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奈是个红三代，爷爷那一辈就扛过枪，后来转到海军。
父母那一代下过乡，回来后都到了地方为官一任，自己也算是非常努力，身体条件不错，考取了飞行员，但爷爷疼孙子，没让他进部队，而是到了地方，前年一到任就做了副科长，掌管飞行大队。
原本转过年就可以提正科，没想到被齐鹏飞捷足先登了。
在飞机内部，参照物都比较遥远，感觉不到高速。
但一眼望下去，海面上的货轮像是一个个的蚰蜒，水蟑螂到处都是。
不愧是句章港，未来全球的第一大港口。
在锁定经纬度后，飞机很快发现了远处的目标船。
飞机在船驾驶台上空盘旋，队员放下两根绳索，一张床。
一人顺着绳索滑了下去。
“齐主任，一会病人上来了，还需要带一名同行人员，我们只负责运送病人，但并不负责帮他们垫付医疗费用和后期护理。”
姚奈回头看着齐鹏飞说，齐鹏飞点点头，表示这事没毛病。
但接下来的话，让齐鹏飞感觉到了姚奈就是有意为之了。
“齐主任，我们这架飞机总载量是有限的，再上来两人就超载了。”
“我下到船上去。”
姚奈一怔，显然他也没有想到齐鹏飞如此配合他的计划。
“齐主任爽快，我再送齐主任一份礼物，不过是好是坏，就看齐主任如何应对了，五个小时后交通艇会来接您的。”
齐鹏飞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次姚奈主动让他上飞机，一定没憋着好屁，与其在这里和他逗咳嗽，还不如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小把戏，不过姚奈说会送齐鹏飞一份礼物，这让齐鹏飞有些摸不到头脑。
挂上缓降绳索，齐鹏飞张开双臂，匀速下滑，稳稳地落在了驾驶台上方的空地上。
这时病人也被抬到了简易病床上缓缓拉升，又带走了一个陪同的人。
人一上到驾驶舱，姚奈朝着齐鹏飞挥挥手，飞机一个侧身，调转方向飞向大陆，随着飞机的驶离，还有一条小船也松开了缆绳离开了此时齐鹏飞所在的大船。
海风带着鱼腥味，扑面而来，虽然这里纬度不高，但年终岁尾将至，尤其是海上的风大浪急，站在船的最高处还是十分寒冷的。
“小伙子，到里面坐吧，交通艇过来至少两三个小时呢。”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拖鞋，嘴里叼着没点着的烟从嘴角里说着话。
齐鹏飞表示了感谢，手扶着栏杆下了侧梯。
船上的生活区里，一股发霉的味道混合着米饭和蒸鱼的香味遍布走廊。
一个个船员的房间脏乱不堪，黑乎乎的被子似乎从来没人去洗一洗。
走廊的尽头是个餐厅，十几个人在吃着饭。
“你们这么早就吃饭了。”
齐鹏飞看看手表，此时才上午十点半。
“我们海边人起的早，吃饭也早，早饭五六点就吃了，中饭十点多，晚饭下午三点多。”
齐鹏飞看了看桌上的菜，都是些小杂鱼和鱼干，只有一盘青菜和一大碗不知是什么的汤。
之前带他进来的中年男人从一个架子上拿出一个不锈钢盆。
“小伙子，一起吃一点，我给你盛饭。”
齐鹏飞摇摇头表示了感谢，只是坐在一个空位置上看着大家。
“你随意，一会就在这里等吧，船来了我告诉你。”
说罢，他拿起盛饭的铲子，向小盆里盛了满满一大盆。
齐鹏飞在这个餐厅里随意地看着，餐厅联通着后面的厨房，厨房的后门看过去就是船尾的大海。
此时有一条小船从后面船尾处靠了过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突然走进了餐厅，看了看齐鹏飞先是一愣，然后叫了餐厅里的两人。
“阿四，毛毛，石头，出去装货。”
齐鹏飞看到，来人还特意朝着齐鹏飞身后带着他进来的那中年男人使了一个眼色。
齐鹏飞感觉事情有蹊跷，但碍于是对方的主场，即使他一个人发现了什么问题，也可能会是很危险的，茫茫大海，谁知道船上的人会做出什么来。
想到这，齐鹏飞反而找了一处空座位，坐了下来。
餐厅里的人大都快速地吃完饭，匆匆跑了出去，只留下那个中年男人陪着齐鹏飞。
中年男人也不说话，慢慢的吃着饭，还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坛子，把吃完饭的碗里的饭粒又舔了几下，打开红布包着的坛子塞，将那个不锈钢盆倒了大半碗。
一口菜，一口酒悠闲惬意。
船身突然向右一晃，齐鹏飞感觉到了刚刚那条船是靠在他们所在的这条船上了。
没过多久，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操着浓重的句章话进了船舱，直接来到餐厅，身后人还提着一个黑色的皮包。
见餐厅里只有齐鹏飞他们两个人，男人先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取出三根，一根扔给正在喝酒的中年男人，一根扔给了齐鹏飞。
“小伙子新来的！”
齐鹏飞接过烟。没否认，也没回答，只是礼貌地点点头，手却悄悄地伸向了裤兜口袋里。
“阿成，他是救援队的，刚才船上有人突发疾病，叫了飞机，这位兄弟是等着交通艇回来接他的。”
叫阿成的点点头，也没在意。
“耀祖哥，船上还有多少货？”
“800吨。”
“全给我吧，我这一船装800没问题。”
被叫耀祖哥的中年男人把面前的酒盆一饮而尽，又用袖子抹了抹嘴。
“不行，你后面还有一船，是红虾强的，你们一人一半，各四百。”
阿成一屁股坐在小椅子上，靠背缝隙似乎把他的后背分成了好几块区域，肥肉一块块挤了出来。
阿成冲着后面人使了一个眼色，后面人立刻拎起皮包上前。
阿成拉开拉锁的那一刻，齐鹏飞眼睛也直了。
“耀祖哥，这里是一百万，一会和兄弟一起到陆上会所里潇洒一下，不够的钱再给你补上。”
耀祖哥看了一眼没见过世面的齐鹏飞，也没在意，淡淡的和阿成说了一句。
“不行，这样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