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病秧子没起来就不说了,老二和老三也跟着不起?
就是仗着你小妹惯着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把我这个做公公的放在眼里了。”
江侯氏早起不是没有让人去叫人,但连院子都进不去。
他也不知道最晚三人都是睡在江呈房里,所以他才说老二老三该起来了。
不等江元想到能说什么安慰父亲情绪的话,就又听到他继续抱怨。
“老二不就是生了个赔钱货儿子,还跟我拿上乔了,他也不看看他争气不争气?
老三也是,从前在老家的时候就仗着呈儿宠他无法无天,这也不做那也不做,洗个衣服也洗不好。
现在是仗着肚子里那坨肉了,哼!最好是能给呈儿生个女儿,要是跟他二哥一样不争气生个赔钱货,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江元可记得在来京城的路上父亲还多次担心妹夫们成了侯府的公子后会报复他们,可现在父亲又恢复了从前,跟本就不担心了。
她也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小妹,也知道他们家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小妹。
日子好过了,也不用担心债务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昨日她也见着宝儿了,她觉得宝儿十分可爱,就算是男孩儿也是妹妹的亲骨肉,也是他们江家的人。
明明,父亲也很喜欢男孩儿的。
江元还记得二弟,二弟丢的时候她已经记事了,也记得当时父亲也疼二弟,二弟丢了后父亲还大病了一场。
可到了孙子这儿,怎么就变了呢?
江元也不敢在亲爹气头上说什么,想着她多疼些宝儿。
等以后爹跟宝儿相处的时间久了,也会喜欢宝儿。
此时江呈的院子里,正房,孟芸兄弟三人都醒了,看身边的江呈还没有醒只得小心翼翼的起床好不吵醒她。
结果他们一动江呈也睁开了眼睛,眼中并无多少清明,刚醒。
“妻主醒了,时候还早您在眯会儿?”
孟芸做为大哥,早就习惯了要先行,有些事他无法做,但能做的他都要带头。
此时他半撑着身子打算起来,腰上突然覆上来一只大手,他当然知是谁的手。
“早就都再睡会儿。”
晨起的原因,说话的嗓音带着沙哑慵懒。
江呈不仅是捞着大夫郎要再睡会儿,也随手拉住了准备去床尾的小二。
“不行,我们要起了,还要去给公公敬茶。”孟芸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软些,他们是愿意的不是在跟妻主抱怨。
孟柔也僵着不动,就连最里侧的孟苑也翻身起来拉她的手臂。
就是把拉着孟柔的手拉开,“妻主再睡会儿吧,等收拾好了我喊妻主。”
不愧是她贤惠体贴的夫郎,还细心的给她掖了掖被角。
江呈没有再拦,就这么躺着看着夫郎们起床洗漱梳妆。
翻了个身,侧着身子看。
下人送了衣裳来,今日才成亲第二日依旧是红衣。
江呈没有等夫郎来喊,自己起来了,洗漱后换上衣裳夫郎那边也正准备好。
期间孟苑不住的往里间看,看妻主是不是被人伺候着。
没有,从妻主起床到收拾完都没有下人服侍。
他们说去服侍妻主也不让,难道平时妻主没有让人服侍吗?
更衣洗漱呢?
是不是也没有别人?
这个猜测让他十分心动,欣喜不已,妻主没有别人。
江呈是接收到小夫郎一眼一眼的看她,但并不清楚小夫郎心里想的什么。
还以为他是要去给爹敬茶了紧张,但见他眉眼含笑的模样又不像。
自己亲爹是什么脾性江呈清楚得很,所以刚才他们要起来她就没再拦着。
这会儿她爹怕是已经等着了,上次和大姐成亲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天不亮就起来。
娘虽然是有不满,但也拿他没办法。
现在也是,她也不能去说亲爹一顿,不然老头子的指定闹,又说什么娶了夫郎忘了爹的话。
不管到什么时候,爹就是爹,还能变了不成?
送水的下人进来说,“李正君着人来说,老爷已经在前厅等着了。”
收拾好,夫妻四人往前厅去。
果然看到江侯氏已经端坐着在等,脸色也不好看。
对着江呈的时候还算好,对着孟氏兄弟就实在难看。
还重重哼了一声来表示他的不满,见孙子没有来就更不高兴了。
“小孩儿哪用睡那么多觉,小小年纪就偷懒赖床,都说三岁看老,也是当爹的没有教好。”
只一看到孟氏兄弟江侯氏就有诸多的不满,那些尘封的记忆也都翻涌起来,心里不舒坦出口的话自然也不可能中听。
孟芸他们早就做好了会被公公挑剔的准备,他们都知道公公向来都看不上他们。
但说他们怎样都成,却不能忍受儿子被公公这样说。
“爹是没睡好这么大的脾气?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小时候爹还让我们多睡多吃。
宝儿和淳儿小小年纪正是需要多吃多多睡的年纪,这天才刚亮哪就用起来。
不过也快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到淳儿上学的时候了。”
江呈快他们一步开口,人也进来在父亲身边坐下。
不等父亲开口,直接招呼三个还傻站在门口的夫郎。
“你们还不赶紧进来磕头敬茶,敬了茶都去厨房做饭,别耽误了爹吃饭,淳儿还赶着去上学。”
江元在一边想说不着急,时间还早。
突然想到之前敬茶爹故意让他们跪着,茶还烫手,于是就闭嘴不说了。
李氏也规规矩矩坐在妻主身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毕竟是过来人又这么多年在公公身边,他敢说妻主都没有他更了解公公。
孟氏兄弟端了茶杯在江侯氏跟前跪下,“请公公喝茶。”
果不其然,江侯氏没有动作,甚至还坐得更端正,耷拉着眼皮居高临下睨着三人。
他就是故意的,端着不立马说话,更不可能现在就接了茶杯。
想到准备的三个红封,他更端得住了,只是让他们跪一跪就要他那么多银子,真当他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夫郎们跪在硬邦邦的石砖上,江呈能不心疼?
但这时候她要是帮夫郎说话,她爹就能更折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