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江小姐被侯主赶出去了。”
万灵是在永安侯提着刀追着江呈砍的时候急匆匆跑回来报信儿的,他也慌得不行,明明正君看着是想少爷跟江小姐重归于好的,怎么侯主一回来问了两句话就要砍人呐?
在房间里等得焦急的三人一听万灵的话谁也坐不住了,“为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侯主只问了江小姐的身份,又问她是不是前段时间名动京城的江道长,江小姐说是之后侯主就去练武场提刀出来追着江小姐砍。
奴婢跑回来的时候江小姐已经被逼的大门口了,也不知道受没受伤?”
孟柔倒不担心江呈会受伤,她都有那么大的本事了还会被姑姑的刀伤到?
他只是不明白姑姑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明明之前姑姑是对江呈的死有些遗憾的。
孟芸和孟苑却没有他这么冷静,两人急着想出去看看情况,走了几步又堪堪停住。
他们现在是侯府的表少爷,他们不能仅凭自己的意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他们现在到大门口去定然会让侯府丢人,他们不能去。
两人正往回走,老嬷嬷又疾走而来。
“表少爷,少爷,你们快收拾收拾,侯主和主君让你们到前面见客。”
“见谁?”孟芸问。
“还能是谁,当然是江小姐啊。
快快快,都别愣着了,万灵去打水来为少爷们梳洗。”
老嬷嬷比谁都着急,尤其是看到三人神色都不算好,尤其是三表少爷头发都还乱着就更是着急了。
他巴不得把三位少爷打扮得漂亮精神让江小姐看到才知道他们侯府没有苛待三位少爷,但又有那么一点点想让江小姐看到三位少爷疲惫的模样,也让她知道三位少爷因为她日思夜想受的罪。
但这也只是想想,当然是得扮出精神来才行。
孟柔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扮的,早上他就洗了脸,现在也不用。
老嬷嬷见他说不听拿他没办法,按着大少爷和三少爷上了些脂粉。
“大少爷和三少爷脸色都不太精神,哪能这样去见江小姐。”
两人看着铜镜中苍白的脸色,连唇色都没有的自己也知道自己如今是有多狼狈,于是任由万灵和老嬷嬷装扮。
外头人都等着了,也不可能细细慢慢的装扮,其实也就是洗了脸上了些脂粉,又重新梳了头发。
不管怎么说,看着是比之前要有神一些。
宝儿也被下人抱过来,一起到前厅去。
江呈再进永安侯府后有下人重新上了茶,她还坐在之前的位置上,媒人被卫管家请到偏厅去喝茶吃点心,这里已经用不上他了。
其实媒人巴不得离得远远的呢,永安侯说提刀就提刀可把他吓得不轻,现在腿都还软呢,这趟银子可不好挣。
江呈时不时的就往门口看一眼,过了这么些年,此时竟然也有几分紧张,比之前见三儿的时候还紧张。
她心里清楚,三儿是惦记着她的,也算是仗着这份惦记有恃无恐了吧。
但老大和小二并不是,或许他们并不想见自己。
永安侯进了府门又换了脸色,虽然没有笑脸相迎但也没有再对江呈喊打喊杀。
“京中都传你被雷劈了?”
江呈点头,“确有其事。”
虽然永安侯神色严肃,但江呈总觉得能从她语气里听出丝幸灾乐祸来。
想到当时在山上搜查了十天的那些人,再联想永安侯问她的这个话,江呈便将搜山领头之人的模样描述了一番。
“您可知道这是何人?”
江呈是半点儿没跟永安侯客气,也没有把之前被赶出大门口指着鼻子骂的事放在心上。
她是看出来了几分永安侯的用意,便也就顺势那么做了。
永安侯看着她道:“是司天监的雷凌子道长,当日夜里天现异象的时候雷凌子道长就和钦天监的汪监正各带了一队人马出城,第二日回又带了一大批人上山去搜查。
是你之前做了什么?还惊动了陛下?”
永安侯是在别处听了些话,但在别处听的哪有听江呈自己说来的正道?
惊动了上面那位,江呈还真没有空想这些事,不过细想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之前与五皇女有过交集,可能是那日引了雷才惊动了上面那位。”
只是后来她就没得空闲直至今日,不过那位还算沉得住气。
但想来她也在那位的监视之中,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行动。
她以为永安侯会继续这个事,结果她话一转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
“这一个多月你去哪儿了?”
“养伤。”江呈答,至于诛杀妖藤的事她觉得没有必要细说。
她也确实是在养伤,到现在都还没有痊愈。
永安侯原本想刺她两句的,但这样一来她就不好再刺了。
一想到她确实是被雷劈了,一个多月都不出现应该是伤得不轻。
为此沈氏就多看了江呈好几眼,从上到下看。
“如今可是大好了?”
现在他也大概看出妻主的用意了,对这个板上钉钉的侄媳妇该有的关心不能少。
只是看她现在这样,根本就看不出来像是有伤在身的样子。
结果江呈毫不避讳,“好得七七八八了,不碍事。”
永安侯瘪瘪嘴挑眉,心想:受点教训才好。
看她这样离死还差得远,她没如何倒是苦了侄儿们为她受的罪。
永安侯也看到了她时不时往门口看的眼神,只在心里哼了声,装作没看到。
哼!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同样发觉了的沈氏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她知道着急就好,孩子们受这些苦也不算白费。
江呈再次望向门口的视线没有收回,不过几刹之后她想见的人便出现在了门口。
孟芸走在最前头,模样与她记忆里基本没什么变化,犹记得她离家那日清早他在家门口送她。
眉宇间萦着愁绪,叮嘱她出门在外多保重。
此时他也在看江呈,江呈觉得仿佛在他眼里看出来点儿欢喜,他或许是希望她来的吧?
后面跟着进来的抱着孩子的孟柔,孟柔直看向她,眼神中并无半分喜悦。
她就知道,这小子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这副不待见她的神态。
好在儿子不随她,看着她满是好奇,小手抓着他爹的衣襟现出几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