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甚清明的眼陡然睁大,看着帐顶上的花纹,原来天已经亮了。
耳边又传来沙哑的声音,“才刚亮,早着呢。”
‘咕……’
是他肚子里响的声音,让他尴尬得脚趾头蜷起。
“饿了?那就起吧。”
对此曹晋琛万分懊恼,明明是气氛和时间都很好很充分的一个早晨。
夫郎肚子饿了,她好像也饿了。
罢了,先起来填饱肚子再说。
她的夫郎,今儿格外美丽动人,红润通透的粉脸勾引得她意动想亲。
这么想她也真的就亲了,紧张得陆怡默默捏紧了手。
虽说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连孩子都有了两个,但她说了要起还不放开他突然又来亲他,陆怡还是怕她说起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好在,她只是亲了亲便放开他真的起身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堆,她昨晚竟然也在娘家过夜,往前数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近两年她陪着回来的时候都少,更别说是过夜。
其实他也甚少在娘家过夜,因为每次回来后回去伯府公公都有话说。
希望这次回去公公能说少两句,毕竟昨日是他说让他们留久些的。
这么胡思乱想着,衣裳到了跟前他便习惯性伸手,都穿好了他才惊觉竟然不是筱梅在服侍。
“妻主?”
惊慌之下险些咬着舌头,他哪儿能让妻主服侍他?
又后退了一步,脚后跟却磕到了床脚,好疼。
那一声沉闷的响很清晰,曹晋琛也听到了,从夫郎惊慌后退开始她就不由皱起了眉,自己就这么吓人,能把夫郎吓成这样?
她就只是想伺候伺候她的亲亲夫郎,但夫郎明显不太愿意。
不愿意也不行,人都已经是她的人了。
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放回床上,“让我看看磕破皮没有。”
她居高临下觑他一眼,他倒是委屈起来了。
又是言语拒绝,还敢缩脚。
“不用麻烦妻主,让筱梅来就好。”
他们成亲这些年,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她这般体贴甜蜜过,后来再没有过了,也不管陆怡会不习惯。
最终还是曹晋琛给他看的,“有点红了,一会儿抹点药膏。”
看着她,陆怡心里乱得很,总觉得她今天不对劲。
曹晋琛连连受挫,心里也不好受。
夫郎跟她不亲近,不在乎她。
看人家表弟,眼睛都恨不得黏到江呈身上去了。
她也想要。
在家里总把她往侍妾那里推,回娘家来她还不如筱梅。
贤惠是真贤惠,贤惠到连妻主也不要了,更别说吃醋嫉妒。
听外头传谁家夫郎表面贤惠,背地里把妻主看得紧紧的。
到她这儿,就算几天不见人也不说问问到哪儿去了。
她还大度到侍妾的孩子让侍妾养,也不怕把孩子教歪了,最后还不是都要他盯着。
夫妻俩各想的吃了顿无言的早饭,曹晋琛还想问问江呈那个酒还有没有了,才得知江呈夫妻四人昨天就回去了。
而府上一半的人都还在睡,没法,她只能告辞带着夫郎孩子回家去,想着等找个机会去江家拜访一下。
“这是昨日芸儿他们回门给你们带的东西,你们就带回去吧。
还有这个,江呈说是给亲家夫人和老爷送的,你们也一块带回去。
替我跟亲家问好,有空了咱们再聚。”
便是侯府比伯父门高,他们家的儿子嫁到别人家去了,他们说话行事也要注意着,就怕儿子在人家家里受苦。
作为礼尚往来这些东西不算什么,但曹晋琛看着那个坛子就挪不开眼了。
“好,岳父也替我们多谢表弟表弟妹。”
回家后曹晋琛就乐颠颠的把坛子给她爹娘送去,难免又得老太君几句训斥,陆怡都恭敬听着应着。
是以曹伯主叮嘱四女儿得空往江家去走走为结束,有伯主插话后老太君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要说,他打从心里还是不觉得那江呈有什么,也就是外头那些没什么见识的人才把她捧得高,说上了天还不就是个术士医者。
说了九皇女和十一皇子都拜了她为师,但又如何,不就是小孩子贪新鲜好玩儿,等过了这个劲还能是真的?
历朝历代的皇帝哪一位不是想要长生的,但又哪位是真的能长生?
女儿把这个什么酒吹得厉害,不就是醉人了些,喝了还能成仙不成?
曹伯府如何江呈并不清楚,早上她起来的时候大姐和姐夫都已经走了,孟柔起不来床她便带着两个夫郎去父亲房里用早饭。
江侯氏一瞧没有看到孟柔,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
“老二呢?”
都没有说让他们晨昏定省,现在就只是因为他伤了腿到他房里来吃个早饭他都不来了,才进门几天就敢拿乔?
都不说他多说,只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孟芸赶紧过去伺候他洗漱一边解释,“小二昨日醉了酒还没有醒,妻主说要下午才能醒。”
“还喝酒了?昨儿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江侯氏显然是不信,他是老了但也没有老到连昨天的事都记不清楚。
这个时候孟苑多希望妻主能帮忙说说话,然后江呈就主动解释了。
“那个酒跟一般的酒有些不同。”
说着她又拿出来一小瓶孝敬亲爹,“爹每日睡前喝小半杯,能养养精气神。”
有女儿孝顺江侯氏自然忘了女婿,转头对着女儿一张脸都笑出褶子来,“还是呈儿孝顺,爹都听呈儿的。”
江侯氏伤了不能出门去走,但一天也没有闲过,从昨天开始就有人上门来看望他。
这不,吃了早饭让人扶他到院子里透气就又有人来了。
先来的是永安侯府的樊氏和两个未出阁的少爷,没坐一会儿金宥宥和家里两个哥哥也到了。
江侯氏记得金宥宥,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樊氏他们,他显然跟金宥宥说话都随意些。
孟芸和孟苑只得留下陪客,江呈作为一家之主又是女人,倒是闲了下来。
招来田管家,“那丫头如何了?”
田管家满肚子疑惑昨日家主带回来的小孩儿是谁,那孩子野得很,把两个给她洗澡的小厮都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