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夫人,这是做何?”
“哼,这话应该问你这丫头,你这侍卫,是想要我这老婆子的命吗?”邹燕萍面露不喜,皱眉带着怒气道。
徐如安示意召心站在一旁,她正对着邹燕萍,傲然回问道:“只是问了您一个问题而已,何苦如此焦急,莫非是心中有鬼?”
她不愿错过老太太脸上的一丝微妙表情。
“你这丫头,当真没大没小。怎么你没娘教你规矩也就罢了,去了将军府,竟也学不会半分规矩吗?”她在同徐如安兜圈子,躲过与她对视的瞬间,自顾自地攻击道。
柳姨娘想要劝和,可却插不上一口嘴。
“如安倒是想知道窗户用红绳封死是何规矩?”
她昨日便查了相关书籍,没有半分收获,偶然提起之时,一名厨娘接下话茬:“什么?少夫人,您所言甚像青山派之人驱邪避鬼之法,不出意外的话,除了红绳,还要有碧玉作引。婉娘长兄是青山派弟子,他有空时常告知于我,那可是镇压恶鬼之法,少夫人怎会突然对那物感兴趣?”
“大胆!谁教你如此同长辈说话的,来人,家法伺候!”她也不愿再装了,今日定得让她吃些教训。
她房中的红绳封窗,徐如安怎会知道?不过,知道了又能做何?这徐府,还是她说了算。
柳圆闻言上前一步,朝着老夫人规劝道:“且慢,娘,如安早已嫁作将军妻,怕是不好再动用徐家家法。”
“呵,她若不当徐府是娘家,今日回来作甚?将军府教不来她规矩,那就由我来教。闫春,可是聋了?”
“是。”老夫人身旁的嬷嬷有了动作。
徐如安身边的召心正回身出前厅在院中向府外护卫发射讯号之时,瞥见了熟悉的身影。
“夫人。”
正是自云襄寺回了将军府,却被管家告知徐如安来了徐府的江茉音。
于是她连将军府都没下,便带着红璞急忙赶来。存己告诉过她徐府待她不好,若是如安有日回徐府之时,定要多加照看,前几日红璞告诉她,如安这孩子在云襄寺找到了徐家原大夫人,她就觉得有些心慌意乱,提前下了云襄寺。
存己所托,必当尽心。
“站住,我看谁敢。方才老夫人说,将军府教不来她规矩?可依我看,徐府才是真的没规矩。”江茉音对她们来说,不算生人。已故大将军之妻,先帝亲封郡主,车骑将军之母,不论哪一个,都不是徐府能惹得起的。
“娘?”
她怎么提前回来了?
江茉音见徐如安发髻完整,脸颊干净,衣着得当,暗自松了口气。她安抚性地轻拍了拍徐如安的肩膀,温柔道:“如安,别怕。”
“闫春,还愣着作甚?还不快给亲家倒茶。郡主,您快请上座。”邹燕萍立马换了副笑颜,一改方才的凶狠,面带慈祥地笑道。
她甚至还起身走下,试图拉近距离。
“郡主听错了,我这老太婆的意思是将军府的规矩教得好,反倒是我们徐府没有半分规矩。这人啊,上了岁数,一时激动,就给说错了,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那话说与徐如安,她软弱习惯,可若是让将军府之人听到,他们权势滔天,怕是会影响之敖仕途。
“是吗?我看如安来这里也是站着,想来徐府确实没有规矩,客人都是站着的。”
“嗯,这分明是她不愿意就坐。”
“还望老夫人回答我的问题,窗户为何要用红绳封死?”
“如安,竟有此事吗?娘在云襄寺修行数年,还未见过如此奇观,饶是寺院,红绳也封不住窗户,不知今日可否让我跟着一饱眼福?”
江茉音一下便明白了徐如安的疑虑,于是她开始顺水推舟。
“这...这...”,邹燕萍面露难色,正准备拒绝,却硬生生被红璞添来的话语堵了回去:“夫人,老身可是听过此种邪法,这位老夫人眉间乌黑,恐怕是不幸拜了邪神,不如请官衙之人前来,及时破除。”
“哦?既如此,我们便好人做到底,召心,去请都城官衙......”
“郡主且慢,且慢,那并不是邪术,若是您想看,来看便是。”不能报官,绝不能报官。
前厅绕到老夫人院子里的距离并不遥远,徐如媚知道今日她要来,就躲在了自己院子里,不愿出来,自然也就错过了很多热闹。
那些窗户之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红绳,太过密集,望着有些可怖。
亲眼所见远比亲耳所闻来得震撼。
“这窗户之后是何地?”江茉音代徐如安道出疑问。
“郡主有所不知,只是一座年数久远的后院,我这个老太婆又恋旧,索性将其封了起来。”
倒是第一次听说,恋旧是要将旧物永久封存。
“这些红绳,系了多少层啊?”厚度不一般。
“没有几层。”
不对劲,很是想让人探究背后之物。
哪里有人会做此项繁杂的工作,越瞧越觉得是什么禁术,按照常理来说,老太太年岁已高,自是最该崇尚风水自然,如此这般,属实不甚对劲。
“哎哟,在这屋中,顿觉胸闷气短,亲家可别是被歪门邪道给欺骗了…”,江茉音说着便要倒下,徐如安连忙扶住她即将晕倒的身体,江茉音临晕前朝红璞那里给了个眼神,红璞立马反应过来,带着训斥道:“你们徐府怎么回事?召心,快去请大夫,顺道将官衙之人也请来。”
“快去请大夫,官衙之人便不必请了吧。”
“怎么不用,若不是身体上的病症呢,你这屋中,如此阴森,想必是招致了......”,红璞只给了她一个眼神,剩下皆在不言之中。
徐如安攀住江茉音,将她带至圆椅之上,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她语气之中尽是着急:“娘,你怎么样?”
突然她的衣袖被江茉音悄悄拉了拉。
原来,她在装晕。
不得不说,江茉音的演技十分自然,几乎骗过了在场所有人。
邹燕萍甚至还在担心,她是不是真的被附身了,内心惶恐:这下可如何是好?明明不让她们前来,硬是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