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尔从沈南风的“魔爪”下惊险逃生,双手推着这尊大佛把人给请到了餐厅去,顺手从果篮里捞了一个苹果给他,像吩咐小朋友做手工似的交代:“我去做饭,你在这给我削苹果,不要急慢慢削,一定要削好看一点,皮得连着不许断,待会我炒完菜要检查的。”
沈大朋友老老实实的坐在餐桌边用小刀削苹果,削一厘米,就抬头看梁诗尔一眼,虽然目光黏人,但好歹没有实质动作,梁诗尔终于得到解放,赶紧钻进厨房起锅烧油,在抽油烟机“嗡嗡”的抽气声中把葱姜蒜炸的香气四溢,然后非常镇定的倒入鱼块,水与油互不相容,纷纷跃出锅面在半空中厮杀,赢了的才能落回锅中,输的只能被当做污渍擦掉。
也许是烧鱼带来的声响太大,沈南风直起身,大腿都快离开凳子了,又被梁诗尔一记眼刀钉了回去。
“乖乖坐好哦。”梁大厨在燃气灶前挥斥方遒,叮嘱他:“好好削苹果,我一天没吃东西,再吃不上饭饿出胃病你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沈南风非常听话,削下来的苹果皮一点都没断,弯弯绕绕可以圈成一卷蚊香,他看了一下手里的苹果,又看了眼忙碌的大厨师,便默默用刀把苹果切成了容易入口的小块。
那条颇有脾气的鱼默默在锅里跟西芹土豆和洋葱一起接受高温洗礼,白花花的洋葱落在它白色的死鱼眼上毫无违和感,梁诗尔一锅铲给它翻了个身,不知它有没有想哭的冲动。
“张嘴。”
不过一会没看着,人就不知什么时候摸到身边来了,沈南风叉着苹果块喂到梁诗尔嘴边:“我放了一点沙拉酱。”
放沙拉酱的目的纯属是为了防止苹果氧化变色,梁诗尔歪头吃了一块,摇头嫌弃:“酱好酸,不如光苹果好吃。”
沈南风自己也尝了一块,果然,他们买的苹果很甜,配上沙拉酱就有点甜中反酸的怪异感,立刻道:“那我再去给你削一个。”
“别别别,削多了吃不完。”
锅里的鱼需要盖着锅盖焖煮,梁诗尔在处理番茄,一刀切下去剖成两半,她对自己挑菜的功力十分满意,勾勾手指把沈南风招过来,拎起一小块番茄塞进了沈南风嘴里。
“尝尝这个,沙瓤的肯定好吃。”
沈南风端着果盘点头,嘴角被梁诗尔蹭上一点嫣红的番茄汁。
“好不好吃?让我也尝尝。”
梁诗尔头一仰把沈南风唇角的番茄汁吻去了,咂吧这嘴说:“嗯!果然不错。”
蜻蜓点水般的撩拨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沈南风还在回忆唇角被吻过的触感,梁诗尔就端着切好的番茄灵巧转身,“扑通扑通”的把那些甜蜜的小家伙扔进了汤锅里。
蛋液围绕着番茄开了花,热汤里翻滚的番茄红彤彤的,像极了梁诗尔偷吻成功后悄悄发红的脸颊。
而沈南风就是那个围着她转的鸡蛋花。
“鸡蛋花”在厨房里站了二十分钟,第六遍问她:“能吃了吗?”
言下之意好像再不开饭,梁诗尔就要成为他的盘中餐了。
“好了好了,你别傻站着等吃,拿碗盛饭,干点活去。”
哎呦,也不知道是谁平时娇贵跟个小公主似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被伺候着,这才做了一回事,就理直气壮的嫌弃别人不干活了。
沈南风宠溺的笑了一下,从消毒柜里掏出两个温热的白瓷碗盛饭。
白米饭蓬松柔软,红烧江鲢味鲜肥美,番茄蛋花汤清淡解腻,两个人、两双筷子、两碗饭,简简单单组合起来就是一个家。
梁诗尔开了一罐可乐,气泡“滋儿哇”的往外冒,她豪爽的举着易拉罐碰了一下沈南风盛着蛋花汤的碗,乐道:“虽然今天不年不节的,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庆祝一下,你觉得呢?”
“好啊。”沈南风平时不喝碳酸饮料,只用杯子匀了一口过来,又郑重的跟她碰了碰,问她:“庆祝你给我做饭?”
“不,我以后会经常做饭的,难道每次都庆祝吗?”梁诗尔摸着头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忽然嘴一咧,举杯道:“那就庆祝我们第一次用情侣套装吧!”
“可我们以后也会一直用情侣套装的。”
梁诗尔嘴一瘪:“那算了,开吃吧。”
“不如我们庆祝个别的。”沈南风按住她的手,挑眉问:“就庆祝梁诗尔单身十八年终于有了男朋友,怎么样?”
梁诗尔:“???”
“我建议你把单身十八年和男朋友都去掉,改成恭喜梁诗尔脱单,喜提年轻貌美小男友。”
她平时在床上占不到上风,也只能嘴里争口气,沈南风依着她,举杯道:“那就庆祝梁诗尔同学脱单。”
“喜提小男友!你不要去头藏尾,偷梁换柱。”梁诗尔特意把关键词强调一遍,抬手用力跟他碰了一杯:“干杯!”
这就是网上说的生活的仪式感吧,杯子“当啷”一撞,平凡的日子忽然也充满意义值得纪念了。
梁诗尔来到越江后就没做过饭,一直担心自己手艺生疏,尝了一口鱼觉得还行,一边吐刺一边跟只小狗似的望着沈南风,她要是有根尾巴,早就摇起来了。
“好吃。”
沈南风当着她的面吃了一大口,非常配合的竖起大拇指。
梁大厨实力得到肯定,脚都飘了起来,抓起手机连拍几张,咬着筷子说:“许萌他们没有暑假哈哈哈哈,我要发给她看!”
她顾自乐呵,而她刚刚喜提的小男友坐在手机后幽幽发问:“她吃过你做的饭吗?”
咦哦,是哪家的醋坛子翻了这么大股味?
梁诗尔连忙把手机一扣,举双手以证清白:“我们只是心里只有学习的好朋友,吃饭娱乐那种事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中。”
鬼知道许萌妈妈没有回来陪读之前,她俩是怎么一到周末就搭伙做饭的。
但这事能说吗?说了就要炸醋厂了,为了自己的小破腰着想,梁诗尔觉得善意的谎言它该撒就得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