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来做什么?”
看到两个徒弟江呈立马恢复了严师的形象,但也没有推开父亲,安抚的手也没有停。
倒是江侯氏听到有人来,他立马收了哭声,先在女儿肩头上蹭了蹭脸再探头看来人是谁。
一个他认得是女儿的弟子,也是当朝陛下的女儿,九皇子夏臻。
另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男子,模样清秀雅致穿得也好看得紧,就是不知道是谁。
两人赶紧作礼叫人,“师母,师爷,师叔。”
被外人看到了不体面的一面,江侯氏觉得脸上有些绷不住。
他作势吸了吸鼻子像是在为自己打气,然后才从女儿怀里退出来,讪讪的应了声,“哎。”
江呈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肩,跟姐夫说,“姐夫带爹去洗脸换身衣服。”
此时的江侯氏巴不得赶紧消失才好,李氏面对夏臻这种天生尊贵的人也不自在,只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听了江呈的话赶紧扶着公公离开。
其实,夏臻姐弟俩一样很尴尬,尤其是夏姣姣。
他本就跟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师母不熟悉,再加遇上了这样的事他都不敢吱声更不敢看师母。
待下人上过茶水之后他再壮着胆子看师母,竟发现师母身上的污渍已经没有了,之前他明明看到了的。
不敢置信的眨眨眼,夏姣姣还是不敢说话,内心里认定师母是世外高人,理所当然认为这种小事对师母来说不过就是挥手的事。
夏臻嘿嘿一笑,就当之前的尴尬并不存在,“师母,我和十一听闻了金铺的事,是来给师爷送银票的。
这是我和十一给师爷的孝敬,我们还没有给师爷磕头敬茶呢。”
夏姣姣双手将银票送到师母面前,他是听九姐说了才跟着来的,银票不多,但已经是他所有的积蓄了。
见师母只是看着并不收,他捏着银票的手指已经开始紧张下意识用力了。
江呈见他逐渐发白的手指关节,又觑一眼同样姿势但没他这么紧张的夏臻。
再一次感慨,收徒弟是真有好处,这才发生了多长时间,连金铺的人都还没有到他们先到了,确实是有心了。
“你们师母我还不差那点儿东西,自个儿收着吧。
想给师爷磕头敬茶,等会儿。”
江呈抬手招来守在门口的管家田开林,“去跟老爷和正君说,让准备好见面礼出来受礼。”
田管家应声去了,这边夏臻和夏姣姣反倒是紧张起来,他们是来送孝敬的不是来要礼的。
江呈收回视线觑他们姐弟两个,觉得她这个当师母的只是给他们一人本入门功法和低阶法器好像不太称职。
想了想,还是得给他们安排点儿正经事做。
“从明日起你俩收拾收拾搬到山上守着去,自己找地头儿练功,每日至少六个时辰。
其余的时间,就跟其他人一起开山。
我会请位长老去守山,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江呈本来是想着山上有她布下的灵脉,对这两个修行有助益,又为两人的安全着想,这想法一冒出来立马就想到了老黄。
他一只上百年已经化形的黄鼠狼,只是守着个赵家着实是浪费,不如请他来当驻山长老,正好他欠人情么不是。
夏姣姣听得稀里糊涂,突然被拉了一把跟着跪倒在地,跟着磕头道谢。
“弟子谢师母悉心栽培教导,让师母费心了,我们一定用心修炼磨练,绝不辜负师母的用心良苦。”
看着跪倒在面前的两个弟子,江呈又感慨,这俩还挺省心。
只有夏姣姣稀里糊涂的跪了又稀里糊涂的起来,根本就不明白九姐是在兴奋什么。
当着师母的面他不敢乱说话,心里跟猫爪似的难受。
不过离开宫里也好,只这两日发生的事就让他焦头烂额,离开了就不用日日应付那些人,也不用防着谁看谁的脸色,处处都要小心谨慎。
这边夏臻刚准备带着弟弟坐下,外头就起了动静,一听就知道是那金铺里来人了。
果然,门口的小厮跑着进来禀告。
“奶奶,金铺的金掌柜带着东西到了。”
是掌柜的亲自来江呈也不觉得意外,毕竟是那么大一笔账,掌柜的不亲自来也不放心。
“请进来吧。”
金掌柜被领着进来,她没有见过江呈也没有见过十一皇子,但对时常混迹民间玩乐潇洒的九皇女她有幸见过几次。
走进来腿就软了,跪倒在地先给九皇女请安。
这位奶奶竟然在下首坐着,那上首这位江家家主是什么不得了的身份?
也就是电光火石间的功夫,金掌柜脑子里飞速运转,那个猜测冒出来的时候吓得她一激灵。
莫非,这位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江呈江道长?
“金掌柜请起吧,你算算统共是多少银子?”
买东西给钱天经地义的事,就算只是因为赌气这口气也得消得舒坦。
江呈说着往后面几个伙计捧着的盒子里瞧去,还真不少,二三十件是有的。
看着都还不错,她爹近来眼光有所见长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也算是个好事儿。
为此江呈心情还不错,抬手对那几个伙计招了招手,东西送到她面前来她亲自挑了两件。
份量实在,样式看着也行。
“见者有份,你俩拿着玩儿去。”
夏臻一张嘴快要咧到耳朵根儿后面去了,颠颠儿过来接了。
“谢师母赏。”
夏姣姣就跟着九姐,九姐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这一幕看得金掌柜才站起来的腿又一软,险些再跪下去。
“江,江道长,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
她此刻后怕不已,也万分庆幸,幸好在铺子里她没有得罪江家老爷子,到江家来也没有丝毫得罪之处。
不然,铺子也不用开了。
金掌柜结结巴巴就是报不出价儿来,今儿这银子她能拿吗?拿了明儿还能活吗?
如此想着,只几个瞬间后背就湿透了。
江呈也发觉了她的情况,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吓的她?不一直都十分和颜悦色?
于是,她又笑了笑让自己看起来更和善些,“金掌柜这是还没有算出账来,你尽管说,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江某不是那等仗势欺人的,开门做生意么银货两讫是天经地义。”
她这一笑更是骇得金掌柜腿软再站不住,但她又不敢直说是被吓的,脑子一转急中生智她想到一个极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