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佰冷着脸,丝毫不为老板娘的做作表演所动,漠然道:“不要跟我在这啰里啰嗦地讲这么多我不相信你,除非你拿出诚意。”
“啧——”老板娘低下头默默咂舌,抬头继续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所以我将录像保留了下来。”
老板娘递给钟佰一个U盘,可怜巴巴地注视着钟佰,语气卑微地说:“如果你需要污点证人,我也可以去帮你提供证据,甚至是他们的黑料。客人你看能不能不追究我的责任……”
钟佰没有立刻回答老板娘,而是将U盘接入电脑里看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将U盘收起来,接着一屁股坐到了大厅的椅子上,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站得久了两条腿还是会发酸。
老板娘看见钟佰没有继续咄咄逼人,而是坐了下来,心想能坐下来说明还有的谈,这样一来麻烦估计已经解决了大半,那么他留下来的目的也很明显了。
老板娘走到钟佰面前小声地说道:“客人,如果你需要赔偿的话,我们也可以私下商量一下,其实这个问题也不算大,其实受到了羞辱,不如我们息事宁人,你拿点钱回去好好休息,我认识一个很好的肛肠科医生……你觉得三万如何?”
钟佰面无表情。
不满意?
老板娘面不改色地伸出五根手指:“五万?”
钟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耐人寻味。
还不满意?再多下去,恐怕那群家伙不会同意拿钱。真是的,回回搞事情,回回都要我处理烂摊子,劳务费真得提高。
“十万,不能再多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客人。”老板娘的语气已经有些威胁的意味。
钟佰眯起了眼睛,他总感觉这个老板娘好像误会了什么,而且还是那种令人非常不爽的误会。
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整个人就突出两个字“从容”。
老板娘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十三万。”
钟佰笑了,笑得特别开心:“呵呵,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条件,我现在手上证据确凿,钱我不在乎,我只想要你们进去蹲大牢。”
老板娘也终于不装了,直起身子低头瞪着钟佰,语气冷漠:“你真要跟我鱼死网破?坦白说他们干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如果你真的要把我拉下水,那我只能把你的名声搞臭了,我可有你的全部身份信息,一个男人在酒店了被人做了那种事,我看后半辈子你还怎么——”
“嘀呜嘀呜……嘀呜嘀呜”一阵急切的警笛声在大街上响起,将老板娘样原本要讲的话打断了。
老板娘看向大街,又看向钟佰,气急道:“你!”
钟佰一脸无辜地摊开手:“我早就打了电话,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事实上我报警的理由是,怀疑有人在这里吸毒,而你涉嫌容留以及强迫他人吸毒,公布信息什么的,你要是还出得来,想公布就公布吧。”
“什么!”老板娘这会感觉天都塌了,自以为最后的底牌,这次居然被无效化了,断臂刘,你们这次竟然搞这些!慢着,难道那些药粉也是……
警察适时走了进店,说来又巧了,还是以前那个警察。
“警官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警官也是无语了,又是你小子?怎么你三天两头就犯事?”
“走吧,我们去一趟警局吧。”
警察对着在场的所有人下了如此定论。
“废物!”某个不知名厂房中,西装男一巴掌将断臂男的脸拍肿,愤怒道,“叫你去想个办法从他那里骗钱,你就这样做的?这么粗糙的手法下毒,警察迟早查到我们,现在那个女人已经被抓了,我可不相信她会那么有骨气,都是你这个废物!”
断臂男委屈地用仅剩的手臂捂住自己的脸,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开始隐隐作痛。
“老大,老大,不好了!”门外一个男人急切地跑进来说,“我们的货被劫了!”
西装男大吃一惊,一把拽住跑进来报信的人,喝道:“什么?!被劫了?怎么回事。”
报信的人苦着个脸说:“我们本来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也躲开了警察的检查,但是就在走到工厂前面的那条路的时候,一只又大又黑的怪物突然跳了出来,这只大怪物皮肤硬的不像话,我们拿刀劈它,刀还断了。它一出来就把负责运货的李子撞倒了,然后叼起货跑没影了,我们追都追不上啊。”
西装男一脚踢翻可怜的报信人,急切地来回走动,一边走一边反复怒骂:“废物废物,都是一帮废物!叫你们运个货还能被抢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那你自己不是也被抢了……”被踢到地上的的报信人小声嘀咕道。
“怪物……又是怪物,怎么这只怪物天天盯着我们,第三次了!那些铠甲勇士呢?吃干饭的吗!”西装男无能狂怒。
没错,西装男他们最近已经被同一只妖怪折磨了三次,在公园小树林的时候算一次,在此之前有一次,再加上今天这一次,一共三次,每次都是趁着他们货物交接的时候跑出来。
正当西装男被这些接踵而来的坏消息搞得心烦意乱的时候,断臂男突然说道:“老大,那只妖怪老是冲我们来,而且每次都趁着我们手上有货的时候,这说明我们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了。”
西装男停下脚步,脑中灵光一闪,盯着“断臂男说:“你的意思是……”
“那只妖怪估计也是一只瘾君子,就是冲着我们的货来的。”
“瘾君子……”西装男沉吟片刻,抬头向着报信的人问:“你刚才说,是在哪里遇到妖怪的?”
报信的人揉着心口,苦着脸说:“就在附近,离工厂不远……”
“什么!”西装男蓦然警觉,大喊道:“所有人,立刻把货都收拾好,我们需要赶紧转移!”
接着他踢一脚还站在原地发愣的报信员,骂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行动起来!”
