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十五年,凤渊国境内。
周丞相府中。
“你这个贱人,以为自己生得这副狐狸精模样,就可以勾引太女殿下嘛!真是不自量力!”周府嫡子周风临嗤笑,一身淡青色锦袍,挽一支银簪。清丽淡雅,与地上衣裙不整,发丝凌乱的周末自是不同。
“啪!”一个巴掌直接打到周末的脸上。“呵呵,果然,闷葫芦一个,打也打不出一个屁来,哼!”
周丞相身边的副管事早就对周丞相府里这不受宠却实在秀丽的庶子打上了主意。可惜,就算是在女子为尊的世道,一个奴仆也不能跨到主子身上去。
如今,这庶子出了勾引太女这档子破事,必是名声不保,轻则终生不得出门,重则打发到农庄到一个院子里杀了,对外说是病死了也就罢了。而周末的下场,自然往重了来。
这管事来处理这件事,也就是想在路上占占周末的便宜。
“大胆!你一个下等人也配对这府里的公子动手!”周风临紧紧握住手,眉头微皱。
“来人!把管事带下去!去禀报母亲大人,这辱没门风的庶子我亲自处理!”
随即,紧闭的柴房门外进来了一位小厮。
“管事,请吧。”小厮拱手让位,示意管事出去。
管事一甩手,微昂着头,轻哼一声出了柴房的门。
小厮在管事走后快速关上柴房门。凑到周风临耳边轻声说到:“公子,太女殿下的马车已经在西北门外了,冒充是周府的马车,我们快些走吧。”
“好。”周风临蹲下身子,抓住周末的手腕,站起身,将周末扯起来。
“你这不知耻的庶子,还想跟我比!早点去你该去的地方吧!”周风临边扯着周末往外走边说,一旁的小厮很有眼力见的打开门。
在柴房外的一队侍卫见状也不怀疑,毕竟当今男子对勾引自己妻主的男子向来厌恶,就算不在人前显露,人后势必折磨。
这周府上下谁不知道大公子与当朝太女两情相悦呀,自然也就放行了。毕竟这群侍卫的职责只是护卫罢了,想她们堂堂女子去处理男子们的污糟事情那是不太可能的。
周风临带着周末很容易的到了西北门,这条路偏僻,一路都不见什么人。
终于见到了门口的马车,周风临先让周末上去,自己在上马车前还向四周看了看。马夫是一早就在马车上等着的。
小厮同马夫坐在马车外的前室,只见马夫穿一身黑,低着头,看不清脸。
“麻烦快些,我们家公子赶时间。”小厮说着,拿了一个荷包放在车夫旁边。
马夫没有说话,只是把荷包拿起来塞到衣服里。
随着马蹄的踢踏声,马车朝着城外驶去。
马车内。
“钰钰,你还好吗?疼不疼呀?”周风临轻轻抬手抚摸周末被打的脸,又拿出帕子将周末嘴角的血渍擦试了一下。
“哥哥,我们真的可以逃出去嘛?”周末的眼睛里浑浊一片,抬眼看着周风临,一眨眼,眼泪就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会的,一定可以的。至少哥哥要把你送出去。”周风临没忍住抱住眼前的弟弟,想到这一次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不禁眼角闪落泪光。
“哥哥,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你知道的,那皇城吃人呐!哥哥,你跟我一起走吧,我求求你了!哥哥!”周末用苍白纤细的手掌紧握住周风临的衣袖。
“钰钰,我跟你说,你一定要记住了!你以后就是廿都人,住在乡下,从未去过上京,我与你也毫无关系了。你明不明白!”
周风临松开怀抱,继而抓住周末的双臂,低声却又不容置疑的强调。
“哥哥……”周末闭上眼,再无言。他知道,这已经是哥哥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好的一条路了。
在廿都,周风临以外祖家的名义购置了些房产与店铺,周末到了那边自会有一个新的身份,逃离上京的浑水。
周风临也知道这条路冒险,却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前段时间,蒋将军家嫡公子身死,家中与蒋家有仇,又与蒋公子有交际的人里偏就有一个周家周末。即使他不过是一个世家公子们玩乐的陪衬,但谁让他地位最低。
其生父不过一个下等奴仆,生的有几分颜色才得了丞相宠幸。可惜福薄,生下周末后便被送到乡下休养身体,不久就重病身亡。
府里就两位公子,周风临自小可怜这个弟弟,私下里多有关照。兄弟感情亲厚,这才请太女殿下帮周末假死。
若此次不成功,那那群早盯上周末当替罪羊的人就要扑上来了。
马车驶出城外,向北边的一座山里驶去。
“等等!不对,车夫,你是不是走错了。我们要去西边的庄子上!”小厮察觉到不对,大声呼喊。
“就是这条路。”车夫说罢开得更快了,马蹄飞快,扬起尘土。
“这是怎么回事?”周风临坐在车里,听到小厮的声音探头出来。被突然加速度的马车吓到,险些掉下车去。
“哥哥!不好!”周末挑开车窗,观察四周的环境。
此时,他们早进入密林。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人迹稀少。
“哥哥,快进来!”周末将周风临拉进马车。
就在这时,马夫跳下马车,滚进树丛里。马车失去了控制。
周末与周风临紧紧抓住彼此的手,靠在一起。
“咻咻咻!”无数的弓箭冲着正在行驶的马车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