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尔差点噎死自己,舌尖烫的通红,一脸“你杀了我吧”的表情望向沈南风:“Are you kidding”
“他不会乱说的。”
梁诗尔翻着白眼倚在椅背掐自己的人中:“我活不下去了,别救我。”
沈南风轻笑着接过勺子喂她:“好歹做个饱死鬼。”
“人家饱死鬼都是大鱼大肉吃饱喝足上路的!”梁诗尔抗议:“你见过哪个是喝粥喝饱的?”
“行了,别胡说,越说越没谱。”
“那你让我吃好一点,我可以原谅你隐瞒不报的罪行。”
“你还是继续生气吧。”沈南风把勺子塞进她嘴里,命令道:“咽下去。”
凶巴巴的沈南风一点都不招人喜欢,梁诗尔心中悲愤万分。
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不肯请假非要来学校受罪啊?
“这边!这边!”
邱胤把自己的大包小包塞上行李架,热情的拍着前排椅背招呼梁诗尔:“快来!我特意给你们占的座。”
也许是素质拓展这个词听起来概念太模糊,1班的女生们把它当了军训,包里塞的全是防晒霜和小零食,有些人把它当成了旅游,行李多的再长两只手都拿不下。
沈南风坐下给她把空调出风口都关上了,又用随身携带的体温计仔细测了一遍,确定梁诗尔的确已经退烧,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不要这么小题大做。”梁诗尔抢过体温计塞进包里,小声说:“一早上量三回了,我好歹是个恒温动物,体温不是说变就变的。”
“昨晚才退烧,今天还是注意点。”沈南风给她倒了一保温瓶盖的热水,叮嘱她:“只能喝一杯,车开过去不知道要多久,路上可能不停车。”
“知道了。”梁诗尔小口吹着开水,抱怨着:“谁三十多度喝热水穿外套啊?”
“你现在没资格提意见。”
梁诗尔还想反驳,却听见章欣在车门前大喊:“沈南风呢?沈南风在车上吗?”
沈南风“唰”的一声站起来,因为太高差点撞到行李架,看着他微微曲腿歪头躲避的模样,梁诗尔捂着嘴偷乐。
“老师,我在。”
“哎呦,坐那么靠后我上来两次都没看见。”
章欣提着手提包走过来,车底板都要被她的高跟鞋砸出洞来,梁诗尔耳膜在震,见章欣撩着头发说:“是这样的,等会到了那边有个活动开幕仪式,刚刚通知说要一个学生代表发言,时间紧又没稿子,别人我不放心,思来想去就你形象最好,又有主持经验,台风也稳,你赶紧准备准备,待会好好表现。”
“可是我……”
沈南风话都没说完,章欣已经走出三排座位,回头示意他赶紧坐下:“别愣着,赶紧的啊,老师待会还要去跟你们教官开会呢,来!车上的同学们都系好安全带准备发车了!”
梁诗尔在座位上笑成一团:“沈大主持人重操旧业再上岗啦?”
“少幸灾乐祸,有这个笑的功夫不如帮我准备稿子。”
“我哪有那个本事啊?”梁诗尔揶揄他:“要形象好气质佳的大帅哥才能干这个活……哎呦!哈哈哈哈!你别挠我!”
嘲笑沈南风的后果就是梁诗尔被按在座位上替他写发言稿,别的同学在唱歌打游戏分享小零食,她咬着笔盖脑汁都榨干净了也没憋出几句屁话,写到几乎崩溃的时候心中哀嚎,发言稿这东西真不是人写的!
她凑到沈南风身边,又是锤肩又是捏腿,顺手从人裤兜里勾走一颗奶糖,含在嘴里求饶:“放过我吧,再写下去我脑细胞都死完了。”
沈南风不可置否的“哼”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机在看。
“你都看一路了,我跟你说我真写不出来,你要自己再不写的话等会就要临场发挥了。”
沈南风还是没动,梁诗尔隐隐觉得不对,拉着他的手把脑袋伸过去一看,屏幕上赫然写着“演讲稿万能模板范文大全”。
梁诗尔:“……”
好家伙,原来人家从头到尾就没真的指望过她!
梁诗尔既生气又委屈,抬脚给沈南风的校裤蹬了半个脚印,一扭身屁股对着他,顾自生闷气去了。
她这一气就起到了快下车,大巴颤颤巍巍行驶三个小时,不知拐进了哪个山沟沟里,甚至有一段路还是悬崖峭壁,车在盘山公路上的时候靠窗的同学吓的眼睛都不敢睁,梁诗尔也是在那个时候认了怂,默默又把屁股收回来,厚着脸皮紧紧抓住了沈南风的手指。
弥漫着紧张气氛的车厢内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沈南风也没有动,依然在默念着他的稿子,只是翻过手掌把梁诗尔的手指牢牢扣住。
“鞋带散了。”
梁诗尔盯着脚尖自言自语了一句,俯身弯下腰去,在假装系鞋带的掩饰下偷偷在沈南风无名指尖亲了一口。
一动不动坐在她身边跟座雕塑似的人瞬间破功,骤然转头看她,五指用力一抓,把梁诗尔手背都捏红了。
“终于到了!我差点以为要被拖去卖了!”
邱胤在后座伸了个懒腰,而前座的两个人在他发出声音的那一刻就松开了手。
立马有人嘲笑他:“得了吧,你的肉还没有猪肉贵。”
邱胤不甘示弱:“老子要是头猪还来这遭罪?”
这话听着奇怪,但似乎也有点道理,被拖到山沟里受罪的嫩娃娃们不由开始羡慕猪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