断臂男一脸谄媚地走到西装男面前献计道:“大哥,我有一个想法,那只妖怪如果真的对毒品感兴趣,我们为什么不试着利用一下它?”
西装男疑惑地问:“你什么意思?”
“老大您现在不是担心那个女人把我们供出来吗?如果我们用一点点诱饵把妖怪引过去警局附近引起大乱,然后我们再派出几个人去偷偷把那个女人做掉,那么后患不就解决了吗?”
断臂男奸笑道:“况且在警局附近挑事,那只妖怪想必会立刻引起铠甲的注意,到时候铠甲出来将它消灭,咱们的两个心腹大患就这样被解决了,岂不是很好?此乃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之计。”
“这个计划……”西装男抿了抿嘴,说道:“好,就交给你了,你去负责。”
“啊——我?”断臂男明显一愣。
“没错,”西装男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谁提出,谁负责,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计划,那么你的思路也就更清晰,对于这个计划的把控相信也会更稳妥。”
“可是我的手……”断臂男指了指自己的伤口,上面的纱布可还是红色的呢。
啊,疼~
“这个简单,你去叫几个人帮你不就好了,你在后方当指挥官,”西装男把手按在断臂男的肩膀上,表情阴沉地说,“好好干,这次的计划我不希望再出什么岔子,否则……你就准备好下半辈子都坐轮椅上吧。”
该死的家伙,要不是我出了意外,那轮到你这么跟我说话。
心里虽然在骂人,但是断臂男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说:“是!老大,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我这就去办。”
西装男提醒道:“对了,下手的时候机灵点,毕竟是警察局,还有,穿件外套,往里面多塞一点棉花。”
“好的。”
断臂男领命行动,叫上了两个打下手的,并拿走了一些货物。
实施计划的前提就是要先找到那只妖怪,所以断臂男对着叫来的两个同伙说:“我们兵分三路,你们俩走这两条路,我走这条路,记得保持通讯,谁看见妖怪都要及时联系其他人,切记不要离它太近,否则我这条手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两个同伙都是年轻人,听了断臂男这一番话,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听懂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答道:“明,明白。”
“那就出发!”
一声令下,三人分道扬镳,断臂男走了南边的路,不过他并不急着去找妖怪,而是走到了一个工厂附近的一棵长有牙齿状叶片的灌木旁边。
他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确定附近都没有人看见,从裤子里掏出来一个小铲子,向南数了八步的距离,然后开始挖坑。
挖了几分钟左右,挖出来一个盒子,他将盒子打开,里面全是“货物”。
这些货物几乎都是断臂男冒着危险从工厂里偷出来的,他想着就这么积攒下去,总有一天能够靠着这些货物摆脱组织的控制。
断臂男把从带出来当诱饵的货物分成了三份,讲其中一份丢进了盒子里,剩下的继续揣兜里,接着他把盒子放回坑里埋好。
对于现在的断臂男来说,挖坑埋坑是个很痛苦的过程,他一用力就会出汗,一出汗就会渗进伤口了,然后伤口火辣辣地疼。
断臂男又张望了一会儿,确定四下无人后,这才正式开始自己的任务。
寻找的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断臂男连妖怪的毛都没看见,正当他打算找个角落蹲着摆烂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
“你们快过来啊,我找到它了!”
断臂男咂舌,怎么刚刚想休息就来工作了,他看着手机里的定位,顺着定位找了过去,并对另一个人发了条消息:“你去找辆摩托车过来集合。”
断臂男很快就赶到了妖怪所在的地点,同伙的年轻人蹲在草地上远远地看着妖怪。
妖怪正趴在草地上嗅探着什么。
审讯室,钟佰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明明前不久他才从这里离开。
作为已经来过这里多次的人物,钟佰已经十分熟悉流程了,他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事情的经过结果全部交代清楚了。
警察们在听说了钟佰的事情以后,立刻就要求他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好的,我等会就过去做,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些证物想要交给你们。”
“证物?”
钟佰从身上拿出来自己一早就包好了的纸团,以及那个他用过的玻璃杯。
“麻烦你们检测一下这里面的成分可以吗,我觉得这会是很关键的证据。”
这两个东西,一件可以证明钟佰确实“被迫”吸了毒,另一件可以证明酒店的老板娘曾经给他下过药,这也是为什么钟佰一直不相信老板娘自称是被强迫的原因。
最后,他也把老板娘提供的录像以及自己与老板娘谈话全程的录音也一并交给了警方。没错,钟佰害怕那些东西还不足以定老板娘的罪,所以多留了一手,不仅事先拨打了报警电话,而且开启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警察在拿到这些这些证据以后,一脸凝重地走出了审讯室,随后另一个警察走了进来,说要带他去医院检查身体。
钟佰被带离了警察局,接下来真正搞事情的人过来了。
“呜……他们用我的家人要挟我,说如果我不帮他们开门的话,他们就会派人来我的店里捣乱,而且还会骚扰我的家人,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呜呜呜”另一间审讯室内,老板娘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自己的难言之隐,那情绪酝酿得,连旁边站着警戒的警察都忍不住动情。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既然他们骚扰你,你就有充足的理由寻求警局的帮助。”
“我……呜呜呜”老板娘哭得更大声了,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拿着纸巾擤了好久的鼻涕才再度开口道,“因为我害怕啊,我只是个升斗小民,你们警察只能帮我赶走他们一时,但是你们也不可能一直都保护我和我的家人,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呜呜呜”