。”
他话音刚落,后面便有人通报:“统领大人,阿飞回来了!”
很快这名传信兵便被带到陈五四面前,陈五四焦急地问道:“鲁不台大人怎么说?他们的大部队到哪里了?”
“统…统领大人,鲁…鲁不台大人让我给您带个话,他…他还得一日之后才能到,让您自求多福!”传信兵生怕陈五四听了这话暴怒,所以讲话也磕磕巴巴。
陈五四听了传信兵带来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脸色气得铁青,张口就骂道:“鲁不台,我去你奶奶个腿,原来在这里给我下绊子!枉老子对你一片忠心,没想到你就是这样对老子的!”
徐大在一旁也听到了,连忙劝告道:“统领,四弟,我们还是撤吧!这样下去梨花军会全军覆没的!”
陈五四心知今天这一仗自己已经必输无疑了,而且鲁不台是存心想看到自己被消灭,在这双重打击下,毫无胜算可言,但难能可贵的是,即便得知援兵无望的情况下,梨花军士兵的士气却没有受到打击,仍然在与对面的土匪奋战。
正当陈五四下定决心准备撤回集镇作休整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他回头一看,镇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手持武器站在镇口,对他们怒目而视,而打头的正是包图。
包图一改谄媚的态度,冷冷地朝陈五四喊话:“小将军,虽然你是朝廷派来的,但是现在你激怒了天王寨,我们也不敢收留你了,只要有我们在,你和你的人休想踏入隐水镇半步!”
陈五四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来这帮镇民也反了水!这下整个梨花军陷入了孤立无援腹背受敌的绝境了!
听到包图的喊话,陈五四气笑了,“包图啊包图,枉我们梨花军严守纪律,不白拿你们镇民的一针一线,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今天的账你给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找你们报仇的!”
包图冷笑道:“呵,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你先想想怎么对付天王寨的人吧,今天他们是会死战到底不眠不休的。”
他的话音刚落,树林里又响起了一阵号角声,天王寨的第三波攻势开始了,这次出来的竟然是近百个枪兵,随着对方一声令下,梨花军仅剩的五六十人被三四百人团团围住。
陈五四摸出一大把小飞刀,朝前一扔,前面的包围网硬生生被他撕出一个口子,他趁机向剩下的梨花军战士下令:“大家快撤,杀出一条血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